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机修厂。
    厂里一切顺利, 顾主任等人把钢材带回来后,新车间又开始了加班加点。机修厂不像铁钢厂,电力充足, 这边的电只够机修厂厂的同志两班倒的工作。
    杜思苦从钢材厂回来,休息了一天, 她是第三天才上班的。
    刚到车间,她就听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化工厂的那位主刘瑞阳同志, 找到了阮副厂长, 指责阮副厂长的儿子勾引别人媳妇,不清不楚的!
    那位刘瑞阳同志先前找了阮子柏好几回, 可是三车间的人说阮子柏外出学习去了,不在车间。刘瑞阳问阮子柏什么时候回来,三车间的人也说不知道。
    这这么拖着。
    刘揣阳本来就有气, 而且现在天气转冷,化工厂的同志们该回去了。
    时间不多了。
    这下刘瑞阳坐不住了, 直接就找到阮家了。
    这事就这么爆出来了。
    小道消息说, 刘瑞阳之所以这么气,这么急, 是因为阮子柏勾搭的那位正是他的媳妇。
    阮副厂长气坏了。
    “刘同志,你放心, 这事我肯定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待的。”阮副厂长压着火给了刘瑞阳保证。
    刘瑞阳是化工厂刘书记的儿子,化工厂体量不小, 还是要重视的。
    “那我就等副厂长的好消息。”刘瑞阳嘴上这样说,可心里是不信阮副厂长的,他决定私下偷偷查。
    过了几天。
    化工厂的同志都走了, 小道消息也随着他们的离开渐渐平息下来。
    就这样。
    余凤敏私下跟杜思苦谈过, “你说这事要不要告诉袁秀红?”毕竟是阮子柏的事, 两人看着像在处对象。
    杜思苦:“那位阮同志不像这样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咱们又不解了他,谁知道他私下是什么样的人。”余凤敏还告诫杜思苦,看男人尤其不能只看表面。
    像革委会的,有些男的很不是东西,利用革委会的特权,干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平常瞧着倒是人模狗样的。
    杜思苦看了余凤敏好几眼,“你又听到谁的事了?”
    余凤敏憋了半天,没说:“是外头的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是听她妈说的。“你不知道,有的男的在外头怕这个怕那个,谁都不敢惹,回到家就打老婆打孩子出气,把人往死里打……”真是贱骨头。
    有这力气对妻儿下死手,在外头受了气怎么不知道还手呢?
    杜思苦:“后来怎么样了?妇联的没调解离婚吗?”
    余凤敏叹气,直摇头:“没法离,五个孩子呢,那女同志宁愿挨打也在留在那个家^……”除了舍不得孩子外,更是没地方可去。
    一是找不着工作,二是娘家不给力,那边日子过得不怎么样,不让闺女回去。
    杜思苦听着这种事难受,妇联的活也不是好干的。
    这话一下子就扯远了。
    余凤敏忽然道,“我爸妈说,年底可以见见朱安的父母,要是顺利,明年可能就把婚事定下来了。”
    杜思苦很吃惊,“这么快?”
    这才毕业多久,就要定下来?结婚?
    余凤敏道,“我爸说朱安挺好的,踏实,长得也精神。”朱安最近没少去她家,只要去,就是肉啊火腿肠肉罐头的提过去,很有心的。
    杜思苦:“你姐不是还没对象吗?”
    余凤敏道:“家里给介绍了一个,正处着呢。”就是异地,平常见面难。
    她瞧了瞧杜思苦。
    “别看我。”杜思苦,“工作忙着呢。”
    可别打给她介绍对象的心思。
    余凤敏哼道:“我是想告诉,你那个姑姑,来了厂里三回了,次次都要找你。”一来就是三回,这样的天气,还大着肚子。
    真是不死心。
    杜思苦听到这样的事就心烦。
    又来,又来!
    她都回绝多少次了,那些人没长耳朵,还是理解不了她的话?
    后来,
    厂里的小道消息余凤敏还是去了人民医院,跟袁秀红说了。
    “先前不知道谁传的消息,后来就平息了,”余凤敏瞧了瞧袁秀红,“我跟思苦商量着,这事还是跟你说一声的好。”
    袁秀红点点头,“我知道了。”
    才说了一句,后面就传来消息,“袁医生,一号手术室那边大出血,麻烦您过去一趟。”
    “来了。”
    袁秀红转头对余凤敏道,“我先去忙了!”
    她穿着白大卦,跟风一样的跑了过去。
    这就怪了。
    袁秀红不是过来学习的吗,怎么还上手术室了?
    余凤敏在人民医院转悠了一圈,她发现了一个问题,这边的医生都好年轻啊。
    老医生去哪了?
    又过几天。
    杜家。
    杜父终于收到了老二老三的来信。
    老二说,过年不回来了,至于杜父说的顶工回城的事,他不愿意。
    不用再劝。
    老三的信也是一样的意思,他在拖拉机厂的服务点干得特别好,拖拉机开得非常顺手,上回秋收他出了力,心里特别得劲,他喜欢这样的生活。
    至于杜父说的铁路工作,他不想接班。
    不过,老三过年会回来。
    杜母看了信,脸色白得很:“这铁路的工作,铁饭碗,这两个孩子怎么个个都不乐意?”这哪不好了?
    不比下乡强?
    杜父原本还舍不得放弃自己的工作,现在看儿子们都拒绝了,心里也堵得很。
    儿子不回来,他就得上班。
    他上班,家里就杜母跟杜奶奶,还有时不时回家的杜得敏,为这事,杜母发了好几次火。
    这日子过得没滋没味的。
    杜母忽然有了一个主意:“老三过年不是回来吗,上回媒人介绍的那杨家姑娘,她家里都来问好几回了。要不这样,跟他们家说一说,过年把婚事定下来,把酒办了,让那姑娘嫁过来。”又低声说,“那姑娘是个好性子,又会干活,老三就算回了乡下,她可以留在咱们家,家里家外搭把手。”
    杜父觉得这主意不错。
    正说着。
    杜家院外头来了信,是大程。
    他一脸着急,“得敏送到医院去了,流了好多血,医院把人收了,但是钱不够……”
    杜母:“怎么会流血,这还没到日子呢?”
    大程吭哧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总不能说是自己儿子撞的吧。
    杜父回头看杜母。
    杜母直接道:“我手上可没钱,你跟你妈说,找她要。”老太太手里还有一点棺材本。
    杜父进屋,去找了杜奶奶。
    “得敏大出血去医院了?”杜奶奶惊得下了床,现在天冷,老人家身子弱,气血不足,窝在被窝里暖和一些。
    “那姓程的是这么说的。”杜父道,“也没说是怎么弄的,只说钱不够。”
    杜奶奶骂了姓程的几句,她好好的姑娘,嫁到程家出了这样的事,不赖他赖谁?
    杜奶奶转身从床底下的砖逢里掏出了一个铁皮盒,颤颤巍巍的打开盒子,把里头一半的钱都掏了出来,递给杜父,“快送到医院去!”
    她闺女的命要紧!
    杜父去了。
    钢铁厂。
    唐工没事了。
    俄文书倒是找到了,可是上面没有借阅者的名字,管理员借书簿那边的名单好像丢了,具体哪些人借了什么书,也查不出来了。
    厉主任供销社那边请的假到期了,她是最先回去的。
    唐小棠书店那边自由一些,她在确定父亲这边平安渡过了这场风波后,这才考虑回去的事。
    不过她没有马上走。
    “爸,钢铁厂这边最近动荡得很,要不你休个长假吧。”唐小棠劝唐工,“钢铁厂是个大厂,上面斗得厉害。”
    还是避一避的好。
    唐工:“不行,合金钢这边缺不了人,小宋不在,要是我也因为怕沾事走了,大伙都学我,那这合金钢还怎么研究?”
    合金钢是制造炮弹的,这是一项很艰巨的任务。
    钢铁厂除了内部技术员工在研究外,也寻求了外厂的合作,这其中困难重重。
    唐小棠心情沉重。
    她爸要是还呆在钢铁厂,明年的祸事能避开吗?
    就像沈江。
    她都说了那么重的话,可沈江还是下乡了,说是不能他哥丢了工作。
    十二月底。
    机修厂的新式自行车的销量大涨,仅一个月,就销出了一千多辆,,除开成本,利润上万。谁都没想到这新式自行车能卖得这么好,回款会这么快。
    新车间日夜运转。
    机床都坏了两回,好在这里是机修厂,修起来也快。
    一车间有防滑链的进账,倒是二车间,除了焊接跟去其他厂修理机器机床,反而没了其他油水。
    三车间有一半也在帮着生产新式自行车。
    这样一来,二车间反而落后了。
    二车间的人心里都憋了股气,想要做出点东西来证明他们二车间不是拖后腿的。这思来想去,找到了舒师傅。
    “舒师傅,这新式自行车原先是你提的,现在反倒没我们的事职,你去跟厂长说说,让我们二车间也跟着一起生产。”
    舒师傅道,“咱们是焊工车间,有自己的活,年底这车间都忙不过来,哪有空跟着去生产自行车?”
    厂里四个车间,已经有一个半在生产自行车了,他们这是机修厂,不是自行车厂,哪能个个车间都去产生自行车呢?
    新车间。
    杜思苦最近的活比较轻松,她一直在新车间帮忙,除了练习钳工的基础工之外,没有什么特别费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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