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211.就凭这样的你
    “是第二音程,第二音程合不上。”
    “从c这一段开始吧,一个一个来。”
    “奇怪了呢,音乐大会之前我就说过了,能吹出的音和能用上的音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吹的有多大声,要是有损音色本身一切都得不偿失。”
    北原白马只要进入指导状態,就一如既往的严厉,在视听教室接受指导的a编萨克斯部员,一句话都不敢说。
    她们这些人中除了高桥加美外,基本没有给予北原白马任何有关意见的反馈,都是需要靠他来一节一节地修改。
    这些萨克斯太典型了,一问一个不声。
    一直到晚上七点,社团大楼內只有零星几盏灯还亮著。
    第一音乐教室的练习也早早结束了。
    “休息十五分钟,之后继续,记得补充分和水分。”
    北原白马望著底下气喘吁吁的萨克斯部员说,
    “不要觉得我在针对你们,既然被我留下来,就是说明你们的技术不到位,如果心里有什么抱怨的话,可以和朋友们倾诉,但我希望你们能坚持下来,解散。”
    因为还要回来指导,北原白马什么东西都没拿就往外走去,正巧碰见了在门口等著的江藤香奈。
    映入眼帘的是少女露出肉色大腿的短裙,隔著衣物也能看出来的纤瘦身形。
    “北原老师好。”她提著黑色的乐器盒行礼道。
    “嗯,在等高桥同学?”
    “对,我们平常都一起回家的。”江藤香奈笑著说,被睫毛盖著的眼瞳,有著黑曜石般的光泽。
    北原白马朝视听教室里望了一眼,这些特训的部员们累得在座位上喘著气,连走路都不想走。
    “今天可能会到九点多。”他提醒道。
    江藤香奈不以为然地说:“没事的,再晚的练习也有经歷过。”
    “辛苦了。”北原白马朝著她微微一笑,借道离开。
    他没打算往楼上走看多少人留下来,毕竟都说过了下午四点多结束合奏练习,剩下的时间就是她们的文化祭,哪怕提前走了也没什么事。
    经过架空廊道,路过三年段的时候,圆润而温暖的双簧管音色流淌在空气中,带著一种纯净而透明的美感。
    欣德米特的双簧管奏鸣曲,北原白马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是神崎惠理。
    来到三年c班,教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室內光温柔地勾勒出少女的轮廓,白皙的皮肤显得格外细腻。
    她就像清晨的露珠,静静地存在,却让人无法忽视。
    然而还没吹完,神崎惠理注意到了外面的北原白马,唇主动鬆开了簧片,灯光在她的小嘴上晕染出一抹淡淡的粉。
    “不用在意的,我只是路过马上就走。”
    北原白马有些后悔待在外面看她,说白了简直是在浪费她的时间。
    “进来,有些不懂。”
    神崎惠理的睫毛在光影下颤动,投来的视线充满著少女特有的柔软。
    如果是一般的话,北原白马可能搪塞一下就走了,但既然是学术上的问题,那实在没办法。
    整个教室都沉浸在一种静謐的氛围中,只有墙壁上的时钟在不发出声音地走动著。
    “哪里?”北原白马站在她身边。
    然而神崎惠理没有说话,只是起身看了下周围,將一张钢管椅挪了过来,和她的位置靠的很近。
    “坐。”
    ....谢谢。”
    北原白马坐了下去,神崎惠理重新入座,感受著身边传来的热量,抿成一条线的嘴微微上扬。
    “哪里不会?”他问道。
    神崎惠理摇摇头,伸出手翻动著乐谱说:“不知道,你觉得呢?”
    北原白马纳闷地望著她:
    “刚刚听的那些,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嗯。”她点了点头。
    不是?你也知道啊?那喊我坐下来做什么?
    北原白马浅吸一口气,惠理身上的味道很香,有股淡淡的奶香,裙下的双腿也很纤细。
    “对了,我文化祭之后会去几天东京。”他说道。
    神崎惠理垂下手中的双簧管,抬起手授著侧发说:
    “做什么?”
    “学校方面安排的教师研討会,也就是开一天的会,但正巧是双休,我来回一天从时间上也来不及,所以就去三天。”
    其实研討会对於北原白马来说是压根不在乎的,他只是趁著这个机会回家探亲,放鬆放鬆。
    “唔。”神崎惠理的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毫无意义的呻吟。
    北原白马的手指轻轻点看大腿说道:
    “正巧你们报考的音乐大学也在开放日,想趁著这个时间去看一看吗?”
    神崎惠理仰起俏丽的小脸蛋,顺滑如丝的长髮披散在肩头:
    “和你一起回东京?”
    北原白马点点头:
    “教师研討会只开一天,有空余的时间就没问题,开放日的时间是早上的十点到下午的四点,”
    神崎惠理却忽然抬起手捂住嘴,像是在欣慰地笑,眼角一弯,轻声细语地说:
    “一起回东京.....
    电“不想?”
    “想。”她点著头。
    “那就这样吧,加油练习。”
    北原白马站起身,他回来是来冲咖啡过去的,不能全陪著惠理,
    “对了,长瀨同学也会一起来,你们两人到时候沟通沟通。”
    听了他的话,神崎惠理的脸上掠过一丝惊,又有些失落地耸下肩膀:
    唔望著北原白马离开教室的背影,神崎惠理的视线看向窗外,映入眼帘的是校舍角落的图书室灯光。
    挪回视线到曲谱上,却全然没了继续练习的心思。
    將双簧管收拾好放进乐器盒里,就往外走去。
    “惠理,还没回去?”
    “神崎同学,双簧管吹的很好听哦!”
    往图书室走的路上,总有没离开的同学对著神崎惠理打招呼。
    对於她们来说,神崎惠理虽然不爱说话,但由於过分可爱,没人不想和她亲近。
    可神崎惠理却只是微微点头回应,像是一只上了发条的人偶,迈著极为匀速的步伐,
    朝著目的地行进。
    图书室的灯光显得昏黄,像是被过滤了一层薄纱,柔和地铺在每一排的书架上。
    现在还留在这里的都是备考的三年生,神旭作为当地的升学高校,质量其实並不差。
    谁进来谁出去,沉迷学习的她们完全感受不到。
    耳边时不时传来翻页的哗啦啦声响,神崎惠理站在原地环顾著四周,终於找到了靠窗处埋头解题的长瀨月夜。
    她漫步走上前,然而沉迷解题的长瀨月夜,却始终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
    直到神崎惠理的身影挡住了光线,长瀨月夜的目光,才从书本上密密麻麻的字符上抬起来。
    “惠理?”
    “月夜。”
    神崎惠理的樱色小嘴像金鱼翁动般开闔著,慢条斯理地说道,
    “为什么....又要这么自私?”
    长瀨月夜的眼眸睁大,不太理解地说道:“这是什么意思?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真的莫名其妙吗?”
    神崎惠理的视线始终落在她的课本上,语气平缓地说,
    “月夜不管身边人的幸福,紧紧抓著北原老师不放,又是因为什么?
    ,
    长瀨月夜的右手紧紧握住自动铅笔,眼前的景象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仿佛有什么未知的恐怖正悄然逼近。
    顿了几秒,她才恍然大悟,呼吸骤然一停,桌子底下的双腿夹得紧紧的。
    但长瀨月夜还是皱起眉头,严肃地冷声反驳道“紧紧抓著北原老师不放?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你给我解释清楚!”
    她的反驳声引起了周围同学的注意。
    神崎惠理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望著她说:
    “研討会,东京,东京音乐大学开放日。”
    一连串从她口中蹦出来的词汇,毫不留情地甩在长瀨月夜清丽的小脸上。
    仿如羞事被提及的惊悚感,顿时上了她的后背。
    长瀨月夜鬆开手中的自动铅笔,手像是逃一般地收回来藏在桌子底下,宛如排解幽闷般,不停互相勾结著。
    神崎惠理的双手缚在身后,俯下身子凝视著低下头不停在摩指甲盖,眼神飘忽的长瀨月夜说:
    “如果你真的不自私,那为什么不和我说?想自己一个人去吗?”
    “唔.....
    长瀨月夜的手指不自觉地紧,额头上渗出一层单薄的冷汗,视线警向別处,一句话都不敢说。
    她想起身就走,但惠理的视线却让她像灌铅了般沉重,动弹不得。
    神崎惠理拉开对坐的椅子,有礼有节地坐下来:
    “从小时候开始,我就一直顺从著你,只要你说的我都会去做,尽力地想让你开心,
    然而,总是满脑子只想著自己的月夜,从不会在乎我的感受.....
    女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鼓点敲打著长瀨月夜的耳膜,惊惧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她的喉咙。
    这时,听到了管理员在推书车的声音,伴隨而来的,是神崎惠理毫无感情的宣判:
    “所以,我討厌你。”
    长瀨月夜的瞳孔修然一缩,眼前的少女显得陌生又可怖,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
    “但是你放心。”
    神崎惠理授著脸颊的一缕髮丝,眼角微微下垂,
    “比起你,我更討厌斋藤。”
    她一边说一边站起身,纤细又白皙的小腿撞到身后的椅子,能清晰地听见椅脚摩擦著地板,而发出的悲鸣声。
    长瀨月夜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始终低著头,视野余光看见神崎惠理慢慢走到身边,双手捂住裙子蹲下身,歪头盯看她。
    “唔一一!”
    长瀨月夜的身体下意识地往右边侧,娇弱的肩膀微微颤抖著,她抬起左手挡住脸,似乎想遮惠理的视线。
    神崎惠理纤细的喉咙中,倾吐出令她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的话:
    “就凭这样自私的你,北原老师是一辈子都不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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