第195章 看什么看,佛光也是光
    肖自在如一尊石刻般,巍然立原地,久久未动,徐有生见状,以为有机可乘,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继续循循善诱:“宝静大师,您累了呀。彻底刨除那些该死的杀欲,不好吗?”
    话音未落,徐有生张口轻念,一缕缕无形的邪音便如细密的丝线,悄无声息地灌入肖自在的耳中。
    这些声音,並非寻常的言语,它们似乎以一种诡的方式,直接渗透心神,撬动著深藏的情志,意图使人迷乱,使人情志不遂。
    “啪!”
    一声轻响,肖自在的手骤然探出,精准而迅速地握住了徐有生的手腕。
    “你们能做到,我可以理解,毕竟山中那些人的状態,我见识过了。”肖自在的语气波澜不惊,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那你的意思是?”邪音无用,徐有生心头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只觉肖自在握住他手腕的力量越来越大,那股力道蛮横霸道,如骨之蛆,將他的手牢牢锁死,连抽都抽不出来,仿佛被铁箍紧紧钳制。
    “刷!”
    徐有生不再犹豫,並起手刀,带著破风之势,狼狠朝肖自在的手腕斩去。
    这一击凌厉异常,然而当手刀触及肖自在的手腕时,却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那感觉,竟像是斩击在坚不可摧的金属之上,发出沉重而驳杂的声响,震得他手腕发麻。
    佛门金刚功?
    徐有生心头巨震,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疑,“你居然还会表现出震惊的神色,你和山里的那些傢伙们不一样啊,你还保留了一点主观性。”肖自在对徐有生的反应很是满意。
    既然有震惊,那便一定有恐惧,终於可以在料理时感受到那些可口的调料了。
    “你周身的气味我很喜欢,希望你的履歷能让我提起兴趣。”
    肖自在根本不管徐有生,一边控制著他,一边给竇乐发送了调取资料的信息。
    徐有生被肖自在牢牢钳制,手腕传来阵阵剧痛,挣脱不得。
    他心中惊骇,深知再纠缠下去绝非良策,只得另寻他法。
    眼珠一转,他猛地抬起腿,屈膝成弓,狼厉地顶向肖自在的襠部,企图以这阴损一招逼退对方。
    老肖见状,眉梢微不可察地一挑,瞬间鬆开了手,他不躲不闪,顺势一掌轻推,掌风柔和却力道十足,將徐有生整个人送了出去。
    肖自在回望了一眼那嵌於石洞中,依旧笑口常开的弥勒佛像,微微摇头,语气中带著一丝无奈的自语:“罪过罪过,得拉扯的远一点,別扰了佛门清净之地。”
    “嘿~”
    恢復自由的徐有生轻笑一声,拍了拍手,笑容中带著几分阴森的得意。
    暮色之中,三道诡异的身影悄无声息地钻了出来。
    它们皆是面带符篆的乾尸,周身覆盖著黑漆漆的绒毛,在夜色中影影绰绰,与周围的树影融为一体,让人一时间难以分辨,究竟是死而復生的殭尸,还是出没山林的野人。
    肖自在的目光落在这些乾尸之上,平静地评价道:“炼製得有点成色,但不多。”
    比起柳妍妍那半吊子的赶户术,眼前这些確实强上几分,可也仅仅是强了一点而已。
    这些尸体周身的黑毛,显然经过特殊炼製,已然形成了一层防御性的甲胃,增强了尸体的韧性与抗击打能力。
    “多少大师苦其一生,都无法证一个四大皆空,我们却可以唾手可得。你还不明白吗?”
    肖自在不屑道:“四大皆空又不是断灭情感。”
    佛门所求的“空”,是情感如水中月影,能映照却不留痕一一仍会慈悲喜舍,但无占有、无纠结、无后续业力。
    “你们这群拋弃自我的障,修成什么了?”
    交谈之际,华东分区的资料传输至了手机。
    档案显示,徐有生出身西南一带某处偏远山村的巫医世家,自幼便对旁门左道展现出异於常人的天赋与痴迷。
    他早年曾因涉嫌多起离奇失踪案而受警方关注,但因证据不足,最终不了了之。
    徐有生曾將“造畜”和“炼户”两法结合,將七个稚童的皮肉剥离,装入黑熊皮中,等他们长成后再杀害埋入阴地,炼成外表坚韧如铁的“兽户”
    不过他此举並非出於对力量的追求,只是在猎奇和献祭者惨绝人寰的哀豪与怨恨中,获得了某种病態的满足。
    半年前,在西南临时工的截杀下,徐有生断臂逃脱,自此江湖销声匿跡,查无此人。
    “干得不错呀。”
    “我蛮中意你的。”肖自在舒展腰肢,步步紧逼。
    宝殿內,解空大师缓缓抬起头,饱经风霜的眼眸透过殿门,望向远处夜幕中的火光,以及隱约传来的打杀声。
    一声轻不可闻的嘆息,他迈开步子,踩著青石台阶,朝殿外的山下小径走去。
    拐角处,一袭浅棕色风衣的曲彤,静静等候多时,夜色將她的身形勾勒得纤细独立,她面容平静,无悲无喜,仿佛一尊融入夜色的雕塑。
    解空大师走到她面前,停下脚步,目光如炬地审视著眼前之人,带著一份洞悉世事的瞭然:“施主,就知道你们是调虎离山。说吧,找和尚所为何事?”
    曲彤微微躬身,声音清冷而平静:“晚辈想知晓一些甲申的往事,以及道济师父,亦或是达摩祖师在此世间遗留的东西。”
    解空大师闻言,轻捻佛珠,目光深邃如古並:“眾生之诸业,百劫不毁灭。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施主所图太大,恐万劫不復啊。”
    曲彤面色不改,抬头直视著老和尚,解释道:“再大的因果,也是晚辈一人独受。晚辈只想从大师这取走一点东西,不会伤害大师。另外作为回报,我会为大师治癒周身受损的经脉。”
    “和尚我是不是没有回绝的余地?”
    “自然。”
    “阿弥陀佛””解空大师闻言,不再多言,原地盘腿坐下,双手合十,双目微闔。
    低沉厚重的梵音自他口中溢出,如山涧清泉,又似暮鼓晨钟,瞬间充盈了这方天地。
    “得罪了。”曲彤见状,不再迟疑,她伸出手,將包裹著幽蓝无息的性手,缓缓覆盖了解空大师的面部。
    “性手”触及老和尚的剎那,一股前所未有、浩瀚如海的禁制之力,瞬间从他体內爆发,如铜墙铁壁般將曲彤的无息阻隔在外。
    这股力量,远超曲彤以往所遭遇的任何抵抗,一种千年的古老大禁制术正在甦醒。
    加之解空大师佛法高深,性修过人,其精神识海如同金刚铸就,坚不可摧,使得曲彤的窃取之术寸步难行,根本无法对他的记忆进行丝毫操作。
    “嗡一一”
    忽地,一股炽烈而纯粹的佛光自解空大师体內轰然爆发,璀璨耀眼,瞬间驱散了周遭的夜色,將这片山径照得如同白昼。
    曲彤猝不及防,只觉一股沛然巨力袭来,身形不由自主地接连后退数步,才堪堪稳住。
    她凝眸望去,耀眼的佛光之中,似乎真有一尊金佛虚影,庄严而慈悲地缓缓现身。
    光芒散去,一道身影从中走出,褪去金光后,那人身著一袭墨色玄衣。
    曲彤不解地开口质问:“解空大师靠近的一瞬间,我就將他周身携带的所有东西都炼化了,他不该有可供传送的法器。”
    “这你就不懂了,佛光,也是光啊。”韩舒长袖一挥,微不可见的纳米机器人群【蜂】,弥散在了周围。
    曲彤敢公然现身,自然留足了逃跑的后路,不管怎样,韩舒选择提前引导【蜂】群进入她的体內,做好標记。
    噗磺!
    曲彤不知韩舒做了什么,脸色已然煞白如纸,殷红的血液如细流般缓缓渗出七窍。
    她的平衡神经遭受重创,身体摇摇欲坠,几乎要瘫软在地。
    曲彤当机立断,緋红烈息如潮水般涌向四肢百骸,试图清理那股入侵的异常。
    血肉与神经在“命手”的滋养下以惊人的速度修復著,然而,无论她如何努力,却始终无法彻底清除那引起一切异常的根源一一那些细微如尘埃,却又无孔不入的【蜂】。
    呼!
    曲彤苦苦支撑之际,又是一阵金光流散,这一次,消失的却成了曲彤本人。
    她整个人无影无踪,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息余韵。
    “嗯?”
    韩舒一愣:“购买我的机械傀干坏事就算了,还剽窃我的传送法器创意是吧?”
    他隨即打开目镜,通过追踪技术,搜寻著曲彤体內【蜂】的位置。
    曲彤的遁术並不高明,此刻仍旧被困在灵鷲峰的范围之內。
    “狩猎开始了,at-6,启动。”韩舒发动了清理命令。
    山中,通天洞的天冠观音像旁,曲彤自行斩断一臂,冲旁边的眷属吩附道:“把这条胳膊熔了。”
    呼味!
    一口赤焰喷下,胳膊只余下点点黑色的痕跡。
    曲彤断臂的伤口处血肉蠕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新的手臂,她晃了晃,继续吩咐道:“现在是左臂,等下这幅躯体也烧灼一番,儘量不要留下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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