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乱说话。楚锐轻轻地说,他是指之后。
    年轻人拼命地点头。
    这个人可能对那种用来诱惑人的信息素的控制还不太好,越是害怕,味道越是浓郁。
    廖谨本来就对楚锐身体的现状担忧无比,现在闻到这股味道简直想过去直接杀了对方。
    他点了点眉心。
    晚上好,阁下,系统九为您服务。终端管理柔和的声音响起。
    廖谨声音冷淡地说:我觉得变异活体对于解决探索者带来的危机是个好思路。
    终端管理笑了起来,全然不在意廖谨的冷淡,或者说她早就习惯了这种冷淡,但是我们目前没有活体。
    马上会有的。廖谨说。
    我明白了。终端管理道:您还有别的需要吗?
    没有。
    好的,那么,祝您有个愉快的夜晚,阁下。
    谢谢。廖谨道。
    楚锐伸手,他没有很长的指甲,但是他又不愿意借助别人的帮助,比如地上的那位。
    拿手抓开真的需要点勇气。
    楚锐拿手在喉咙偏下点的地方比划了好几下,然后在年轻人震惊的眼神抓了下去。
    他抓的点都不深,只是伤口狰狞无比。
    然后楚锐拿对方的衣服擦干净了他手指上的血迹。
    年轻人根本不懂楚锐这么干的诉求是什么,显得自己赢的艰难吗?
    楚锐用轻轻扯了几下自己的衬衣,直到那件原本好好的衬衣被弄坏了好几处。
    他扯下条,绑住了那块不停流血的伤口。
    他最后把自己的头发弄乱,深深地吸了口气。
    年轻人今天晚上受到了无数冲击,已经不差这次了。
    他最后咳嗽了声,声音沙哑地说:没事了,教授。
    廖谨几乎是冲进来的,楚锐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失态,忍不住咧开嘴笑了。
    这房间内的血腥味太浓,又有刚才年轻人放出的信息素掩盖,廖谨在外面时并没有闻到楚锐血液里信息素的味道,他进来才意识到楚锐受伤了。
    廖谨的眼神和他想的不样,对方可能眼眶通红,既又劫后余生的喜悦,又有对他的担忧。
    但是廖谨没有,他看到楚锐脖子上的伤口之后眼神就变了。
    楚锐刚才用力眨了好几次眼睛,眼睛里面全是红血丝了灰色才散干净。
    对于危险起反应是人的本能,楚锐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想要防备廖谨。
    防备什么?
    防备廖谨防备廖谨突然扑上来先狠狠咬断他的颈骨,然后片片地把他的肉吃干净,最后再嚼碎森森的白骨架,吃得点都不剩吗?
    廖谨的眼睛太好看了,哪怕其蕴含着大厦将倾的风暴也好看。
    廖谨在生气。
    生气我没让他留下,逞强还受伤吗?楚锐想。
    楚锐确实猜了廖谨的情绪,但是生气的理由却不全是如此。
    廖谨小部分气楚锐逞强,大部分是气自己居然真的出去了。
    他要是留在这,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廖谨手都在抖,他眼有些亮亮的东西。
    至于伤了楚锐的人,死人是不用浪费情绪的。
    他很清楚楚锐会把这个人送到军部,而不是杀了他。
    楚锐看大美人眼不眨地盯着他的伤口看,脸色阴沉的都要滴出水来了,而且眼角有泪,忍不住开口道:其实不疼,我,
    他就是,就是不想
    他没说完。
    廖谨悬而不决的眼泪落了下来,滴到了楚锐深色的大衣上,滚落下来就被毛呢的料子吸收了,只留下颜色更深些的痕迹。
    楚锐彻底慌了。
    廖谨哭也就哭,还不让他擦眼泪。
    眼泪落下来好像只是为了给他个人看,看完廖教授豁然起身,不顾自己脸上还有没干的泪痕,起身就走。
    他不能再看下去了。
    他再看下去他真的不清楚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楚锐深深地叹了口气,拽着年轻人的领子去追廖谨。
    他当时掰断人脚踝纯粹是因为生气和为了好控制,现在却让对方丧失了行走的能力。
    他又不能跑过去追廖谨,让对方趴着跟过去。
    于是再次深深地叹了口气,殊不知自己已经在年轻人心成了脑子有病的代表人物。
    楚锐边走边大声道:教授,廖教授您慢点,您别站不稳。
    教授,教授您不是还有要搜集的数据吗?搜集完了吗?我接着陪您下去啊。
    廖教授,廖教授。
    廖谨。他发现这个教授看起来温和,立场却十分坚定,吃不吃硬不知道,但是他也不能命令人家停下来。
    而且以什么样的身份命令人家停下来,丈夫吗?法律没赋予他这个权利,难道他能以元帅的身份命令个教授停下,别走路,站住?
    他突然停下来了,闷哼声。
    过了十几秒之后,他听见了脚步声。
    而且越来越近。
    他弯着腰靠着墙,抬头,果不其然看见了已经把眼泪擦干净的廖教授。
    廖教授看他的表情都恶狠狠的。
    其实也不是恶狠狠的,问题是廖谨平时表现出的情绪实在有限,这么个皱眉盯着他看的表情,也就算是恶狠狠了。
    虽然是恶狠狠的,但是并没有给楚锐刚才那种戒备的感觉。
    他看见廖谨来了,又笑了。
    我伤口好疼。楚锐说。
    廖谨没说话。
    楚锐发现廖教授是吃软的,于是语气更低了,道:真的好疼,差点就抓到喉咙上了。
    话音未落,年轻人感受到背上凉。
    他拼命地想抬头看廖谨,却发现对方直在专注和楚锐说话,根本没有理他。
    廖谨还是没说话。
    楚锐说:您看,教授,我说话都疼,您就当照顾伤员,发挥人道主义精神了,说句话行不行?
    廖谨终于说话了,开口的是,你为什么不让我留下。
    楚锐刚想解释,廖谨又做了个停的手势,算了,你别说了。
    楚锐噎。
    你不是说话就疼吗?廖谨道。
    楚锐闭上嘴。
    楚锐不太想吓到廖谨,毕竟对方是个虽然目前究竟是不是真的纯洁无辜但是长得非常纯洁无辜的知识分子,他不太忍心吓到人家。
    楚锐想了会才慢慢地说:我怕你见到了担心我。
    之所以慢慢地说,是因为他要配合自己说话疼这个理由。
    廖谨没有回应,而是脱下大衣,本想扔楚锐身上,但忍了忍,还是递了过去。
    穿好。
    楚锐站直了,好的,廖教授。
    廖谨道:给我。
    楚锐道:不用了,挺沉的。
    然后廖谨就接了过去,拖着走了。
    廖教授能拖起来不稀奇,他到底是个成年的男人,就是看起来比楚锐吃力不少。
    廖谨路上没和楚锐说话,楚锐以为是自己还没得到廖教授的原谅,都往上升了,他才说:廖教授,不搜集数据了?
    廖谨言简意赅道:搜集完了。
    楚锐自讨没趣,只好闭嘴。
    楚锐当然不清楚廖谨的心里波动。
    如果他非要下来搜集数据,那么什么事情都没有。如果他下来之后没有坚持到监察室,那么什么事都没有。如果之前他没有离开,而是直接杀了对方,那么也什么事都没有。如果他没有和楚锐结婚
    廖谨脸色惨白,手指几乎要在厚重的衣料上留下划痕。
    楚锐关切地问:不舒服?
    对方的眼睛明亮的像是镜面,却有千层波澜。
    但是马上,这双眼睛的情绪又消失了。
    廖谨摇头,然后说:没事,有点累。
    楚锐很想借对方靠靠,但是想想自己现在在廖谨心的形象还是免了。
    廖谨落的那几滴眼泪让楚锐慌张,但没有让他震动,顶多是触动。
    廖谨很清楚,这样的情况,廖谨个教授还没精神崩溃已经不错了,人的情绪起伏大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他哭因为他害怕,生气,可能还有喜极而泣等种种原因混杂在起。
    而且廖谨本身也是个容易哭的人,他刚把廖谨带出来的时候,廖谨不也哭了吗?
    楚锐非常有自知之明,他和廖谨相处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廖谨不会单单因为他受伤就难受成那样的。
    他俩上去,驻守的军官已经等了很久,看见两个人上来面露喜色,但是看见楚锐把自己搞成这样又笑不出来了。
    元帅。他迎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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