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崙的態度,確实也惹人好奇。
    此时其实也並不应该激怒奥地利人,但是认为自己绝无退缩可能的拿破崙,在这种时候的態度表现的也非常强硬。
    等到梅特涅第二次和拿破崙见面,谈话仍然没有什么作用的时候,各方面其实也都清楚,只要奥地利加入进来,並且附带上他们的条件,法国人肯定不会接受的。
    確切的说,是拿破崙不会接受,他认为个人就能够代表国家的意志,他就是国家的话.
    “不管怎么说,现在这种时候,就应该继续备战,甚至应该投入更多的军队,彻底打垮法国人。”
    涅谢尔罗迭惊讶於索洛维约夫的態度,他可是一向反对打仗的,虽然军功应该是他提升自己官阶的主要途径。
    “你真的要打?”
    “对手已经听不进去我们任何的意见,那也只有打了。只不过奥地利方面会提出来什么条件?”
    “他们的要求包括伊利里亚和义大利北部,除此以外就是恢復到1806年的各国边界,这样就不存在什么莱茵邦联了。但是这里面也有些有趣的事情,巴登和符腾堡,还有萨克森和巴伐利亚,大体上都会保持现有的领土,这个价码很显然是在拉拢这些国家。”
    这也没办法,太后和皇后来自这里。萨克森虽然站在法国一边,可是和奥地利还有亲戚关係,也是能够在门口盯著普鲁士的岗哨。
    “普鲁士方面没提出来,不过他们肯定会覬覦那里的。”
    涅谢尔罗迭只要不涉及奥地利,他的立场大概还是可靠的。
    这个毛病,真的要改一改,毕竟奥地利盯著普鲁士,打击法国,防范俄国,这是其地缘政治决定的。
    “奥地利人弄不好会耍样,我之前见识过一次。”
    他说的已经很委宛了,弗朗茨皇帝之前的骚操作,就让第二次反法同盟灰飞烟灭。
    而且奥地利在外交层面的卑劣,现在还看不出来什么。
    等到了克里米亚战爭的时候,对於俄国来说就是灾难性的。
    当时如果没有尼古拉帮助奥地利去镇压匈牙利革命,奥地利会怎样,那就是另外一个话题了。
    接下来的结果,就是奥地利的背信弃义,他们干这个事情要比英国还丝滑。
    只是索洛维约夫的说法,现在还没有引起涅谢尔罗迭的重视。
    他作为沙皇的代表,现在也是急於完成联盟的目標。
    对於奥地利人的小算盘,显然防范是不够的。
    这一点上亚歷山大做的可能还更好一些,他一直对於奥地利人有些警惕。
    奥地利方面提出的要求,也基本上得到了普鲁士和俄国的认同。
    但是英国人並不满意,他们认为这个谈判,並没有把西班牙、荷兰和那不勒斯的问题包括在內,仅仅满足了英国在汉诺瓦和不伦瑞克-吕訥堡的要求。
    “与之相比,你怎么看英国人的做法?”
    “英国人的那一套,可以说是在这个水缸里把水搅浑。荷兰的问题可以放在以后再说,但是西班牙和那不勒斯,显然拿破崙是不会放弃的。甚至他连现在这个能够维持其本土力量和莱茵河边界的条约都不会採纳。”
    “哦?看起来你是有些想法了。”
    “確实有一些设想,不过这也是和军队有关係的。对於法国来说,他们的天然边界就应该在莱茵河。”
    “你有这个想法,我也不觉得奇怪,对法国来说,保证其国土安全,確实也应该控制荷兰和弗兰德斯,也包括莱茵河地域。”
    “可拿破崙想要拿的更多,就像是条顿堡森林战役以前的罗马人一样。阿米尼乌斯给了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三个军团,从此以后罗马人的边界就留在了莱茵河,並不是在易北河或者更东面的土地。”
    “那是在奥古斯都的时代,距离现在已经很遥远了。”
    “卡尔,你不要抱这种想法,在当代总是会重复过去的事情。拿破崙想要的显然更多,因此他不会退缩。可是对於法国和罗马来说,情况是不一样的。法国人保证莱茵河就足够了,而罗马人当时並不知道蛮族究竟会从哪里来。除了正面能够看到的达契亚人和日耳曼人,还有从更远的地方来的蛮族。”
    索洛维约夫显然是读书比较多的那一个,涅谢尔罗迭读书可不会有他这么仔细。
    与其说是一个军人,索洛维约夫的表现可能像学者的时候还不少。
    “可是也有不一样的地方,拿破崙现在需要的是时间。”
    “对於罗马来说,情况就不一样。罗马人至少还有时间,他们可以选择主动进攻,或者修建哈德良长城这样的防御工事,也调整野战军团的部署。卡尔,拿破崙不满足於莱茵河,必定会导致最后的失败,除非他有那个本事,在战场上击败数量远超自己的对手。”
    如果能够做到的话,大概也是整个欧洲都会为之胆寒,甚至可以说是反对欧洲君主的神剧了。
    考虑到法国人的对手,君主都是德裔,那就是抗德神剧。
    要是换成索洛维约夫的话,他大概会在这时候妥协,完成一个协定以后,退到莱茵河的西面去舔舐伤口,等待著反击的机会。
    可是拿破崙就不是,他显然是什么都想要。
    这个时候,其实对他来说,完成君主制政权的稳定交接可能更重要一些。
    他已经可以通过联姻和欧洲国家保持稳定的关係,却自己选择了还要打一下,甚至让人都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態度。
    看起来他已经形成了路径依赖,虽然说法国军队看起来还很强,不过要击败这样一支由大量年轻人组成的军队,对於法国来说,他们接下来的作战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么拿破崙接下来会做什么?”
    “他会调集军队,如果要和奥地利打起来,还会多出来一个义大利战场。同时奥地利会投入他们的军队,虽然人数眾多,可是”
    想想奥军的统帅,除了卡尔大公和梅拉斯那一队已故的老將,剩下的人都是给法国人送军功的。
    就是有表现比较出色的军队,最后的结果怕是也不尽如人意。
    奥军的水平不行,也是体现在统帅层面。
    也难怪卡尔大公隱退以后,梅特涅一直都採取的是一种稳健的外交策略,等待著法国人来犯错误。
    虽然这是守株待兔的行为,可是拿破崙自己送了,这一点大家都没有想到。
    现在奥地利人要加入进来,自然各方面也要进入下一阶段的谈判。
    拿破崙只是为了拖延时间,最初他在布拉格派去的个人代表,甚至没有任何授权,只是在那里听著联军各方和奥地利人在扯皮。
    要等到科兰古先生带著他的授权到布拉格去,情况才会有所变化。
    只是此时拿破崙仍然一厢情愿,他企图和亚歷山大单独达成协议,要么就是在拖延时间,等待他的军队补充实力,要这些新兵的技能进一步熟练。
    拿破崙要做的事情可不少,同时联军这边也没有閒著。
    索洛维约夫从赖兴巴赫离开以后,就前往了特申。
    由於是停战阶段,因此一些没有实际指挥军队的將军,此时也是可以自由活动的。
    索洛维约夫就到了卡尔大公的家里拜访,这里位于波希米亚的边境地区,靠近西里西亚和波兰的土地。
    大公过著快乐的隱居生活,和妻子住在这里,还有几个孩子,不问世事倒是让他的健康状况好了不少。
    不过大公的这个身高,確实也一言难尽。
    想到斐迪南太子那糟糕的身体状况,大概大公距离严重的遗传病,也只有一步之遥。
    “在这个时候你到我这里来,应该也没有贵国君主的指示吧?”
    “是的,我只是想到,现在要进行决定欧洲命运的战爭,总是想要到您这里来探討一番。”
    “只要行动坚决,不要把我们的军队往拿破崙的口袋里送,战爭就贏了一半。甚至这个道理你也懂,根本就不需要到我这里来。”
    索洛维约夫听了,也是意料之中,卡尔大公和梅特涅的关係很差,而且目的也不相同。
    “但你都来到我这里了,不招待客人,也是说不过去。只是你怎么没有带著家人一起过来?”
    “我国的皇后殿下到了柯尼斯堡,我妻子过去是皇后的侍女,到那里去也很正常。”
    “是啊。”
    卡尔大公家里招待的菜餚,也是在波西米亚很常见的鹿肉菜餚,而且分量也很大。
    这也难怪,他这一家的生活当中,气氛还是很轻鬆的,也算是为他的妻子治疗心理创伤,总是要比较平和的生活方式,从而不去唤起痛苦的回忆。
    至於这位法国公主,她的大肚子,就知道又怀上了。
    “殿下,也很高兴能够在在这里见到你。”
    “伯爵,过去我並不很清楚你是那个篡位者的亲戚。”
    “虽然我是,可是我还要在战场上打击他,参与到这次战爭当中来。”
    说起来拿破崙对玛丽-泰瑞兹公主的伤害,可没有那群投票送人上断头台的来的严重。
    “但愿你能够取得伟大的成就,我丈夫很看好你作为军人的前途,只是你的性格太谨慎.这也是卡尔说的,我不懂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情,可是也听过很多次。”
    当然了,大公虽然经常提到这些事情,可是他已经不直接参与了。
    索洛维约夫也知道,除非是奥地利的政局发生了顛覆性的变化,否则不会有那种可能性的。
    他到这里来,也是因为有些疑惑的地方。
    除此以外,他还看到了大公的孩子们,这两个人结婚了以后,下崽这方面可是一点都没耽误。
    大公的年长的儿子好奇的看著自己,大概也是大公平日里曾经提到过自己,並且还肯定了才能。
    不过现在,索洛维约夫没有自己实际指挥的军队,他甚至连参谋长的职权都没有履行过,之前是维根斯坦安插他的手下人进入总部,接下来是巴克莱带著他的那一套班子。
    可是人员组成也发生了变化,叶尔莫洛夫去了近卫师,一些之前没有参与主要军事行动的將领也加入了战爭。
    现在的这场战爭,对於个人的力量消耗还是很大的,哪怕是索洛维约夫这样年轻的將军,1812年那半年也感觉到了疲惫。
    这样的战爭,压力还是很大的。
    只是和大公谈话的时候,对方也明显在避免谈论和战爭有关係的话题。
    “现在这种生活能让我满意,在坛里种上一些玫瑰,还有装点新建的温室,这都是有趣的工作。如果您也来尝试”
    “殿下,我以前在近卫军执勤的时候,也参与过种。您大概要说的,就像是戴克里先皇帝那样,作为『多米那』统治並没有种捲心菜来的有意思。”
    “你读的书多,自然这方面反应也很快。”
    “可惜现在是战爭期间,要不然我应该在长期从事翻译工作,还能够挣一些稿费。”
    虽然说这笔钱,跟他家里的进项比,可以说是小数目了。
    大公还是避而不谈当前的情况,两人討论的,主要也是之前对於古代战例的批註。
    这短暂的和平时期,双方自然也不会閒著。
    索洛维约夫在特申的时候,也知道奥地利人调动了部队来到波希米亚,眼见著在布拉格的会议以后,就要加入到反法同盟当中来。
    只是这里面,军队的组成,仍然在发生变化。
    沙恩霍斯特因为大量奥军的加入,也对联军构成进行了调整。
    但总体的战略,也要等到奥地利的战爭大臣或者其皇帝的代表到来的时候,这个战略才会最终確定。
    说起来,要是贝尔纳多特真的在联军这一方,他的指挥並不能说出色,甚至还经常出现问题。
    至於他和莫罗两个人对战略的贡献.只能够说是顺势而为,1812年的战爭已经演示过一次了,只不过这一次的战场,对於法国人来说劣势不那么明显,只是联军人数更多。
    这样下来,双方也都要斟酌再三,才会最后决定要怎样行动。(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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