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阉人该死
    吴曄比任何人都明白,童贯一定谎报军情了。
    因为在北宋政和六年的当口,绝对没有任何可能出现这件事。
    而能够出现这件事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童贯通过自己的手段,谎报军情。
    这种谎报军情的手段,是童贯常用的事。
    可是,他这么干,就是真將国家的利益,彻底放在自己利益之下。
    为了绑架整个国家满足自己的野心,童贯已经疯了。
    饶是吴哗超然物外,也被童贯的做法震惊到。
    他终归是这个时代的外人,看人待物,带著太多前世的痕跡,如今回想起来,这其实並不是一个太难猜的结果。
    童贯谎报军情,早就是老手段了。
    而他之所以能有这种依仗,就是因为这个时代的信息传递实在闭塞,君王耳目不出宫墙。
    而文臣的耳目,也不出汴梁。
    童贯只要做得不太过分,想要隱瞒一些事,还真无法查证。
    “通真先生”
    徐知常只道是因为前线的消息不符合吴哗的预言,导致吴哗乱了道心。
    可是,吴哗在震惊之后,却只是淡淡一笑。
    “贫道知道了”
    吴哗垂下眼帘,只当是听了一件趣事。
    “通真先生—”
    徐知常还想问询吴曄,吴哗却將话题转到一边。
    他平静的態度也感染了徐知常,两人聊了一会关於道教事的內容,分开。
    而此时,吴哗喊来火火,將一份名单交给她。
    “这是我三年来,在汴梁城结交的信眾,他们主要是商人”
    吴哗认真交代林火火,道:“他们这些人,常年行走於宋辽两国,也有许多路子。
    我以医术,方术,收买过几个人的人心,也让他们帮我留意天下的消息。
    你去一下,让人帮我打听打听,北方那些事——”
    林火火闻言大吃一惊,师父这三年好像默默做了许多事。
    吴哗呵呵一笑:
    “咱们道土,济世度人,三教九流都有接触。
    若有心,安坐道观,未必不能知天下!”
    吴哗將童贯的手段,告诉林火火,火火脸上写满担忧之色。
    因为这件事严重在於,不是童贯偽造军情本身,而是当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他们如何自证。
    宋一朝关於北方的情报收集,並不是没有。
    只是因为官僚腐败的缘故,这一条通路並不能有效上达天听。
    从边疆走到皇宫的路子,有著太多人有太多的私心,他们將信息截取,加工,变成自已想要的样子,告诉皇帝。
    但这並不是最坏的结果,最坏的是隨著时间推移,朝廷所剩不多的情报机构,如边境安抚使司与机宜司,也变得荒废正事。
    所以才会有了高永昌造反,宋朝毫无所觉,甚至会误以为辽人会南下攻打宋朝的消息只从这些流言可知,指望朝廷自己发现童贯的事,已经是不可能的。
    那就造成了,哪怕他们知道童贯说的是假的,又怎么证明它是假的?
    “所以,师父您是想要通过別的渠道,掌握童贯偽造军情的证据?”
    “也许用不著!”
    吴哗呵呵笑著,笑得火火想给他一拳。
    “这个世界,缺乏一个锦衣卫啊—”
    吴哗说了一句让火火十分不解的话,便將话题转到其他弟子的功课上。
    此时,宫中。
    一千人等稽首立在大殿中。
    宋徽宗赵信看著手中的军报,手在瑟瑟发抖。
    一种来自於灵魂的恐惧感,让他並不想面对这份情报,情报上的內容其实很简单,就是宋朝边军在边境,跟一股小部队的辽军发生衝突,並赶走辽军。
    自从渊之盟后,宋辽之间已经很久没有战斗了。
    北宋目前几乎所有的名將,都是针对西北方向的西夏大战,少有针对辽庭。
    如今这风吹草动的,却让他紧张起来。
    他抬头,望向大殿中一个熟悉高大的身影,童贯回汴梁好一阵了,一直低调行事。
    如今他才真正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这是真的?”
    皇帝见到童贯的瞬间,整个人冷静下来,沉声询问。
    童贯低眉顺眼:“陛下,谁敢谎报军情?”
    他这么一说,皇帝的心更慌了—
    “那,怎么办?”
    宋徽宗的声音中,多了一丝颤音。
    “陛下,如果辽军承受不住金国的进攻,必然会寻求南下攻略我大宋国土,今日之徵兆,就是往后之灾劫—
    为今之计,臣以为与其被动等待辽军南下,不如主动出击。
    让辽国不被腹背受敌,才是正理!”
    童贯的说法,让大殿鸦雀无声,其他官员都看著他,他却目不斜视。
    关於联金灭辽的事,大家都知道皇帝已经否定了这个决策。
    大家也知道,童贯一定不会甘心,而是力推这个决定。
    如今他终於亮出自己的獠牙,再次推动这个计划。
    而且,他以一个事实,去推翻了吴哗关於这件事的预言。
    这就是一个掌握军权的將领,能做到的远比文官多的地方—
    蔡京淡淡地看了童贯一眼,他有些怀疑这份消息的来源。
    不过,就连他,也没有办法验证童贯所言真假,只能事后认证。
    “那爱卿的意思是?”
    皇帝看不出喜怒,只是居高临下,询问童贯。
    童贯並没有发现皇帝语气中的一点疏离,只是低下头,继续道:
    “官家,我们当与金国合作,夹击辽国,趁机夺取燕云十六州,我汉家儿女,盼故土回归已经太久了——
    只望官家能怜悯我等拳拳之心—
    童贯本不用跪下,可却扑通一跪,三跪九叩。
    宋徽宗嚇了一跳,但脸色却逐渐沉静下来。
    “打,怎么打?”
    宋徽宗冷笑反问:
    “就我大宋贏弱的军力,如何与那辽国大军一战?
    皇帝的问题,正是吴哗点出的核心关键。
    北宋这些年因为在对外战爭中有些小胜,好似满朝文武,已经渐渐忘记辽国的可怕。
    但是有人提醒,皇帝对於如今朝廷的军力,多少有些了解。
    说白了,他那好大喜功的性子,若不是心里多少有些底,吴哗也没那么容易说服他。
    “官家岂能以我胜捷军,与禁军相提並论?”
    童贯抬起后,眼中多了几分不屑。
    “童贯,你什么意思?”
    別人还没反应,人群中摸鱼的高闻言,顿时炸了。
    他这话,是瞧不起自己带的禁军还是咋了?
    高冷冷地看著童贯,这个阉人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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