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人看起来已经不是那样不可战胜了,普鲁士人看起来又觉得自己能了。
    因此,就像是过去在柏林法国大使馆的示威一样,一些年轻军官又一次跃跃欲试。
    不过这一次他们显然也冷静了不少,上一次被法国人击败的时候,就没有找到合適的帮手。
    甚至俄军还在家里做准备的时候,普鲁士人就已经在富尔达开始怒送人头。
    一系列的失败,那是一个乾脆利落。
    如今普鲁士人也是有他们想法的,但是因为过去惨痛的失败,挫折教育了他们,现在总是聪明一点了。
    直到俄军开始靠近奥德河的时候,普鲁士这边採取的行动才多了起来。
    而一些俄军游击队,在德裔军官的带领下,还是敢於大胆深入的。
    局面很快就有了变化,柏林的市民此时已经听说了外面的事情。
    法国人在俄国的失败,已经真正的证明了他们不像是过去认为的那样不可战胜。
    曾经几十万军队到俄国去,回来的人员寥寥无几,东普鲁士的官员在记录的时候,也发现了虽然每个军都有人员撤下来,但是已经是严重的不足了。
    有些步兵团,甚至整个团都被留在了俄国的土地上,不是全军覆没,就是消失在了雪原当中,可能等到春天还能够发现大量的尸体在泥泞的道路两旁。
    在从別列津纳河撤退的时候,第126步兵团就成了第一个在战爭中成建制被歼灭的团,而不是过去那样还带著大炮和军旗投降。
    虽说这个团1940年又完蛋了一次,可是在1944年又出现了,甚至一直到了现在。
    不过被多次消灭,在法国军队当中大概也不是第一次。
    法国人要把他们的人力抽调出来,其实也是在榨取整个法国的人力,总会有顶不住的那一天。
    要提到徵兵的时候,法国人在国內的徵兵总员额已经超过了300万人,从1792年到1812年之间,法国本身一直都在战爭当中,实际的人力消耗也是惊人的。
    这不像是其他国家,多少还有些休整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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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战爭期间青壮年劳力的损失,加上拿破崙本身的政策,实际上法国人从经济上也打不动了,人力也有著严重的危机。
    虽然还有对皇帝的崇拜,不过因为战爭性质的关係,以及法国人实际上自身很难接受一个失败的君主,这种力量本身也是在被削弱的。
    如果再经歷一些失败的话,拿破崙身上的光环再散去,那么凝聚力也可想而知。
    这也不用说法国人要是面对失败的时候,从1814年开始形成了一个新的习惯,要是有人真的打进了巴黎,大概战爭也就结束了。
    拿破崙现在面临的问题,就是要避免被联军打进巴黎,最好在法国以外能够取得一个决定性的胜利。
    让这些联军又一次坐到谈判桌前面来,最终订立一个有利的和约。
    因此他正在整军备战,准备要把自己的军队扩充到原来的规模,加上莱茵联邦的成员,还有从义大利徵调的士兵,他准备在战场上布置一支规模庞大的军队,就像是过去的大军团那样。
    对於这一点,联军这边也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最开始传来的消息是,英国、俄国和瑞典三方达成了协议,按照瑞典摄政南曼兰公爵提出的要求,英国方面支持瑞典对挪威的领土要求。
    此外,给瑞典的补偿当中,此时还包括在波美拉尼亚的领地,甚至是法国一些海外殖民地。
    不过就是还在宫中接受家庭教师教育的小国王都知道了,加勒比海的那些法国殖民地岛屿距离实在是太远,加上他的母后,瑞典的王太后弗雷德里卡是俄国皇后的妹妹,都属於巴登的王室,她也很清楚当初法国和俄国在大西洋上活动的情况。
    那些殖民地的庄园主和种植园里的奴隶,还有那些自由民.总之这个地方看起来很是富庶,是流著蜜的殖民地小岛,可是同时也存在著很多问题。
    光是圣多明各的叛乱,法国人当初在那里诱骗海地的领袖上当,在殖民地恢復种植园,最后引发的战爭,其结果都是灾难性的。
    瑞典人之前曾经在北美有活动,最后很快也失去了殖民地。
    甚至就在不久前,瑞典的东印度公司是彻底关张大吉了。
    因此,这也只是给瑞典方面提供的一些利好消息。
    但瑞典方面决定加入战爭,並且派出一支军队,由之前索洛维约夫的手下败將冯·埃森將军指挥,如果这一次反法同盟能够成立的话,他们首先能够牵制住丹麦的军队。
    除此以外,现在德意志北部地区的一些城市,法国人的统治也大不如前,他们为了战爭进行的横徵暴敛,以及对本地工业毁灭性的打击,让很多人都面临失业。
    义大利那边没有出事,纯粹是因为义大利变成了一些法国高级產品原材料的供应地,同时还能够供应大量的粮食,义大利人总是有活乾的,因此看起来现在也更支持法国一些。
    换成了德国这边,情况就很不一样。
    甚至在当地的法军驻军长官,在给后方长官和自己亲人的书信当中,也提到了汉堡、吕贝克、基尔和不莱梅这些地方目前糟糕的状况,在街面上走路的法国人,可能都会感受到来自当地人的敌意。
    至於普鲁士人自己给镇压了的游击队,现在又开始活跃了起来。
    过去是fw国王担心这些游击队的活动会让拿破崙迁怒到他的统治上,甚至连西里西亚都不可能保留了,就砍了好几个游击队指挥官的脑袋给送到法国人那里去。
    现在一样是为了他的统治,要不然就国王过去几年给法国人当狗,又和贤慧的王后搞坏了关係,甚至两人开始分居,以至於总有些传闻,最后出生的小公主,和之前的小路易丝公主不一样,大概真的是王后对於国王的行为失望了以后,在外面和哪个情人的孩子。
    但是王后在普鲁士的地位,却意外的高,虽然是外来的媳妇儿,可是得到了更多的支持。
    也是她为了国家做出的“牺牲”,国王確实胆色上差了很多,再加上他灾难一般的军事和外交能力,大概也只有內政还算合格,可是这里面大概也只是他最后做的决定。
    就这样,普鲁士王室的这个威信啊,要不是因为先王遗泽.就这个跌倒谷底的样子,没有给摁在斩首桩上跟腓特烈大王的朋友一样被剑砍了脑袋,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现在这位国王,总是要给自己找点存在感,於是聘请了珠宝设计师来製作勋章。
    然后还要被小舅子参与进来,根据其设计在外面加上了一些银质的边框,由卡尔·弗雷德里希·申克尔设计的这个方案,经过修改以后,就被拿了出来。
    但是这个勋章么,索洛维约夫看到了以后,也总是有些不好的感觉。
    不是因为別人,他说德语的时候带著一些奥地利口音,再戴著这么个玩意儿,只怕是会非常搞笑。
    再说他都获得过红鹰勋章和蓝马克斯了,总是对这个铁片提不起兴趣来。
    但是普鲁士方面派过来给他授勋的人,还是威廉王子,就是那个將来长鬍子的,现在还没有威廉老皇帝回来,可能还是个王子,以及因为索洛维约夫当初在叶尔加瓦宫给他带歪了以后,总是带著个嗩吶。
    嗯,这玩意儿响起来,可能会给那些曾经害怕土耳其人的奥地利人不太好的回忆。
    至於以后要是土耳其人都住到德国来了,大概还是另外一个问题。
    “伯爵阁下,我是奉母后的命令,来给您颁发这枚铁十字勋章的。”
    索洛维约夫知道的,是这枚勋章本来应该在3月出现,现在不过是2月底,因为他过去为普鲁士王国做出的贡献,把一些普鲁士人从危难中解救出来,又组建了一支出色的参谋团队——最后是便宜了沙恩霍斯特,克劳塞维茨和索洛维约夫在一起的时间里进步飞速,还拥有一个完善的,以普鲁士人和在俄国服役中欧德裔为主的参谋班子,普军至少在传递命令时的效率已经大幅度提升。
    而且克劳塞维茨带来的通讯系统里,也包括光学发报,只是普军在掌握了以后,有些滥用。
    不过这也是创举了,fw国王看到了普军新参谋团的表现以后,也很是满意。
    但克劳塞维茨去俄国找工作,那都是王后安排的。
    这位国王知道自己的本事不行,甚至有些布置都是和自己分居的王后布线的,大概两人变成了政治上的合作伙伴关係,国王本人这几年是很少有机会到王后的宫殿里去和她独处。
    毕竟王后总是自己在带最小的女儿,那孩子的眼睛很漂亮,像是王后的,可是瞳孔却是绿色的,这和一般情况下霍亨索伦家族的瞳孔顏色,总还是有一些区別的。
    但孩子完全像是王后,大概是没问题吧。
    这一次演示,还是在王后那边进行的,国王本人现在大概也只是个吉祥物,要不是普鲁士也没有个太后称制的传统,在这方面也没有俄国当时几次政变那样,真正的有些“野蛮”,最终废黜了多位沙皇,要不然fw国王这会儿大概也会给送到哪里去,然后给他安排个情妇让他到普鲁士某个边远地方的城堡里去过日子了。
    大事小情,总还是要通过普王本人。
    萨利克继承法之下,大概也只有玛利亚·特蕾莎女皇一个人有这个先例,但是她是哈布斯堡的正经血脉传人,德意志地区要是弄个媳妇来掌权的.甚至还有些不可想像。
    “殿下,您这一次到华沙来.”
    “这倒也没什么,母后要我和王兄分开行动,也是避免会有些麻烦,万一父王或者王兄那边有什么意外的话,也不至於给一锅端了。”
    “这是因为西班牙王室的遭遇吧?”
    “是这样的,不过母后已经把妹妹们都送去了柯尼斯堡,大概她过一阵会到华沙来。毕竟俄国的皇帝陛下过些日子又要回到这里,母后和陛下的关係很好,我们两国之间的盟约应该也会最后签字。”
    “又一次要对抗法国人.殿下,您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要进入巴黎,要怎么样呢?”
    “我没有想过。”
    威廉此时还是少年,他是不会想到几十年以后,当他已经是个老头的时候,在法国完成了德意志的统一。
    当然了,索洛维约夫的想法,大概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奥地利和普鲁士在欧洲维持的微妙平衡不应该被打破。
    “可以设想一下啊。”
    “或许可以让洛琴和尼古拉殿下在那里结婚,我听说凡尔赛宫很漂亮,法国的那个皇帝最近几年还开放了部分区域。”
    嗯,这倒是没有偏离可能的主题。
    但是这位,也是支持夏洛特和尼古拉结婚的,他们这一家子兄弟姐妹的和睦,还是靠著一个强势又温柔的母亲来维繫的。
    也难怪后来路易丝王后似乎在德意志被抬到了一个过高的地位,简直就是奉献型女性的代表人物了。
    “我也去过那里,当时是叶卡捷琳娜殿下到巴黎去当皇后。不过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过去我们家和哈布斯堡那边还是亲戚,尤其是腓特烈大王,先王本身也是哈布斯堡君主的教子,我们两家的关係”
    “那是因为西里西亚,如果没有西里西亚的话,大概普鲁士也不会成为一个强大的国家。但是那里的纺织业工人,待遇可不怎么样。”
    索洛维约夫倒是在试探,不过威廉和他母亲不一样,路易丝对於市民、工人和农民都很同情,也是因此有著不错的人气。
    可是要换成普鲁士王室的男性成员,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显然除了威廉二世,普鲁士的这些君主们,对於工人还是没有那么多好感的。
    尤其是这位王子,他接下来说出来的话,总是让索洛维约夫感到不太愉快。(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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