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用过晚膳,未夕说要离开陌上桑阁,九蔚也没有挽留。

    “领主,南琦摄政王就在前面的客栈落榻,不过,不出月主所料,暗中有两派势力跟着他们。一方是南琦彧王,另一方则是翰轩皇族。不知领主,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浅书问道。

    “接下来,我们什么都不用做!”未夕摸了摸光滑的下巴,继续说:“先进客栈,洗漱睡觉。”

    想起今天早上未夕说的话,浅书道了声是。

    夜,一轮圆月当空,照得满地繁花如银光绽放。

    未夕洗漱之后,正要入睡,窗外一阵细嗦的声音传来。

    “谁?”未夕目光兀然转地凌厉。

    一声清凉的笑,窗扉渐开,随即未夕只觉眼前一个玉色的身影闪过,温凉的清风越过洞开的窗闼淼淼地漫溢进来。

    “你怎么来了?”见是九蔚,未夕恢复了平素的淡然,浅声道。

    九蔚优雅地掸了掸衣袖,云淡风轻地说:“我不是说我是你的男宠么?我现在只是来履行我的职责。”

    未夕看着风致清雅的九蔚,看着他一脸的淡然,额前还垂着几缕碎发,极是蛊惑。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他还真是敢说出来啊!

    “说吧!有什么是要问我的?”未夕在桌前坐下,给自己沏了一杯茶,顺带着也给九蔚倒了一杯。

    “果然不好骗呢?”九蔚叹了一口气,随后看着未夕的眼睛,清雅地声音溢出,“我只是好奇你从不离身的那块玉佩呢?”面具之下的容颜添了几分好奇,未夕对那块玉佩可谓是珍之重之,他曾经几次追问它的来历,却都被她避开了。

    “玉佩啊!跟别人换东西了!”未夕凤眼微微挑起,丝毫不在意自己这句话给九蔚带来的冲击。

    九蔚一脸怪异,眸中却隐含着笑意,“怪了!你居然会舍得。”

    “好了!现在问完了,可以回去了。”未夕白了他一眼,没有再理会九蔚的话,直接下了逐客令。

    “可以,但离开之前要先送你一个东西。”说罢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精美的小盒子,小心地放在了桌上,旋即身影一掠,便离开了房间。

    未夕看着九蔚离开的身影,唇角一掀,扬起一道优美的弧度,无意之中便勾出涤荡的风姿与魅惑。

    打开那个盒子,目光冷凝,带了丝丝复杂之气。

    居然是玉饰盒中放着一枝上好的玉簪,通透的古熙玉,莹白如天上的皎月,簪尾是一抹栩栩如生的荼靡,用青蓝色的冷玉微微地勾勒,中央嵌了一枚碧海云钻,一旁放着几颗小的黑色的珍珠,印着银月,流光溢彩,华贵不可方物,却又有一种清冷的美感。

    这个时空的玉饰,已是代表爱意,然而。

    玉雕之花,不渝之爱。

    这枚玉簪太贵重,她不能接受。随即将它连同整个小盒子都放在了包袱中。

    想起自己之前所佩戴的玉佩,未夕眼中有几分迷茫,她最开始以为自己刚来到这个时空,不能接受这具身体以前的感情,在知道玉饰的意义时,她就在想着尽早将手中的玉佩交出去,所以那时影月尘提出,她才会毫不留情的与他做了交换,现在知道墨未夕一直都是自己,把自己如此珍藏那枚玉佩,难道是自己有喜欢的人这个想法,连未夕自己都微微心惊。

    最终无奈一笑,失了记忆,有些事还真是不好掌控啊!

    次日。

    “领主,果然不出你所料,昨夜南琦彧王的人已然动手,却被翰轩给截了下来。而且,踏笙的其他人,今天早上已经会合了,正等着领主的命令。”浅书端着洗漱的东西走了进来,放在了一旁的木架上。

    “嗯!”未夕似有若无地应了一声,便没在说话。

    马车内。

    “表哥,好像有人跟踪我们。”暮阳素白小脸上的眉都纠结在了一起,担心地问。清澈的眼中却不见半分担心,反而有一点欣喜。她从未离开过凤城,被家里人保护地太好了,这次好不容易才央求表哥带她一起出访冷枭,知道有刺客,心中有些激动,却有不敢表露地太明显。

    凤隐笙一身明绘深衣,俊朗的眉目露出几分宠溺,淡淡地说:“别装了,你的性子我还不清楚么?心里先下指不定多么高兴呢!”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对于暮阳的性情,他再熟悉不过。

    暮阳低头吐了吐舌,心思被说穿了微微带了几分不好意思。但马上又换了一副表情,继续兴奋地说:“好像有两伙人,表哥是不是?”

    “本来是三伙,现在又加了一伙人。”凤隐笙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哒哒的马蹄声音,淡淡地纠正暮阳的话。其实他也只能察觉出三伙人马,至于另一方,是他猜的。冷枭若不想惹麻烦上身,对他来访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暗中定会派人接应,只是,他竟然无法察觉,想到这,不由眸光微微一沉。

    “领主,要出手么?”看着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浅书请示未夕。

    “不用,这只是一群很普通的劫匪。”看着他们出来的方式,未夕清浅地做出了判断。

    “领主是从何处得知”浅书仔细地看了看,他们的装扮与其他人的区别并不是很大,何以判断这就是劫匪而不是派遣来的杀手

    “步伐凌乱,马蹄声参差不齐,很明显是没有接受过特殊训练的。凤隐笙好歹是帝国的掌权王爷,如果有人要刺杀他,是你的话,你是派遣精兵还是一群毫无经验的人”未夕淡淡地反问。

    浅书了然,只静静地看着,不再说话。

    “站住,我们是打劫的,留下钱财,可饶你们不死。”其中有黑衣人喊道。

    暮阳好奇地探出窗外,看见这阵势,顿时双眼放光,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盗匪啊!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大哥,这马车上还有一个漂亮的美人。”

    “哟!还当真不错。不如抓回去给大哥当压寨夫人吧!这样的话……”话还没有说完,一个玉杯从马车内飞出,穿过窗帘,掠过侍卫的刀,刹时,一片断刃飞过,只有刀刃刺穿皮肉的声音,下一秒,便看见刚才那个说话的黑衣人从马上跌落,当场身亡。

    “找死!”凤隐笙略带阴沉的声音,随后冷冷道:“一个不留。”

    为首的劫匪目光沉沉地看着马车的帘子,看着对方仅凭一个杯子就杀死了自己的一员大将,便知自己可能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凉凉道:“阁下,是在下御下不严才得罪了在下,现在在这里向你们赔罪,至于他……”他看了一眼刚才说话的盗匪,继续说:“便交由阁下,任凭处置。”

    “你以为你们有能力和我谈交易么?”威严的声音似乎夹杂了淡淡冷锐的笑意,继而语调一变,对着帘外冷冷道:“你们还不动手么?”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兄弟们,我们一起杀出去。”黑衣劫匪目光狠厉阴鸷,冷质地放出狠话。

    众人厮打在一起,凤隐笙依旧安妥地坐在马车内,用手捂住了暮阳的双眼,温和道:“暮阳,别看!”

    暮阳不甘心地瞪着眼睛,却奈何什么都看不到。

    “春月,等一下你好好照顾小姐,不要让她离开马车,否则,后果你自己知道。”

    “是。”一旁的绿衣女子恭敬地说。

    “表哥,这些人还需要你出手么?”暮阳躲开凤隐笙,随意地问了一句,这些劫匪,身手武功看上去不过三流。

    “不是他们,是暗中的人。”凤隐笙冷冷地说。在暗中蛰伏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了,要出手了么

    就在这些土匪不敌之时,又有许多的黑衣人从两旁的树林冒出,其身手与刚才的劫匪显然不在一个等级之上,有序而不乱。

    “这凤隐笙倒是个极其自负的人。”孤刃冷声哼道。

    冷魂沉了片刻,道:“不是,他不是自负,而是自信,他料定了冷枭会出手相助,否则也不知只带这样多的侍从。”

    未夕看了一眼冷魂,并没有说话。

    冷魂一抬头便看见未夕的目光,英俊的脸微微一红,倒是未夕,见到冷魂如此摸样,微微一笑,月朗风清,看得冷魂连忙低下了头。

    凤隐笙的身手很快,来回之间,武功也是高深莫测。

    黑衣人见奈他不得,一时心急,这样下去他们迟早被他分开灭亡。

    两个为首的黑衣人相互看了一眼,似乎达成了一致意见,都发出命令,一伙人拖住他,另一伙人则去劫持马车里的人。

    凤隐笙余光瞥了一眼马车的方向,眸光瞬间转凉。

    “动手。”

    “你们还不打算出手么?”

    未夕和凤隐笙同时开口。

    不同的是未夕是对着冷魂等人,而凤隐笙则是对着她。

    有了未夕等人的加入,局势瞬间倒转过来。

    未夕虽然没有武功和内力,但她的身手也是极为厉害,出手凌厉狠辣,快狠准,正中敌人要害。

    见黑衣人差不多要全军覆没,未夕做了个撤退的手令,正要离去时却被飞身而来的凤隐笙挡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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