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机修厂这边, 派了总务的小赖跟派出所的同志说明情况,还带齐了范苗去三线建设申请的复印件以及其他资料。
    派出所的同志出示公文之后,小赖就给他们看了。
    “范同志一心为祖国做贡献, 我们厂也不能拦着,您说是不是?”小赖瞧了两眼范母她们, 对派出所的同志说道,“范同志是厂里的老员工了, 厂里分了房, 她先前一直住在厂里,很少回家。我觉得这事她没跟家里说, 兴许是有什么内情。”
    范母站在旁边抹泪。
    范大嫂听出了小赖的意有所指,“同志,你可不要瞎说, 我小姑子过年过节时常回家,我们关系好得很。”
    关系好?
    这范同志怎么请了一天半的假回了趟家要去三线建设了?
    小赖压根就不想跟这家人说话。
    这年头胡搅蛮缠的人多得很。
    “行, 既然人不在这边, 那我们就先走了,后面有其他情况, 我们会再过来了解的。”派出所的同志说道。
    范母一听要走,胡乱的擦着脸, 赶紧说:“同志,不能走啊, 我闺女是这厂里的,他们把我闺女赶走了,还把福利房给要了回去。肯定是他们机修厂把我闺女逼走的!”
    派出所的同志:“你有证据吗?
    范母没有。
    没有证据不能乱说的。
    派出所的同志要走了。
    范母急眼:“我跟我闺女回家的那天中午, 在公交站遇着一个人, 也是机修厂的!”
    一车间。
    杜思苦停下手中的练习, 又有人找她?
    “是派出所的同志,赶紧去吧。”
    派出所的人找她?
    杜思苦怎么想都没想明白,难道是25号那天帮宋良拿户口本的事?
    不应该啊。
    又不是办户口缺资料。
    到了车间门口,杜思苦看到了派出所的同志跟范家人。
    这派出所几位同志,其中一位还挺眼熟,之前杜思苦办户口的时候在所里见过的。
    “同志,就是她!”范母上前拽着杜思苦的衣袖不放,“25号那天在公交站,她还跟我闺女打了招呼。”
    杜思苦扒开范母的手,问派出所的人“同志,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派出所的同志道:“你认识范苗同志吗,你对她了解多不多,据她家人说,她失踪了。”
    报失踪了?
    杜思苦道:“都是厂里的同事,认得。我对她了解不多。”
    “你跟她打了招呼!”范母反复重复着这句话。
    杜思苦点头道:“是,24号那天我回家给我奶奶送药,中午在机修厂门口的公交站看到了范同志,打了招呼。我送完药就回到了厂里,下午一直在车间,同事可以给我作证。”她说完,问范母,“大婶,难道那天晚上范同志不在你们家?”
    范母:“在是在,可是后来她就失踪了……”
    杜思苦:“我在机修厂,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时,听到小赖说,“不算失踪,范同志25昨天销假回来办了支援三线建设的手续,总务的顾主任,还有二车间的徐主任都知道。”
    他看向所出所的同志,“范同志是自愿去的。”
    刚才给的资料复印上的字都是范苗的签名。
    范大嫂这时有疑问:“如是这样,她为什么不跟家里人说呢?”
    杜思苦顺口道:“是啊,她为什么不联系家里呢,我记得保卫科的人说,你们领着一群人过来闹事,说找范同志。民警同志,我觉得你们可以查一查前两天过来闹事的人。”
    范母跟范大嫂做的事可不光彩,还有那个相亲对象。
    亏就亏在范苗是个女的,这种事闹大了会坏了名声,被人指指点点。
    要不然,这范母跟范大嫂这会也没脸过来。
    之后的事,就跟杜思苦没关系了。
    派出所的同志先去保卫科,重新了解了一下情况,之后查到了登记本上的王宽,上面留了地址,榨油厂的。
    因为范母一口咬定范苗是失踪了,不肯结案。
    那就只能继续查。
    派出所这边分了两拔人,一拔去榨油厂找小王了解情况,另一拔则是联系三线建设的机械厂,看机修厂这边所说的情况是不是属实。
    下午。
    派出所的人去了榨油厂,找到了小王。
    小王胆子不大,派出所的人语气重一点,他就跟倒谷子似的,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全说了!
    这是犯罪!
    派出所的同志把小王带到了局里,又让小王重说了一遍,然后记录,之后让小王签了字,这是口供 !
    小王痛哭流涕:“我不想的,是梅珍(范大嫂)让我去进屋去牵手摸脸的,还说可以亲一口,是她唆使我干的!门是她们锁的,我是被迫的……”
    小王一听要被关,把范母跟范大嫂全招了出来。
    是范苗的亲妈跟亲嫂子把人逼走的,他只能算是从犯!
    派出的的同志都没听过这么离谱的事,亲妈,把亲闺女跟一个只见过一面的男的关在一起,这亲大嫂还唆使这男的动手动脚!
    虽然范苗不在这,但是小王的认罪口供足以定罪!
    范母跟范大嫂再一次被带到了派出所。
    “你们两个做了什么,自己说说!”派出所的同志语气很严厉。
    “同志,你们人找着了吗,”范大嫂不满,“我们可是苦主。”
    “是吗。”
    派出所的同志道,“24号那天晚上,你们干了什么。王宽已经招供了,你们最好一五一十的回答,别想隐瞒。
    小王招供了?
    这,范大嫂心急的看向范母,范母完全傻眼了。
    范大嫂:“妈,你那天到底做了什么?”她压低声说,“妈,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得我管呢。”意思是让范母自己把事认下来。
    范母是范苗亲妈,这亲妈对女儿做的事,那是家事,不会太严重的。
    范大嫂见范母还傻子似站着,赶紧说:“民警同志,这事是我妈一手安排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范母被派出所的同志送到审讯室问话的时候,脑子还懵着,她闺女不见了,怎么还把她抓起来了?
    机修厂。
    下午下班,杜思苦拿着《自行车车间建设计划》,直接找了余凤敏,跟她说了一下这前因后果。
    “你那份新工作介绍信是革委会工业局的章子,顾主任看中了,”杜思苦道,“这边新车间已经在做前期准备了,你要不是在这计划书加个名?”
    余凤敏:“加名有什么用?”
    杜思苦:“你可以跟顾主任他们谈嘛,而且,这新车间负责人跟参加人上加了你的名字,这以后也是个工作经验啊。”拿得出手啊。
    “要是日后这新车间扩大生产,你想换单位,你把这写上去,那是份成绩。”
    余凤敏眼睛发亮,“以后能当领导吗?”
    杜思苦道:“那得熬资历,年纪不到,位置太高不好。”
    会被人背后议论的。
    “能还是不能?”余凤敏就一句话。
    “能。”
    “那加我名字,工业局那边要是批不下,我找我爸。”余凤敏性格爽快,“签哪?”
    “别,”杜思苦道,“你想想还有什么想要的,趁这机会跟顾主任他们谈一下,多要点。”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余凤敏这一时半会的没想好。
    杜思苦则是想到了一个好东西:“你可以跟顾主任商量一下,这以后分房能不能抵资历,把你调到优先一批。”
    “思苦啊!还是你脑子好使! ”余凤敏蹦过来抱住杜思苦,高兴的拍杜思苦的背,“你对我最好了!”
    她怎么没想分房子呢。
    杜思苦也是从范苗的房子跟宋良房子上面想到的。
    一个老员工,干了十年有房子,像宋良,一来就有房子住。
    余凤敏高兴过后,现在就想去找总务找顾主任,要是顾主任答应不了,那就找上面的厂领导。
    杜思苦赶紧拉住她,“下班了,明天再去。”
    又叮嘱,“晚上回去想想措词。”
    该怎么说。
    余凤敏:“你帮我想想?”
    杜思苦:“我晚上得去扫盲班上课。”没空。
    那袁秀红呢?
    袁秀红在帮她制玉红膏呢。
    余凤敏:“思苦,我晚上回趟家。”找她爸去! 她爸妈就是干这个的 !
    “新车间的事保密啊。”杜思苦道。
    “好!”
    余凤敏又回家了。
    假没放完嘛,回家很正常,这边公交车没了,余凤敏还跑到传达室去借了电话,打到她妈的单位了。
    她妈下班了,她妈肯定没有。
    之后,余凤娇就骑着自行车过来接妹妹了。
    晚上的扫盲课,杜思苦又来了。
    昨天来上过课的同学见到杜思苦很惊喜,他们有人把信封写好了,有人把信写好了,都等着给今天上课的老师,让他们带给杜思苦呢。
    现在是杜思苦本人来了,那正好,都不用转交了。
    “老师,今天还教写信吗?”扫盲班的同学举手问。
    “不教这个了,等会我会留半个小时,给你们看信。”杜思苦说道。
    太好了!
    扫盲的同学听着挺高兴,有没写完信的,偷偷摸摸的把信纸拿了出来,准备等会不听话了,加把劲把信写完。
    杜思苦讲不了宋良的技术课,拖拉机的知识也不想讲,讲烦了。
    今天她就想随便说一说,周二阮思雨讲的不是也是杂谈吗,就混一节课吧,下周宋良总该回了吧。
    她等会就讲一些现在出现了,但是普通人并不知道或者说太不熟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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