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这人没憋什么好事。
    华昭见状后,转过头低声对洛郁道:“你少喝点,小心明天起不来,没法去成亲。”
    洛郁放下酒杯,“没事。”
    真感谢小时候给他下毒那些人,不止让他百毒不侵了,就连酒也千杯不醉了。
    所以,看著推杯换盏的,拓跋荀跟垣一个劲儿地给洛郁敬酒,明明几个人喝得差不多,结果最后醉倒的人是拓跋荀跟垣。
    华昭默默地给洛郁竖起了大拇指。
    而全程都把一切看在眼中的容云崢,无奈地笑著摇了摇头。
    他转过身,对身边一直有一些寡言的程广源说道:“广源,你今天怎么喝这么多?”
    程广源:“哦,没事没事。对了殿下,再过两年,您也要弱冠了,您想过娶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吗?”
    程广源是真的很迷茫。
    这两三年来,后院的事情,已经让他心力憔悴。
    自从让陆瓔珞『病了』后,整个程府倒是消停了,但却过於消停了,安静得让程广源有一些不安。
    其实他的不安跟想法,容云崢都能够猜到。
    他淡淡一笑,“广源,其实男子的后院如何,也是男子决定的。娶妻娶贤,方能长久。”
    是真的贤惠端慧,而不是那种假装出来的温柔大度。
    程广源更加迷茫了,“可是,可是我分不清楚。”
    容云崢:“因为你从来没有用心去看,还有,对方是好是坏,你其实分得清楚,只不过不愿意去相信罢了。”
    如果早点能够分清楚,就不会发生后来那些悲剧了。
    容云崢不知道程广源会懂多少,也或许一辈子都想不明白。
    因为这件事,別人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能自己去领悟了。
    这场晚宴,最后醉倒了三个。
    华昭负责送商时桉回去,而这边的垣跟拓跋荀……
    洛郁:“既然俩人感情这样好,那今晚就让他们睡在一起吧。”
    站在旁边的容云崢:“……”
    他还以为,洛郁这人不会生气呢,如今看来,自己这个妹夫,其实是白切黑,蔫坏啊。
    几乎能够想到,等到明天天亮,拓跋荀跟垣发现抱著彼此睡了一晚上的话……嘖,这个画面,应该还挺有意思的。
    明日大婚,是洛郁要从质子所去公主府,所以他也就跟容云崢同路,回皇宫的方向。
    至於程广源,则是一个人落寞地回了程府。
    看著他的背影,坐在马车上的容云崢淡淡道:“阿郁,你以后可不要学他,倘若你敢对瑶瑶不好,瑶瑶是可以隨时隨地休了你的。”
    洛郁平静地问:“殿下,你认为我跟程广源一样眼光不好,又自私自利,优柔寡断吗?”
    容云崢:“我不知道,但我相信瑶瑶的眼光。”
    洛郁目光一顿,隨后嘴角一扬。
    当年背井离乡,被冰原国放弃,来到了大楚的质子所。
    除了他,其他四个孩子都在左顾右盼,眼底有警惕,也有对新环境的好奇。
    唯有洛郁,眼底都是淡漠。
    就跟冰原国常年的冰封一样,银色灰色白色,那是冷漠的顏色。
    结果下一刻,灰白的世界,突然出现了一抹无比微暖的色彩。
    大楚国身份最尊贵的小公主容乐瑶,穿著漂亮的粉色裙子,那双慧黠明亮的大眼睛,正好看了过来。
    她一笑,瞬间整个世界都明亮灿烂了起来。
    从那一刻开始,洛郁就知道,自己的人生,有了救赎。
    他將穷尽所有,去抓住这一抹光,死都不鬆手!
    **
    帝姬大婚,举世瞩目。
    一路上的百姓们爭抢著去抢喜饼,喜银子,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吉时已到。
    英俊的駙马骑著白马,身穿火红嫁衣,前往了公主府。
    身后长长的队伍中,全都抬著很沉重的箱子。
    那里面装满了駙马的『嫁妆』,同样也都是沉甸甸的爱意跟心意。
    百姓们嘖嘖感慨。
    “这駙马带著嫁妆,还是第一次见啊。”
    “据说駙马是以整个冰原国皇宫国库的东西,作为自己的嫁妆啊!”
    “以前以为白头髮怪怪的,但怎么感觉駙马这一头银髮,太好看了啊。”
    “公主殿下可是帝后最宠爱的帝姬了,能够做她的駙马,那也是天底下最大的福气了。”
    “呜呜呜,一时间,我都不知道该羡慕谁了,我怎么都羡慕啊!”
    敲锣打鼓的声音太响了,百姓们的欢呼声更高。
    盛况斐然。
    估计以后,也就只有等到太子殿下大婚的时候,才会超越这一盛况吧。
    某个酒楼上面的天字號厢房中,宽大的床榻上,两个宿醉的男子,依次被吵醒了。
    垣烦躁地揉了揉耳朵,眼底都是戾气,身上还穿著昨天的衣裳,发冠都乱了,这对於一向在乎容貌装扮的他,难以忍受。
    必须快点洗个澡,然后换套衣裳。
    “该死的,怎么这么吵啊!”
    就该放毒虫,毒哑对方!
    结果下一刻,一条大腿猛然搭在了垣的腰上,他诧异地慢慢转过头,看到那竟然是拓跋荀后,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竟然跟拓跋荀在这张床榻上,睡了一晚上!
    “滚啊!”垣第一个反应,就是一脚把还没有彻底清醒的拓跋荀,给踹下了床榻。
    拓跋荀刚才只是被吵得睡意全无,但还没有清醒过来。
    可被这么一踹,摔得结结实实的他,顿时全清醒了。
    拓跋荀:“垣你是不是找死,踹我干什么!”
    垣:“谁让你昨天晚上睡在我身边了,拓跋荀你是不是有病啊?”
    拓跋荀坐在地上,目瞪口呆,“我昨天晚上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啊!”
    俩人对视一眼,顿时十分慌张,赶紧检查自己身上的衣裳!
    哦,还好,还好。
    他们的衣裳都穿得很妥帖,腰带也系得紧紧的。
    什么都没有露出来。
    只不过,看著床榻上被弄皱了的被子,俩人沉默下来,努力开始回忆昨天晚上的情况:他们俩当时各种默契地去灌洛郁,我一杯,你一杯,我一杯来你再一杯。
    然后最后,他们直到醉倒了,也没有看到洛郁喝醉。
    俩人:“……”
    沉默半晌,下一刻,俩人爆发出了无比愤怒的咒骂声。
    “洛郁,你个杀千刀的,你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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