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三刻,襄阳城头的铜鉦突然炸响。
    更夫老周手里的梆子“噹啷“坠地——他看见汉水浮桥上涌来一片黑潮,一群不知名的巨型怪兽正载著一名名黑甲骑兵,那些巨兽奔跑起来比铁蹄裹著麻布的战马还要安静,比晨雾还要寂静。
    “是狼骑!段羽的狼骑!“
    当狼骑从襄阳城的南门穿城而过的时候,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便是街道两旁的商贾。
    走南闯北的商贾显然比城中的百姓见识要广。
    黑压压的狼骑一声不发,在穿过南门之后,就直奔刘表的州牧府的方向。
    周围被震惊以及嚇到的百姓都慌忙的躲避。
    城中顿时乱做了一片。
    长街鸡飞狗跳,而城头上的襄阳守军却都是一脸的懵逼。
    而襄阳城內的每一名官员家中又是另外的一番景象。
    刘表印有青铜虎符的文书已经砸在別驾王粲的门板上。
    送信的侍从靴底沾著汉水边的淤泥,在青砖地面碾出几道带血的痕印。
    “即刻入府!
    四个字尚在庭院迴荡,人已翻身上马,惊起满树寒鸦。
    治中从事蒯越正在熏衣,忽见侍女打翻了博山炉。
    滚烫的香灰溅在刚浆洗过的官服下摆,烙出几个焦黄小洞。
    他抓起幞头就往外跑,竟將平日最珍视的象牙笏板遗忘在熏笼旁——那上面还刻著明日要奏报的屯田方略。
    主簿傅巽的牛车在十字街口与议曹从事的輦舆相撞。
    车辕断裂的脆响中,两人同时摸向怀中——一个揣著请调江夏的密奏,一个藏著联络益州的书信。
    对视的剎那,又各自慌乱地別开眼去。
    所有在收到刘表传信的荆州官员都在第一时间朝著刘表的府邸而去。
    然而,当眾多官员走在长街上,朝著刘表府邸而去的同时。
    却也遇到了刚刚进城不久的狼骑。
    巨兽。
    黑甲。
    骑兵。
    段字大旗。
    每一名迅猛狼骑的背后都有一桿帆旗。
    上面血红的狼头正在狰狞的从下顎滴血。
    当荆州的官员见到迅猛狼骑的时候无不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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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刘表的州牧府邸门前。
    十几名昨天夜晚段羽带入襄阳城內的亲卫就站在门前值守。
    府邸的大门紧闭。
    但是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气却从门內朝著门外透。
    当所有荆州官员的马车来到刘表府邸门前的时候,都被眼前的这一幕所震惊了。
    蒯良还有蒯越兄弟两人的马车停下之后,两人便站在马车旁。
    刘表府邸的大门关著,也没有人招他们进去,所以就只能等在这里。
    在兄弟两人身旁不远处,还有另外的一辆马车。
    马车很是朴素,看著並没有其他官员的那般华贵。
    赶车的也並非是侍卫和家僕。
    反而是一个穿著讲究的青年。
    不过青年虽然衣著华贵,但却生的十分有特点。
    前额宽得出奇,像块被江水冲刷千年的青石。
    眉骨投下的阴影里藏著双倒吊的凤眼。
    左颊三道淡疤自耳垂蔓至嘴角,宛如竹简上被刮错的字痕。
    他身上那件深衣堪称荆楚奇观,本该束髮的葛巾松松垮垮系在腰间。
    交领右衽的衣裳反著穿,露出內衬墨渍斑斑的《吴子兵法》批註。
    足下躡的不是汉室规定的歧头履,而是武陵蛮编的蒲草鞋。
    这样的长相,再配上这样的装扮,在此时人数眾多的刘表府邸门前堪称是一类。
    然而,周围所有人在看待青年的时候却並没有什么太过於异样的目光。
    等了好一会之后,蒯良看著还没有打开的府邸大门,皱了皱眉,然后朝著赶车的青年走了过去。
    “士元。”
    蒯良率先衝著车上的青年招呼。
    坐在马车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庞统扭头看向蒯良並未开口。
    “士元,庞德公可是在车上?”蒯良问道。
    这次庞统点了点头。
    “是子柔啊,上车来说吧,老朽年纪大了,外面冷的厉害不便下车,子柔多担待。”
    子柔是蒯良的字。
    而就在车內庞德公的声音响起的时候,蒯良就极为恭敬的拱了拱手。
    荆州庞氏。
    荆州蔡氏。
    荆州蒯氏。
    荆州黄氏。
    这是荆州士族的领袖。
    蔡氏还有黄氏掌兵。
    蒯氏多入府为官。
    唯独庞氏既不掌兵,也不掌权。
    但若说是在士族之间的地位,庞氏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
    就像是一生不曾为官的庞德公。
    也是现任庞氏的家主。
    庞德公居住在峴山南沔水中的鱼梁洲上。
    平日在田里耕作,夫妻相敬如宾。
    休息时,正襟危坐,以弹琴、读书作为自己的乐趣,神情严肃。
    刘表数次请庞德公进府,庞德公都不屈身就职。
    於是,刘表亲自去聘请庞德公。
    刘表当时对庞德公说:“你保全了你一个人,为什么不保全天下呢?”
    庞德公笑著回答刘表:“鸿鵠在高林之上筑巢,晚上有棲息的地方,龟黿在深渊下面作穴,晚上有归宿,人的取捨与行为举止也是人的巢穴,万物都是只为各自得到棲宿的地方,所以天下並不是我所要保全的。”
    荆州士林之中,没有不佩服並且敬重庞德公的。
    而此时给庞德公赶车的青年,並非是庞德公的侍从,而是庞德公的侄儿。
    庞统,字士元。
    按理来说,庞德公不在官府当中,就算是有事儿,刘表也不会去找庞德公。
    因为可能就算是去找了,但庞德公也未必会来。
    但此时庞德公肯定是接到了刘表的传召。
    而且人还已经来了。
    那么就说明,这里有一个庞德公不得不来的理由。
    蒯良没有问其他人,而是直接找到了庞德公就是这个原因。
    “打扰了。”
    衝著马车做了一个拱手作揖之后,蒯良便登上了马车。
    而庞统则是帮蒯良打开了马车的车门。
    车厢內有一盆燃烧正旺的炭火。
    而身上裹著黑色大氅,衣著朴素的庞德公正在铜製的火盆上烤火。
    看到蒯良登上马车之后庞德公这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子柔也来了啊,想必是收到了刘使君的传召了啊。”庞德公率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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