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婉不相信杜思苦不急, 她觉得杜思苦就是嘴硬。
    “宋良可是前程无量,杜同志,厂长可是有意提拔他, 你知道吗?”丁婉低声说,“咱位厂里长得好又有本事的可没几个。”
    杜思苦:“厂里要提拔他, 那是他的事,你与其跟我说, 还不如直接跟宋同志说。”
    找她有什么用?
    丁婉望着杜思苦, 看了好一会。
    杜思苦也看着她。
    丁婉头顶上的女三号已经很淡了,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失业中, 正极力劝说父亲跟母亲和好。
    家庭变故这几个字时有时无。
    丁婉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再劝一次杜思苦,她耐着性子:“杜同志, 你知道的,宋同志先前对我有些误会。”
    她父亲从家里搬出去了, 非要离婚。这要是离了婚, 他们家可就完了!
    阮思雨也是,先前跟她关系那么好, 她家里一出变故,待她也冷淡了。这次, 阮思雨明知道她先瞧上的宋良的,可还是跟宋良相亲了。
    这是好姐妹该做的吗!
    丁婉气不过, 去阮思雨了。
    结果呢,阮思雨竟说她无理取闹,还为了一个宋良不理她了!
    丁婉这才捏着鼻子来找杜思苦合作的。
    她万万没想到, 杜思苦竟然不答应!
    杜思苦:“你跟宋同志的误会那是你们的事, 丁同志, 我这边还有事要忙,你要是没其他的事,那我就走了。”
    丁婉是在路上堵的她,站半天了。
    丁婉:“杜同志,先前我们之间有些误会……”
    杜思苦打断她:“是不是误会你自己心里清楚,丁同志,你打的什么主意我不想知道,别把我扯进去。要是回头我再听到什么流言,到时候我就去找丁总工。”
    丁婉脸色大变。
    她憋屈又无奈的看着杜思苦走远。
    杜思苦的生活继续过着,除了丁婉的这个小插曲,其他的没什么变化。只是让她奇怪的是,杜父后面就没有再来厂里找她了。
    难道,奶奶的事解决了?
    请人了?
    又过几天。
    厂里发生了两件事,一件大事,丁总工离婚了。
    还有一件小事,这事是听袁秀红说的,“阮思雨的脸被划伤了。”有些破相。
    余凤敏跟阮思雨是同事,知道后,自去了阮家看望,还极力推荐了袁秀药亲自做的玉红膏,这个能去疤。
    阮思雨那边现在在家养伤,图书馆这边请了长假,暂时不来了。
    阮思雨破相了?
    谁干的?
    丁总工这次离婚也太快了,难道,是因为丁婉伤了阮思雨?
    杜思苦心里猜测。
    她问袁秀红,“阮同志怎么的脸怎么受的伤?”姑娘家都爱惜脸蛋的,一般伤人不伤脸。这让人破相,要是冶不好,这后半辈子都毁了。
    袁秀红低声说,“说是端着碗摔了,脸砸到碎瓷片上了。”
    “意外?”杜思苦问。
    “不知道,不好说。”袁秀红摇头。
    看着像意外,但是吧,怎么主偏偏那天脚就打滑摔了呢?
    阮家。
    阮思雨闷在家里,连房门都不肯出。
    阮母不放心,几次进屋想陪女儿说说话,想带女儿去外头散散心,阮思雨只想一个人呆着,哪都不肯去。
    阮母没办法,想到上次阮思雨有个姓余的同事看望,两人聊了半下午,于是便让儿子阮子柏去把那个姓余的同事找来了。
    正是余凤敏。
    “思雨,我给你带玉红膏了!”余凤敏在门口说。
    门开了。
    余凤敏一下子就进去了,她把玉红膏给了阮思雨,“等你脸上的疤结痂脱落了,每天都要涂这个玉红膏,厚厚的涂,不要省着用。”
    阮思雨伤的是左脸,这会脸上包着纱布。
    她接过玉红膏,紧紧握着,“真不会留疤?”
    余凤敏伸出自己的手,“我是没留疤的,不过,袁医生说了,你这伤在脸上,脸上皮肤薄,估计得更久一些。”
    袁秀红还说了,阮思雨的疤虽然不大,但是伤口深,容易留疤。
    阮思雨看到余凤敏的手,稍稍安心。
    余凤敏带来了一个消息:“总丁工离婚之后,丁婉跟她妈去外地了,说是走得很急。”
    阮思雨皱着眉。
    两人聊了半下午,都是余凤敏在说,阮思雨在听,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别人家的事。像是女工宿舍的有个姓陈的,年纪不小,这里找过来了,给女儿又说了一个对象,虽然是离过婚的,但是吧人老实。
    那陈家人在机修厂保卫科那闹了一通,被拦住了,后来又找上来闹了几天,说只要见闺女一面。结果这闺女一来,那陈家人拉着人就要走!
    “那个姓陈的女工说是过年都没回家呢。”余凤敏说,“估计就是为了躲着家里人。”
    阮思雨听着这些事,心里的难受少了一些。
    别人的事也不比她轻松多少。
    阮母中途敲了两回门,一是倒了茶水送进来,二是送些瓜果过来。
    两回她都瞧着阮思雨跟姓余的同事聊得不错,能说能答,不像之前那样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关就是一天,一句话都不说。
    这下终于放心。
    她决定等会跟小余说说,以后让小余多过来陪陪思雨。
    阮副厂长办公室。
    “小宋,这次我家孩子受了伤,打击很大。这相亲的事已经过去了,不该强求。”阮副厂长说,“但是呢,这脸伤对姑娘家来说是大事,我怕孩子受不住。你呢,就当帮帮我们家,这亲事先应下来,等回头我闺女好了,我再把实情告诉她,你看呢?”
    阮副厂长姿态放得很低。
    宋良很为难:“副厂长,这拿婚姻大事……”
    阮副厂长:“就几个月,不会碍你什么事的。”他又说道,“你先前还说了,工作为重,不想找对象。你想想,你马上就要去拖拉机厂了,那边为了留住你,未必不会介绍对象。”
    宋良仔细一想,还真有这个可能。
    先前就听那边技术科的袁主任提过,他有个侄女,长得不错……
    宋良叹了口气。
    阮副厂长见宋良有些松动,赶紧道,“咱们这边是假的,等我闺女好了,这婚事就解除。到时候你再找,也不影响,对不对?”
    阮副厂长劝了半天,又说自己女儿最近的状态:“她受伤后,没出过屋子,一闷就是一天,好几次都跟我爱人说,不想法了。小宋啊,你就帮帮我们……”
    爱女心切。
    “我家思雨对你有好感,这次她受伤,要是知道你愿意跟她在一起,这心里肯定高兴。外人也不会说三道四的。”
    最后,宋良终于松口,答应了。
    不过有个要求,不要外传,本来他答应也是看在阮副厂长的面子上,只是为了安抚阮思雨的情绪。
    六月。
    拖拉机培训班的五位同学要去考试了,文佳玉,小何同志,以及小赖,保卫科的小刘。鹏子哥的小舅子叶华也去了。
    杜思苦本来想拦着叶华的,后来一想,就让他试试。
    这基础不过关,去了也是陪考。
    就当是买次考试经验了。
    一周一次的拖拉机培训增加到了两次,其他时间,就正常对待。
    杜思苦还有自己的工作,三车间的自行车已经开始投入生产了,自行车样品出来后,要骑上去试,刚开始肯定有不满意的地方,这要慢慢调整机床的参数。
    反正是两边忙着。
    机修厂在建的新车间那边也是一天一个样,车间机床高,那边的顶都建得高。在建的车间从那边另开了一个门,那边算是西门,比大门这边小一些,运输车跟砖瓦水泥都是从那边进的。这样就不会影响机修厂这边的工人。
    声音还是有些吵的。
    同时,厂卫生院也在建了,这边比车间那边慢一些。
    向医生天天跑卫生局,有些手续还没有下来,他得催。
    机修厂这边包副厂长去工商部门注册了弹簧床垫的商标。说起这个商标,他还是跟厂长商量过才定下的,原本他想叫‘好梦’,被厂长否决了。
    最叫‘东方’床垫。
    厂长心里的想法是,这是要运到外国去卖的,要赚外汇,起个我们国的特色名字就好。让人一眼就能瞧出来。
    包副厂长把这商标的事办好后,才把卷簧机器运到家具厂。
    “床垫?”家具厂这边也是定做床垫的,所以,机修厂这边提出床垫的业务他们没有意见,但是,这弹簧床垫他们以前没见过啊。
    包副厂长把在机修厂做好的样品抬了过来,给他们看。
    “就是这样式的。”
    “这样,你们先看,有什么不懂的问题记下来,回头我们厂的技术员杜同志过来,你们再问问她。”包副厂长说。
    六月中旬。
    拖拉机培训班的几位学员在杜思苦的带领下,去了农机站。农机站的同志还记得杜思苦,这位小同志去年考的拖拉机驾驶证,一下子就过了。
    基础扎实得很。
    杜思苦还在这边考点碰到了拖拉机厂的小孙。
    小孙看到杜思苦也是高兴得很,有一堆的话想说,他们拖拉机厂最近进出严得很,这次出来考试也是准备了一堆的材料。
    真是的。
    也不知道厂里在搞什么鬼。
    “小孙,你先去考试,有什么话等你考完通过了我们再说。”杜思苦怕小孙聊得忘了时间。
    “那你可别先走啊。”小孙性子憨厚,听了杜思苦的话去了。
    今天考试的人多,下午又是上车驾驶。
    天快黑了,大伙才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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