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三根肋骨,手臂和小腿骨折,需要臥床静养。
    下巴脱臼已经让老夫给推上了。日后吃饭、说话不能张口太大,否则还容易再次脱臼。
    门牙掉了一颗,日后说话怕是要漏风。
    其他都是皮肉伤,老夫已经逐一上过药了。
    面上这块破损可能会留疤,身上反正有衣服遮挡,伤好了,就是留疤也不妨事。”
    “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大夫,世子乃官身,容貌对他来说何其重要。
    他容貌不能有损!
    大夫您再好好给看看,可不能糊弄了事。
    世子脸上万不能留疤!还有,他缺的门牙务必给修补上。”
    “老夫人您这说得什么话?
    世子伤得这样重,面上皮肉都擦掉了一大块,如何能不留疤?
    牙齿修补不了!
    整个大齐,就是叫来御医也修补不了门牙!
    老夫人若是信不过老夫,那就另请高明!”
    老大夫脾气上来了,背起药箱就要走。
    李氏当然知道这老大夫是京中名医,难请的紧,今日了大价钱才將人请了来。
    也是她心急,一时间言辞不当,冒犯了他。
    这时连忙命人拉住大夫,赔了不是,又说尽好话。
    好歹劝著大夫继续给程文渊开方子、抓药。
    看到榻上程文渊的狼狈模样,楚瑶赶忙低垂了头,唯恐憋不住笑意,让人瞧了去。
    秋霜昨天下手也是太狠了些。
    竟然打掉程文渊的门牙!
    让他破了相。
    世子向来最满意自己仪容,这让他以后如何见人?!
    “瑶儿,衙门那边可是回话了?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衙门说,世子被打的那条街巷向来冷僻,很少有人经过。
    世子又是深夜遭人闷棍,到目前为止,竟无一人目睹案发情况。
    他们派人查看过现场,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跡。”
    “那什么意思,我们渊哥平白无故被人打了,如今连是谁打得也查不出?”
    “衙门说了,还会继续查办,一有消息就会通知侯府。老夫人您莫要著急。”
    李氏拍著胸脯,气恼不已。
    “我能不急吗?如今博哥还在监牢里前途未卜;渊哥又受了这样重的伤。
    侯府这是怎么了?怎么如今一个个都遭了厄运?
    到底侯府是开罪了哪位仙尊啊?”
    自作孽不可活。
    楚瑶眼底闪过冷意,没有答话。
    程文渊尚在昏迷中,还发了高烧。
    老夫人呆了一会儿,就嚷嚷心口疼回去了。
    楚瑶也懒得在这继续看著程文渊,藉口有庶务要处理,隨意指了两个婆子伺候,出了清风院。
    还未到瑶光阁,就见二门上一小廝匆忙来报。
    “少夫人,衙门来人了,请您立刻过去一趟。”
    楚瑶一怔,还以为昨日哪里出了紕漏,让衙门找到了线索。
    “官爷可说是何事找我?”
    “官爷说,大少爷一直不肯认罪,今日吐口说一定要见过少夫人后才肯招供。”
    楚瑶鬆了口气。
    原来是程文博那事。
    没做多想,楚瑶带著秋月去了衙门大牢。
    地牢之中,昏暗幽深,地面黏稠滑腻。
    空气中瀰漫著发霉与铁锈的味道,混合著浓重的血腥气,令人闻之欲呕。
    不时有悽厉的咒骂声传出,中间夹杂著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的呻吟声和细碎哭声。
    角落里,几只老鼠肆无忌惮地任意穿梭,其中一只还停下来,毫无顾忌地看向楚瑶,一双豆大的眼睛在黑暗中发著绿光。
    楚瑶隨著狱卒来到地牢深处。
    “少夫人,就是这里,程文博起来!”
    一个身影蜷缩在铁栏之后。他浑身伤痕累累,囚衣被血跡浸染,几乎看不出布料本来的顏色。
    那人几乎用尽全力才勉强抬起头。
    楚瑶即便做了心理准备,这时仍然吃了一惊。
    想必崔尚书没少使人折磨他。
    程文博昔日的瀟洒风采全然不在,一张脸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他苍白开裂的嘴角勾起一抹阴森冷笑,宛如地狱闯出的厉鬼。
    “我会有今日,是不是因为你?”
    程文博的声音沙哑、尖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著无尽的恨意与不甘。
    他死死盯著楚瑶,猩红的眼眸中燃烧著愤怒的烈火。
    “崔家如何能知晓崔厚枝是中毒而亡?他们怎会想到去掘林氏的骸骨?
    我思来想去,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操控,对不对?
    你究竟为何要置我於死地?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楚瑶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讥讽,那笑容在昏暗的地牢中显得格外刺眼。
    “我害你?真是可笑至极。
    是我毒死了林氏,还是我下的毒让崔厚枝命丧黄泉?
    程文博你捫心自问,今天这一切难道不是你咎由自取?
    你的心肠比蛇蝎还毒,手段比恶鬼还狠。
    如今你非但不思悔过,还要將责任推给他人,何其可笑!
    你可知何为『多行不义必自毙』?”
    程文博闻言,眼底猩红更甚,双眼仿佛要滴出血来,他嘶吼著:“楚瑶,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为何要这般与我作对?”
    楚瑶微微摇头,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招惹定远侯府杜可欣。你不该將毒手伸向我表姐。”
    “可我没拿她如何?她如今不是好端端的吗?”
    楚瑶冷笑,“若是没有我阻拦,今日遭了毒手的就会是她!”
    “杜小姐又不是崔厚枝,她容貌娇艷,我若娶了她,自当疼惜爱护,又怎会害她?”
    “是吗?”楚瑶眼中划过冷意,声音低沉却意味深长,“你难道没害死过她吗?”
    程文博一怔,眼中闪过一抹惊恐与难以置信。
    “你说什么?!
    ……你到底是谁?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何时害死过杜小姐?
    你到底是什么人?”
    楚瑶並未回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程文博见状,陷入了疯狂,他开始歇斯底里地咒骂楚瑶、咒骂杜可欣、咒骂崔厚枝,声声悽厉、句句饱含恨意。
    咒骂声迴荡在地牢的每一个角落。
    同疯子多说无益。
    楚瑶转身离去。
    她从地牢深处步出,至转弯处,便见崔尚书自暗处走出。
    他步子沉重,面容憔悴。
    “少夫人安好。”
    崔尚书拱手,態度谦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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