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没有电了。
    她求生的希望也被隔绝。
    没有机会了。
    她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了。
    那一刻她的心底只剩下绝望。
    院子里的电亮了起来。
    脚步声也由远及近。是那群人回来了。
    院子的大门被粗暴地推开,一群人的身影隨著门外昏黄的灯光一同涌入。
    他们的脸上带著玩味的表情,仿佛是在观赏一场精心布置的戏剧。
    领头的男子环视一圈,目光最终定格在她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看来,我们的『小老鼠』还没放弃挣扎呢。”
    他的话语中带著几分戏謔,却也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胁。
    她狼狈地蜷缩在屋子一角,用双臂笼住自己。
    她知道,她没能打电话给外界传递信息。
    再也不可能有人来救她了。
    那群人走到她的身侧,硬是打开了门將她从里面拖了出来。
    四周的人像一堵不可逾越的墙,將她牢牢围困。
    “这么不听话,你说咱们要不要教训一下子?”
    “可是程哥说了不能弄死的啊……”
    “是不能弄死,但是没说別的啊。你怎么这么死脑筋!”
    “我们电她一下玩玩吧!”
    电棒在黑暗中闪著幽蓝色的光芒,极其可怖。
    “放开我!”她终於挤出一丝声音,声音微弱,“你们没有权利这样对待我……”
    眾人鬨笑起来。
    “哥,咱们上次好像直接电死了一个?那个是谁来著?”
    “谁记得名字呢。反正是『將军』的敌人,电死了就电死了唄。”
    “就是处理尸体麻烦了一点。”
    “你说程哥何必那么心慈手软,直接把她弄死了,对外就说她在乡下得了传染病病死了唄!”
    “程哥说她还有用呢!”
    “你看她能有什么用?”
    笑声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狰狞。
    犬吠声就是在这时炸开的。
    最先骚动的是拴在枣树下的狼狗。
    铁链刮擦青砖的锐响中,黑影裹著夜风撞进院子。
    是一个男人!
    谁也没能看清楚这个男人的样子,但傅茗蕊却依稀辨认出了空气中的味道——
    一点雪松味。
    是那个人熨烫在西装上的味道。
    她的脑海中只剩下了四个字。是他的名字:
    司寇岿然.
    *
    在几个壮汉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司寇岿然抄起墙角的铁锹横劈。
    木柄重重砸在为首的壮汉膝窝。
    骨裂声与惨叫声同时炸开时。
    “我擦,是来砸场子的!!”
    “兄弟们一起上,把他给干了!”
    这群男人终於反应过来了。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空中飞来的铁锹拍飞一人手中的电棍。
    蓝光在空中划出焦糊的拋物线,撞碎在西厢房的窗欞上。
    “蹲下!“
    傅茗蕊几乎是本能地扑向地面。
    铁锹贴著发梢飞过,將门锁处的铁链劈得火星四溅。
    司寇岿然的黑色夹克被风掀起。
    等黑色夹克落下来的时候——
    已然是落在了她的肩头,盖住了她赤裸的上身。
    就一如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
    第一次见面之时,他就是展开披风,让披风像伞一样,落在她的肩头。
    一同落在她肩上的,还有一种极稳的安全感。
    “能跑吗?“
    他用衣服护住他的身体,掌心擦过她冰凉的皮肤。
    院中响起口哨声。
    五个壮汉从不同方位包抄而来。
    带头的刀疤脸转动著指虎,金属尖刺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就这么跑了?”
    “以为我们都是吃素的嘛?”
    眾人包抄过来。
    司寇岿然突然抓起晾衣绳上湿透的床单甩向眾人。
    浸水的布料如同渔网罩住几人。
    他趁机抄起醃菜缸上的石板,狠狠砸出。
    “走!“
    他拽起傅茗蕊狂奔。
    指缝间渗出的血拖出蜿蜒的红线。
    这时,摩托车的轰鸣声。
    小杰的改装摩托从斜刺里衝出来。
    少年狞笑著拧动油门,车头灯晃得人睁不开眼。
    “姑姑!没想到你居然还有救兵啊!”
    “之前真是小瞧你了!”
    司寇岿然猛地剎住脚步,先推开傅茗蕊。
    他在摩托车疾驰过来的时候反向跨上了后座,拽下了前面的小杰。
    院角的竹架翻了,堆成小山的南瓜轰隆隆地滚了满地。
    “抓紧!“司寇岿然拦腰接过傅茗蕊,把她单手抱上了摩托车。
    村道在月光下泛著惨白。
    司寇岿然拧动油门衝下陡坡,夜风灌满他鼓起的衬衫。
    傅茗蕊搂紧他的腰,看见他后颈有道新鲜的伤痕,血珠正顺著脊椎滑进衣领。
    对岸突然亮起十几道手电光。
    “低头!“
    车头猛地转向衝进河滩,鹅卵石在车轮下炸开火星。司寇岿然单手控车,车子腾空跃起。接著他鬆开把手。
    传出摩托车坠入深渊的闷响。
    傅茗蕊睁开眼,看见自己被司寇岿然护得死死的。
    两人在潮湿的河滩边。
    一切忽然变得很安静。
    手电筒的光已经错落地远去,追兵的摩托车的轰鸣声也已经越来越远。
    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月光穿过晃动的波纹,把他眉骨处的擦伤照成银色。
    这是傅茗蕊第一次见到司寇岿然这么狼狈的样子。
    他的湿发贴在额前,可他顾不上,只是伸手先抹掉她脸上的水草。
    *
    爬上岸时,夜色已经很深。
    司寇岿然找到了自己停在郊外的车。
    他撕下衬衫下摆给傅茗蕊包扎脚伤,露出腰间紫黑的淤青。
    “已经没事了。“
    皮卡车在盘山公路上疾驰,车灯刺破浓稠的夜色。
    傅茗蕊裹著司寇岿然的夹克。
    鼻尖縈绕著机油和菸草混杂的气息。
    他的黑色夹克下,是她不著寸缕的上半身。
    司寇岿然只在要看右边后视镜的时候,往她的副驾驶方向瞥一眼。
    但那一瞥也是一转即逝,收回得极快。
    仿佛是不想留下目光的粘稠质感。
    仪錶盘的萤光映在他稜角分明的侧脸上,下頜处有道新鲜的擦伤,血珠已经凝固。
    “冷吗?“他单手扶著方向盘,右手从座椅下摸出个保温杯,“薑茶,可能有点苦。“
    傅茗蕊接过杯子时碰到他冰凉的指尖。杯身还带著余温。
    她小口啜饮。
    辛辣的暖流顺著喉咙滑下,驱散了骨髓里的寒意。
    司寇岿然的目光在后视镜里与她短暂交匯,又迅速移开。
    移开得极快。
    与此同时,他的喉结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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