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修为的邪祟并不好找,
    好在谢延玉如今置身怨宅,这怨宅中的怨鬼就是个高修为的邪祟。
    她准备直接让玉牌吸收怨鬼的内丹。
    怨鬼修为很高,
    若要取出它的内丹,就算不杀了它, 也至少要先把它打个半残才行,
    谢延玉才筑基, 根本不是它的对手,
    但她觉得这事并不难办——
    贺兰危他们这一趟过来就是为了对付怨鬼的,且已经制定好了铲除怨鬼的计划,
    所以她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
    她只需要知道他们的计划, 然后跟着他们, 等他们对付完怨鬼后, 顺势取走怨鬼的内丹即可。
    谢延玉想到这,思维又活络起来。
    她跟着贺兰危回怨宅,就是为了拉近和他的关系的, 就算拿不准他忽冷忽热的到底是因为真的排斥她,还是想让她再主动靠近一些, 但她还是准备先主动靠近他试试。
    现在她又需要知道他们对付怨鬼的计划,问他是最合适不过的。
    谢延玉做事不喜欢拖着,
    既然不管怎么样都是要去找贺兰危的,她决定现在就再去找他一趟。
    但她刚才在妖界摔了好几跤,身上沾了不少尘泥, 而且刚才被贺兰危抱回来, 贺兰危和谢承谨说话的时候被弄破了手背,流了很多血,那只手一直摁着她的后脑和脖颈,以至于她脖子和发尾全是他的血, 现在干了,有点黏黏的,她头发都结在一起了。
    现在身上脏兮兮的实在很不舒服,
    于是谢延玉又快速地把身上清理了一遍,准备换一件衣服。
    换衣服的时候,
    之前捡来的不知道是蛇鳞还是龙鳞的鳞片从袖袋里掉了出来,
    谢延玉把它捡起来,看了一眼,没看出什么端倪,她准备等取到怨鬼的内丹以后再仔细研究它,于是又从袖子里取出个芥子袋来。
    修士通常会随身佩戴个芥子袋,
    芥子袋看起来和香囊差不多大,但是内有乾坤,可以装两三件法器、两三套衣服、以及一些灵石和银钱,相当于一个小行囊。
    谢延玉这趟是偷偷跟来的,所以没什么行李,就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保命的法器,所有东西都放在芥子袋里,刚好能装下。
    她把鳞片揣进了芥子袋,
    然后又从里面拿了件干净衣服,换好后,才准备出门。
    然而还不等她离开房间,
    下一秒,
    就感觉到传讯符中有灵力波动。
    这种时候谁会给她传讯息?
    谢延玉把传讯符拿出来,
    看了一眼,却发现是一条陌生人传讯——
    【好喜欢。】
    谢延玉:……?
    谢延玉看着这消息,顿了一下。
    通常只有两个人互相添加了传讯符好友后,才能互相发消息,
    但这也有例外。
    如果对方的修为够高,就可以强行给陌生人发消息。
    谢延玉看着这条讯息,一头雾水。
    没头没尾的三个字,她没看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她思忖片刻,觉得有可能是哪位修为很高的大能无聊了,所以给陌生人乱发讯息。
    于是她没太在意,也没回复,准备把传讯符收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
    那陌生人又给她发来一串消息——
    【怎么这么漂亮。】
    【眼睛,鼻子,嘴巴,哪里都很漂亮。】
    【新换的裙子也很漂亮。】
    【衣襟有些松。】
    【但是锁骨上的小痣也好漂亮。】
    【……好喜欢。】
    谢延玉一顿,脑中难得空白了一瞬,
    她眼底的余光可以看见自己现在的穿着,只是一件非常简单的白色裙装,
    这甚至是她最常穿的款式,全身素白,一点装饰都没有——
    她在谢家虽有月钱,但从来不会将钱花在衣物首饰上,毕竟她不是真正的谢家人,会担心哪天发生意外被扫地出门。衣服和首饰都会折价,只有钱抓在手里才是真的,所以她从来都只买款式最简单的白裙,白裙不需要染色,比其他颜色便宜很多。
    她并不觉得身上这裙子有多漂亮,
    更甚至,
    她对自己的样貌有自知之明,只是清秀耐看,并不亮眼,远远没有到被人一见就夸漂亮的程度。
    但这次,她却无法再认为对方是在乱发讯息。
    因为她的锁骨上,真的有一粒很小很小的痣,
    这颗痣比芝麻还小,需要盯着她锁骨这部分皮肤仔细看,才能注意得到,有时候她自己都不会这么仔细地看自己。
    谢延玉迅速回过头,屋子里除她以外再无别人。
    门窗紧闭,也不可能有人从外面窥视她。
    可是此时此刻,
    她却觉得,有一道视线像是无孔不入的空气一样,盯着她看着她注视着她,从头到脚把她舔舐一遍,眼前的每一个字好像都开始跳动,像蛇一样,带着一种痴迷的疯态,从她的脚踝开始一点一点缠绕她,啃食她,侵/犯她。
    与此同时。
    她看见那边又发来几条讯息——
    【好喜欢。】
    【真的好喜欢你。】
    【我爱你。】
    【好爱你,延玉。】
    全身汗毛在这一瞬彻底炸起。
    *
    另一边。
    沈琅在寝殿之中,用灵力在他面前结出一道半透明的水幕,
    水幕上则实时放映着谢延玉那边的画面。
    他放了一部分神魂在护心鳞上,所以只要鳞片在她身边,他就能感知到她在做什么,但是光在脑海中感应,他还是觉得不满足。他又用灵力,把她那边的画面结成一道水幕,放在最显眼的地方,这样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他抬起头,他的眼睛就能看见她。
    但他仍旧觉得空虚。
    他能看见她,又不满足只看着她,
    他想和她说话,和她说一万遍好爱她,无法抑制地给她发去了许多消息,还想触碰她,想舔咬她锁骨上的小痣,想把她吃进肚子里和她永远在一起。
    他看着水幕上的她,
    浅琥珀色的眼底压着近乎扭曲的迷恋。
    然而这时候,
    就看见她捏着传讯符,又环视了一圈屋子,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苍白,然后拿出一把匕首,紧紧捏着那把匕首,小心翼翼地在屋子里能藏人的地方搜寻,似乎是想找到正监视她的人。
    沈琅顿了顿,才意识到或许是吓到她了。
    他垂眼看着传讯符,
    上面有一条讯息:【好想把你吃掉。】
    这讯息是刚刚编辑好的,还没来得及发给她。
    他想了想,最终没有把这条讯息发出去。
    随后他重新编辑了一条新讯息:【别怕。】
    然而下一秒。
    消息一发出去,就猛地被一道灵力驳回了——
    谢延玉拒收了他的讯息。
    *
    即使彼此不是传讯符好友,
    但若真的不想接收对方的讯息,也是能把对方移进传讯符黑名单的。
    被移入了传讯符黑名单,即使对方是能随便给陌生人发讯息的大能,也无法再给她发讯息。
    谢延玉拎着匕首巡视一圈,发现房间里根本没有能藏人的地方,原本还想用灵力感应一下屋子里是否有别人的神识,兴许是有人在用神识监视她,然而再转念一想,她修为不高,若用灵力感应,也只能感应到修为在她之下的。
    但这人不是她传讯符好友,却能给她发消息,
    这说明他修为至少已在元婴以上,是一方大能了。
    谢延玉不喜欢做没用的事,于是就没再试图感应什么,
    她只是深呼吸平凡了一下心绪,然后干脆利落地把这人移入了传讯符黑名单。
    这之后,
    传讯符就安静了下来。
    谢延玉又坐在屋子里等了一会,见到没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才松了口气——
    看来那人只是给她发一些骚扰信息,没打算做什么危害她安全的事。
    她现在已经把他拉黑了。
    所以他应该也无法再骚扰她了。
    谢延玉放下心来。
    她拿不准这人是否还在监视她,但即便监视,应该也只是把神识笼罩在这间房间里,她感知不到他的神识是否还在,但心里总觉得不舒服,不想在这房间里再多呆。
    但想来只要她离开这房间,那人就无法再监视她,这件事应当也就这样过去了,
    她原本就打算去找贺兰危,
    想到这,她理了理衣服,
    然后快速推门出去,往贺兰危那边去了。
    *
    另一边。
    谢承谨坐在书房里。
    下午画好的舆图摆在桌上,旁边错落堆着几本卷宗,
    他提着笔,刚核对完和怨宅有关的卷宗,又开始处理其他的事——
    整个天都都由谢家管辖,
    除了怨宅的事以外,谢承谨每天还需要处理很多别的事情,
    来怨宅的这些天,他留了一部分手下在谢家,若有事情需要处理,手下们就会通过传讯符传讯给他。
    这时候,
    他把传讯符捏在手中,看着手下们发过来的讯息,余光间扫到旁边的白釉瓷瓶,
    莫名地,他又想起下午贺兰危抱回来的那女子,他只能看见她一截后脖颈,但她后脖颈的皮肤苍白,和旁边的白釉瓷瓶几乎是一个色了,总让他莫名联想起谢延玉。
    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有些心悸,那种不安感若有若无地又涌上来。
    那一边,
    谢家的手下们给谢承谨传了不少讯息,向他说明这些天需要处理的事情。
    然而却见他突然不回复了,
    于是一时间,手下们都有些惶恐,
    毕竟谢承谨虽然话少,但在处理事务的时候一向是该交流就交流,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突然一言不发。并且他办正事时向来严谨认真,手下们觉得他现在一言不发,必定不是因为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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