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他不是没劝说过老文跟自己一起练武,但文高雅一来觉得练武烧钱,二来对武道不是很感兴趣,一直没接受建议。
    想来是这次的事情改变了他的想法。
    “我想明白了,这世道不是讲道理能改变的,哪怕我日后真能谋个一官半职,没有武力只怕也难以成事。”
    这世道確实如此,单纯的文人,官至三品想往上爬难於登天。
    哪怕是当朝太宰,虽不知他具体境界,但无疑身负万人敌的武力,曾一剑斩杀相当於武者第五境的五阶妖魔。
    陈启目前所知武道磨皮、练肉、开筋、淬骨、换血五境,云田县武者最多不过开筋境,陈启无法想像那位太宰到了何等境界。
    老文想要练武也是好事,现在陈启掌握尘衣帮,一个月少说能收几百两的例钱,前期的练武开销完全负担得起。
    陈启道:“你先好好养伤,待伤好后,就来风雷武馆跟我一起。”
    陈启陪他说了会儿话,等他睡去才离开。
    回到武馆,风晴柔见著陈启,道:“我爹叫你过去一趟。”
    两人到了正厅,风和玉正坐在椅子上品著热茶。
    看到陈启,他的眼神充满一股审视的味道:“听晴柔说,你箭术小成了?”
    陈启道:“確已小成。”
    风和玉双眼微眯:“射我一箭。”
    陈启:“啊?”
    风和玉自信道:“儘管出手就是,你想伤著我还早。”
    陈启看向身旁的风晴柔,风晴柔眨著大眼睛一言不发。
    陈启犹豫一下,把惊蛰握在手上,退后几步。
    精钢箭矢上弦,似有一种无声气势自陈启身上升腾而起,此刻他就是一个追风索命的少年箭修。
    风和玉看得满意,像那么回事。
    弓弦嗡鸣,箭出如流光,带著似要穿透一切的力量飞向风和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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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箭身携带的气浪在风和玉的脸庞前停下,吹起他长发飘飘。
    他一手负於身后,一手握住箭矢,眼中却充满了惊骇。
    “真是风雷箭小成。”风和玉低声喃喃。
    一日之间,风雷箭小成。
    风和玉几乎怀疑自家武馆传承的是不是什么垃圾箭术。
    正常来说,即便箭术天赋尚佳,要练到风雷箭小成也要个两三年时间。
    比如他风和玉,年轻时也是了两年时间才箭术小成。
    他年轻时闯荡过安陵道,去过更广阔的龙华皇城,深深体会到这世上就是有种天资不讲道理的人。
    这小子,就是他曾经討厌的那一类人吧,甚至尤有甚之。
    能把风雷箭练到小成,武道天赋应是不差,怎么也该是练肉境了。
    就算是修炼到练肉境,风雷箭小成在同境中都够用了,能轻易贯穿练肉境的身体。
    这小子的武道境界其实还拖了后腿,没把小成的箭术威能完全发挥出来。
    他心中有数,刚才陈启这一箭,猝不及防之下,至少能重伤普通的磨皮巔峰武者。
    不过若是对上磨皮巔峰的天才妖孽,就显得力有不逮,毕竟陈启才磨皮中期。
    风和玉看了眼自家女儿,晴柔磨皮巔峰时,应是能接下陈启的箭。
    这想法甫一升起,风和玉突然惊觉,自己闺女在云田县也算出名的天才了,怎么自己会拿她磨皮巔峰去与一个磨皮中期的小子比?
    他调整好心中情绪,咳了两声,开口道:“嗯,还不错,昨夜没墮了我风雷武馆的威风。”
    风晴柔看著自己老爹,想起了自己昨日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弯出弧度。
    陈启方才看到风和玉徒手接下自己的箭,甚至手腕都没抖一下,也暗暗咋舌不已。
    他射杀了两名磨皮巔峰,原本还有些自得,现在只觉得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风和玉接著道:“你既已箭术有成,那我就可传你我风雷武馆的练法。”
    陈启喜上眉梢,终於能换门练法了,要不自己这武道境界一直卡在磨皮中期。
    风和玉目光盯著陈启,一瞬不瞬:“要学我风雷武馆的练法,就要做我亲传,你可愿意?”
    陈启看他那眼神,跟老光棍看到黄闺女一样,感觉有些恶寒。
    算了,命运的馈赠,早在暗中標註了价格。
    外面不知多少武者,挤破脑袋想做风雷馆主的徒弟都没门呢。
    陈启躬身一拜:“还请师父传武。”
    风和玉开怀大笑:“哈哈,好徒儿。”
    陈启当即拜师,风和玉不兴师徒跪拜那一套,只象徵性让陈启敬了杯茶,就算完成了收徒仪式。
    对於这个徒弟,风和玉心中甚是满意,他正愁风雷武馆的箭术后继无人,就捡到了这么个宝。
    陈启的箭术天赋,实是他生平仅见,他自詡云田县第一箭修,但箭术天赋在这徒弟面前也被秒成了渣。
    风和玉对陈启的判断,是箭术天赋妖孽,武道天赋略差。
    不过武道境界低点没关係,慢慢磨就好,有他的培养,提升起来应该也慢不到哪去。
    风和玉开口道:“徒儿你听好,我风雷武馆的练法名为《风雷宝典》,与寻常练法不同,上乘的练法,一般都会附带一些元素特性。”
    “比如《风雷宝典》,便是修炼之时,除了气血,还会引入天地间风雷之力淬体。”
    陈启问道:“风雷之力?”
    风和玉解释:“不错,天地间自有各种元素之力,只是普通人无法察觉,《风雷宝典》中,就有引导之法。”
    “疾风无形可碎千仞岗,惊雷有质能破万重浪,若能习练有成,还可將风雷之力注入箭法,威能莫测。”
    陈启认真听著便宜师父传道受业,对这门练法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基础知识讲解得差不多,风和玉笑道:“你当前武道境界太低,要努力踏入练肉境,才能更好发挥小成箭术威力。”
    “若还有不解之处,再来问我,找晴柔也可,目前她教你也绰绰有余了。”
    风晴柔展顏一笑,向陈启点了下头。
    陈启成了风和玉的亲传弟子,她也很开心,学徒隨时会走,做亲传弟子就能一起练刀练箭了。
    风晴柔向来直率,不会偽装,陈启看她那开心模样,心中也有一股暖意。
    风雷武馆,也算他半个家了,他现在不缺钱,但还是觉得这里呆著舒坦。
    回到房间,陈启拿出《风雷宝典》的武学册子,翻开研读起来。
    《风雷宝典》分为磨皮篇、练肉篇、开筋篇,按照他目前境界,风和玉给他的只是磨皮篇。
    得益於风和玉的讲解,他理解起来速度飞快。
    “风者,无形无相,无处不在。雷者,震天撼地,骤然而至。”
    “风托雷,雷裹风,风雷交匯处,方见金刚身。”
    不到一刻钟,捲轴上字跡浮现。
    【技法:风雷宝典(磨皮篇·未入门)】
    【进度:0/100】
    【因相性相同,可將技法莽牛皮融入风雷宝典】
    捲轴成功將《风雷宝典》收录,有了上次的经验,融入莽牛皮的提示,也在陈启预料之中。
    虽然武学不同,但总归同属武道五境练法,自然可以融合。
    “融入。”
    捲轴上《莽牛皮》的字跡开始消散,《风雷宝典》的进度开始不断上涨。
    【技法:风雷宝典(磨皮篇·入门)】
    【进度:60/200】
    【效果:气血运转如风,攻势如雷】
    《莽牛皮》的经验,成功让陈启《风雷宝典》入门,还贡献了不少进度值。
    陈启默默感受著自己的身体,还是磨皮境中期。
    这世界的武学练法统一,练法破境即可武道破境。
    通常来说,一门练法入门阶段,武道境界为磨皮前期。
    但武者选择重修练法的话,先前的武道境界不会消失,算是回头打牢基础。
    陈启感觉体內似乎有了微弱的风雷之力,他运转气血,气血搬运的速度比之前更快,汹涌间衣袍鼓盪,似有风自周身毛孔中透体而出。
    朝著空气出了几拳,拳速如风,力量比之前更强。
    简单说,反应到实战上,就是自己出手的速度和力量都增强了。
    风雷武馆的练法,果然不是地摊货能碰瓷的。
    陈启继续肝著《风雷宝典》的进度。
    直至天色擦黑,他往县衙赶去。
    差不多到了集合时间,该去看看那醉春楼的怪事,到底是个什么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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