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凤敏很失望啊, 就这?
    “没了?”
    杜思苦:“你觉得我还能为个男的跟人打起来?”怎么可能。
    余凤敏嘀咕了几句。
    这事说不准啊,要是以后杜思苦处了对象,有人抢她对象, 难准不会发生冲突啊。
    当然,这事她不敢说。
    杜思苦道:“这事你可别往外说, 要是听到流言,你也不要解释。”
    余凤敏有些傻眼:“为什么?”
    杜思苦:“这流言跟我扯不上一点关系, 管它怎么传呢, 咱们就当不知道,要是有人说, 你跟着一块凑凑热闹就行了,别说知道内情。”
    就看那位丁婉认不认这流言的事了。
    反正杜思苦是不认的。
    这东西影响不了她,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余凤敏瞅了杜思苦半天:“食堂保不准有人看见啊。”
    杜思苦坦然得很:“我那是吵架, 又不是为男的打的头破血流,安不到我头上。”安到她头上她也不认, 难道犯法?
    “服了你了。”余凤敏躺回去了。
    心够大的。
    杜思苦顺便说了袁秀红在厂卫生所值班的事, 袁秀红晚上不回。
    冰棒厂老家属楼。
    老厂长住在一楼,他年纪大, 马上就七十的人了,上下楼梯伤腿, 就把屋子换到了一楼,这样进去方便。
    杜父过来的时候, 老厂长正在屋里听收音机。
    “赵叔。”杜父两手空空。
    她来得急,供销社早就下班了,他身上也没带什么钱。原本他是想明天再过来的, 可是杜得敏吵闹得很, 说他不来她就自个过来找老厂长。
    杜父没法子, 只好先应了,打发杜得敏走,自个过来找老厂长。
    他也不是头一回来了。
    老厂长看到杜父,把收音机关了,“坐吧。”
    杜父苦笑:“赵叔,又来麻烦您了。”
    有什么法子呢。
    老厂长道:“我退下来了,厂里的事现在是新厂长负责。”
    杜父站起来:“赵叔,这事得敏她不懂事,您这边退下来了,我也不该来麻烦您。”
    杜父还真不知道冰棒厂厂长换人的事。
    老厂长让杜父坐下。
    “有胜啊,你家得敏的事,这事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老厂长语速很慢,“她想回冰棒厂上班,也不是不行。但是吧 ,这工厂是做事的地方,要是她还像以前那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有个工作的态度,我怎么放心让她回来?”
    这开除文件都下来了,想让杜得敏回冰棒厂,他得舍下老脸去找新厂长。
    可找回来了之后呢?
    这厂里要发展,新厂长想要成绩,像杜得敏这样来混日子的,迟早要走人。
    要是这么个结果,老厂长又何必去帮杜得敏呢?
    杜父半天没说话。
    他答应不了。
    妹妹是什么德性他是知道的,这事办得太容易,回头得敏又得犯老毛病。
    老厂长也不好说什么,“你回去跟得敏谈谈,要是能改,回头你再过来,到时候我帮你们去厂里说说。”
    新厂长也算是本家亲戚了,又是他带过的,把杜得敏送回厂里,不难。
    “谢谢赵叔,这事真是麻烦你了,回头我有假再来看您。”杜父不好意思,“这次我来得急,没带什么东西,下次一定补上。”
    “有胜啊,咱们又不是外人,不讲究这些。”老厂长送杜父出门。
    杜父走了。
    老厂长回屋,打开了收音机,又听了起来。
    杜父闷头往家走,他的脑中在反复的思想一件事,得敏能改吗?
    以后回到冰棒厂,能认真工作吗?
    得敏嘴上答应的事,做得到吗?
    “爸。”老三远远的就看到前面有个人,拿着手电筒走近一看,真是他爸。
    “你怎么来了?”杜父看到儿子来接他,心里有了丝暖意。
    老三递了一个饼过去,“爸,吃点。”
    饼都凉了。
    有点硬。
    杜父看到饼,这才发现一晚上还没吃东西,真是有些饿了,他接过饼,吃了起来。
    两人一块往家走,也没说话。
    都累。
    走了近半个小时,终于到家。
    杜母点了油灯,听到屋外传来动静,这才把油灯的芯挑了挑,让灯油烧得更旺。九点多了,这边早就停电了。
    杜母看到杜父回来,埋怨道:“半夜才回来,又是为了你妹妹的事吧,你说你,这几天也没怎么歇过,都不知道爱惜身体。”
    没闻着酒味。
    没喝酒啊?
    老三把手电筒关了,放到桌上,“妈,爸好像没吃。”刚才吃饼的时候可快了,差点噎着。
    杜母一愣:“老厂长家没留饭?”
    杜父:“去迟了,人家早就吃完了。”而且他还是空着手去的。
    唉。
    杜母叹了口气:“人走茶凉。”没了老爷子,以后去那些人家走动,免不了看人脸色。
    谁让他们是求人办事的呢?
    次日。
    机修厂。
    早上起来,杜思苦正刷着牙,别的宿舍有人过来了,一边瞧她一边说起昨天兴起的流言的事。
    杜思苦刷完牙,附和了两声:“我中午也在食堂,倒是没看到谁跟谁打起来。”一副后悔错过好戏的表情。
    洗漱完,她就去食堂了。
    “你不是说昨天是杜思苦跟人吵起来了吗?刚才我问她,她怎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啊。”
    是呢。
    “是不是你弄错人了?”
    昨天在食堂亲眼看到杜思苦跟一女的吵架的女同志,这会也纳闷了。
    难道真是瞧错了?
    不该啊,杜思苦那短头发挺明显的啊。
    “你想想,这小杜要是真看上别人了,哪会剪这样的头发?”长头发多好看啊,还能扎辫子。
    一想还真是。
    宿舍的人觉得不是杜思苦,小杜是车间的,听说还老被总务那边借过去帮忙,哪有空找对象哟。
    杜思苦在食堂吃完早饭,就去了宣传科。
    很快,大广播响起来了。
    听到名字的去维修部集合,要是来不了的 ,也会取消资格。杜思苦这边跟顾主任打过招呼了,来上拖拉机培训班的,每周得有一天的时间过来。
    不然,只在下班之余上课,那大家就不会重视这个学习。
    到时候能学成的肯定不多。
    广播了十五个人,来了十个人。
    杜思苦也见到了培训班中唯一的女技术工,文佳玉。
    太熟了。
    209宿舍的和事佬嘛,之前帮过余凤敏跟鸡窝头吵了几句的。
    原来她就是文佳玉啊。
    杜思苦是真没想到,登记资料上写着文佳玉26岁,可眼前这位女同志站在她面前,跟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似的,长得秀秀气气的,皮肤也水嫩得很。
    文佳玉冲杜思苦笑了笑。
    那天她填报名表的时候人挺多的,杜思苦被人围着了,她当时穿着工作服还戴着工作口罩,估计杜思苦没认出来。
    杜思苦也冲她点了点头。
    “我们去维修部那边试试车,先看看你们适不适应机油味。”
    杜思苦把人带过去。
    小何已经在维修部等着了,原本他是参加培训班的学生,可昨天下午杜思苦说他的技术相当不错了,让他当半个老师,帮着一块教。
    小何说要跟王老说一声,看答不答应。
    嘿,你猜怎么着,王老答应了!
    十个人,竟然有六个人晕车。
    文佳玉也晕车。
    有三个吐得天昏地暗,下了拖拉机就直接走了,现在就剩七个人了。一共招六个,剩下人六个男同志都觉得文佳玉撑不住,没想到,文佳玉撑到了最后。
    好像还差点什么?
    杜思苦正琢磨着,就看到远处两个人跑了过来,一男一女。
    再一看,是鹏子哥的小舅子叶华,那女的,好像是鹏子哥的媳妇啊。哟,不是说有孩子了吗,怎么能这么跑?
    “你们慢点,不急,慢慢走过来就行。”杜思苦远远的喊道。
    可别出事。
    远处。
    “姐,你别跑了,还没开始呢,慢点。”叶华劝着他姐,自己也放慢了脚步。
    叶花半捂着肚子,喘得厉害,“我刚才听着广播,这不是怕你错过吗。”鹏子真是的,怎么不说一声呢。
    杜思苦等他们过来。
    “小杜同志,我弟弟就麻烦你了,鹏子怎么说也是你师傅,你好好教他。”叶花握着杜思苦的手,热情说道。
    杜思苦:“这最终名额是总务那边的主任定的,我只算是半个老师,做不了主。”反正锅放到顾主任身上就对了。
    他背得动。
    杜思苦身板小,可杠不住叶花的这句话。
    什么叫好好教?
    她教好了,教会了,然后鹏子哥的小舅子拿不到驾驶证,这是好好教了还是没教好?
    “那你到时候帮着说说情。”叶花握得更紧了,“我在厂里没什么朋友,你又是鹏子的徒弟,今天晚上你来我家,我们请你吃完。”她为了弟弟费尽了心思。
    要不然,就冲杜思苦是鹏子的徒弟,也该是杜思苦上门见他们。
    杜思苦很为难。
    她还有什么事来着?晚上,晚上?
    “思苦,你不是说晚上跟我去看电影吗?”文佳玉冲叶花笑笑,“不好意思,我们先有约了。”
    “嫂子,不好意思了,改天吧。”杜思苦心里松了口气,防止叶花再约时间,她飞快的说,“叶华,你上车,过来试试晕不晕车。”
    这次让小何开车。
    叶华的名字是那天填登记表的时候,杜思苦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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