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意思?
    杜母没听明白, 她看着卫家两口子:“这事怎么说?”
    卫东也是今年回来才知道这事的。
    他跟父亲去煤厂的时候,有个以前的老同事跟他提了前两年有个姑娘三天两头的打听他外派的地方。
    后来,老同事看那姑娘实在是执着, 就说了。
    那姑娘正是于月莺,她要去找卫东。
    卫家人知道这事后, 朱婶就去了铁路那边,让人帮忙查了一下, 果然在以往的记录上找到了于月莺买火车票的信息。
    这火车票只有去的, 没有回的。
    更麻烦的是,卫东说没见过于月莺。
    说起来, 都是两年前的事了。
    老卫叹了口气,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又仔细的跟杜父杜母说了一遍。
    要不是今年卫东回来过年,他们还不知道于月莺大老远的买了火车票要去找卫东呢。
    杜母坐在那, 半天没说话。
    于月莺虽然也不太讨人喜欢,但是好好的一个姑娘, 这就样找不着了?
    “卫东, 你真没见过她?”杜母反复问,“兴许你在北市的那边单位的人见过呢?问过没有?”
    卫东道:“等年后我回去再问问吧。”
    当初, 他是跟贺大富一块去的,难道, 于月莺不是去找他的?
    卫东又不确定了。
    倒是心里多了几重心事。
    杜母跟杜父从卫家出来后便回了家,杜母跟杜父商量:“明天你抽空再去铁路那边问问, 看有没有什么新消息。”说的是于月莺的事。
    朱婶只是铁路食堂的员工,杜父不一样,他在铁路单位干了几十年了, 认识的人多, 列车员乘警也有相熟的, 打听消息更快一些。
    “我明天就去。”杜父道。
    在这种事上,含糊不得。
    晚上。
    杜母没心情做饭,还是杜二跟杜老三去厨房忙活的,中午的剩菜热了一下,又炒了两道新菜,凑和着吃吧。
    饭桌上,杜母忽然问杜老三:“老四今年在哪过年啊?”
    杜老三:“厂里吧。”
    学校过年应该放寒假了,老四应该回厂里了。
    “哪个厂?是原先的机修厂,还是外派的人厂?”杜母追问,“你给她写信了吗,能联系上吗?”
    于月莺这事一出,杜母少见的开始担心闺女了。
    又听她说,“老五那边我记得有地址吧,咱们给她寄点东西过去。”老五那边人多,应该出不了事。
    这孩子出门在外,总是叫人忧心。
    杜老三:“老四那边我试试,我前一阵给刚给老五寄了东西。”这又寄啊?
    杜母:“要不你带我去老四的厂里再问问。”
    一个姑娘家,都二十多了,这什么厂子还将女同志外派,有这么干的吗?
    说起来,老四过了年都二十二了,该结婚了。
    说到结婚。
    之前老四的那个对象是拖拉机厂的,又是正式工,条件不差,这彩礼可不能要少了!
    杜母思来想去,“老三,咱们明天不去老四的厂子,咱们明天去拖拉机厂。”去找老四的那个对象!
    杜二问:“去拖拉机厂干什么?”
    “找老四的对象。”杜母看着杜二,“你明天要是有空,跟我们一块去。”在她心里,老二才是家里最靠得住的。
    杜二倒是想看看‘老四的对象’,于是答应了:“好。”
    杜老三表情复杂。
    次日。
    杜父去了铁路局。
    杜母则是穿上了过年那天待客的衣服,带着两个孩子,直奔拖拉机厂。
    过年公交车的人不多,三人都有位置,很快就到了拖拉机厂。
    拖拉机厂保卫科的人没怎么变,杜老三以前是这里的员工,这一来,正在值班的保卫科同志就认出他了。
    “杜全!”
    “你不是下乡了吗?”
    “我来找人。”杜老三说,“厂里进出还那么严吗?”
    保卫科的同志含糊道:“差不多。”
    又问,“你找谁啊?你妹妹去年没怎么来咱们厂,现在可不在这边。”
    杜老三:“我找陈队长。”
    “行,我帮你找他出来。”保卫科的同志转身就进了里头办公区,陈队长今年一直在这边值班,过年都没回家。
    没过一会,陈队长就出来了。
    他看到杜老三他们,愣了一下,那位好像是杜同志的母亲吧,他见过好几回。
    这阵仗,有点东西啊。
    陈队长看向杜老三:“是你找我?”工作上的事,还是私事?
    杜母上前:“你跟我家老四谈了有一年多了吧,什么时候上门提亲?”
    上门提亲?
    陈队长面不改色的冷脸此刻终于绷不住了。
    难道杜思苦同志到现在都没跟家里说清楚?还是说,她有别的想法?
    陈队长一时想了很多,片刻后,他冷静下来了,“是杜同志让你们过来问的吗?”
    虽然不太可能,但是陈队长还是想问问。
    “当然。”杜母一口咬定,“她一个姑娘家,脸皮薄,这种事不好意思说。你又不结婚,又拖着她,算是怎么回事?”
    陈队长半天才说:“回头我问问她的意思。”
    杜母:“还问什么,这种事都是长辈出面的,这双方父母见面商量结婚的事,你家里人什么时候过来?”
    杜老三赶紧道:“妈,不用这么急。”
    老四还在读大学呢,这边就算是定下来了,这一时当会的也结不了婚啊。
    “老三,你别说话。我们商量正事呢。”杜母又跟陈队长说,“这时候不早了,该吃午饭了。”这未来女婿总不会连顿饭都舍不得请吧。
    “行,我们去外头吃。”陈队长说完,回去跟保卫科的同志说了一声,他中午出去一趟,要是急事,去国营饭店找他。
    陈队长领着杜母去了拖拉机厂那边一个有些名气的国营饭店。
    他们刚走。
    保卫科的小同志就留了一人,自个跑着去了办公室休息室那边,“大消息,咱们陈队长有对凶!”
    “是谁?!”
    “杜全他妹妹!”
    保卫科的同志们都很震惊,这怎么就谈上了?
    他们也没看出来啊?
    国营饭店。
    杜二发现了,陈队长在点菜这事上大方得很,可是说到跟老四‘结婚’相关的事,一直含糊其词。
    这事应该是另有情况。
    “这彩礼肯定是不能低于五十块钱的。”杜母说,“拖拉机厂的效益好,这对你们来说,无非就是一两个月的工资。我们要的是一个态度!”
    杜老三:“妈,您跟陈队长说这些,回头老四知道了,又要不高兴了。”
    老四还没同意呢。
    杜母心想:这亲事是老四自己承认的,都二十二岁的大姑娘了,拖不得。
    老四不高兴又怎么样了,这亲事一定,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杜二道:“陈队长,今天就到这里吧,下午我们还有事,这婚事回头再说。”
    “好。”陈队长赶紧起来,把账结了后就走了。
    一刻都不多留。
    杜母急眼:“老二,你怎么让人走了,我这边还没谈完呢。”眼看就要成了。
    杜二随便糊弄:“妈,这结婚也得按着家里的顺序来,老三对象在哪呢?这老四先定了,老三就不好说亲了。”
    机修厂。
    下午。
    杜思苦正在筒子楼这边看广交会去年的资料,这是厂长送过来的,说是今年机修厂会参加,让她看先看看。
    这些资料她昨天已经看了一遍。
    楼下传来保卫科同志的那附近,“小杜,你下来一趟,有事。”
    杜思苦合上资料,走到走廊:“怎么了?”
    “外头有人找你。”保卫科的同志说,“是拖拉机厂的陈队长,说是急事,特别急。”
    陈队长?
    杜思苦还真想不出有什么特别急的事,她换了鞋,锁上门,跟着保卫科的同志一起过去了。
    陈队长没带介绍信,不过两家厂子有合作,都熟,保卫科的人还是让他去了休息室。
    “什么急事?”杜思苦一看到陈队长就问。
    “等会。”陈队长直到门边,请保卫科的同志出去一下,之后就见他关上门。
    确定屋里没有别人,陈队长这才说,“你妈带着你哥哥他们今天来拖拉机厂了。”
    杜思苦愣了,“大过年的,去拖拉机厂,找你?”
    “对,说商量咱们的婚事。”陈队长说完观察了一下杜思苦的表情。
    杜思苦眉头紧皱,“她怎么想的?”怎么突然提亲事?
    大过年的跑去找陈队长。
    这真是。
    “陈队长,给你添麻烦了吧。”杜思苦思来想去,决定了,“回头我就跟家里人说清楚。”
    杜母这性子,有一就有二。
    这一次不成肯定还会再去的。
    陈队长:“你准备怎么说?”
    杜思苦:“当然是说咱们俩吹了,我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接下来不想处对象结婚了。”能拖一会算一会。
    陈队长:“这不好吧。”这话的意思是,他甩的她?
    杜思苦瞧了瞧陈队长的神色,改口,“要不,说咱们俩不合适,我要跟你分。然后就是一心奔事业,不想谈儿女私情。”
    这样总行了吧。
    陈队长一个大男人,竟然还计较这些。
    这是杜思苦没想到的。
    陈队长听出来了,杜思苦这意思,是怎么说都是散伙的。
    他叹了口气,“你家里也催,我家…,要不再凑和凑和,应付几年?”
    杜思苦摇头,“应付不了,要是再敷衍下去,得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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