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林景尧,这位背叛她出轨的丈夫,她会是什么反应?
    莫逢春也设想过几次。
    但她的想像力贫瘠,对於那重逢的画面,脑袋里仅有一片无法填充的空白。
    或许,会像是透过系统屏幕看他一样,她什么表情都做不出,连愤怒和厌恶都如同被装进了密封的玻璃罐里,发泄不出。
    病房门几乎是被撞开的,与林景尧对视的那一瞬间,莫逢春清楚地意识到自己错了。
    此前透过屏幕看到的人,远远比不上他站在自己面前时,带来的衝击强烈。
    禁錮著负面情绪的玻璃罐骤然破碎,她望著此时稚嫩青涩的林景尧,却仿佛瞬间被拉回了纪念日那天的暴雨夜。
    完美稳固的婚姻下,是腐朽可憎的虚偽与背叛,充斥著恶意与暴力的夜晚,她所珍惜的一切都被毁了。
    李静雅的话,莫逢春一点都没听进去,她看著身旁低著头的林景尧,恨意汹涌,刺痛神经。
    她不该相信他,不该和他结婚,不该对所谓的爱情有所期待。
    如果她未曾將信赖分给林景尧,又怎么会被这般羞辱和折磨?
    那些弹幕说林景尧半年前就出轨了,出轨了男人,还是被睡的那个。
    林景尧或许与江辰赫不止一次发生过性关係,而她被蒙在鼓里,还在努力地扮演著一位正常的妻子。
    那半年里,林景尧明明已经被江辰赫睡过了,为什么还能对著她硬起来?
    是被男人压在身下的可怜自卑感作祟,还是生怕她有所怀疑,习惯性地与她做?
    一旦回想起这些,莫逢春就噁心到浑身颤抖。
    用被別人吻过的嘴亲吻她,用被別人碰过的身体触碰她,用那样下贱骯脏的躯体玷污她,实在可恨至极。
    出差前的那一晚,伏在她身上的林景尧落了泪。
    感官被架在半空强行停止,莫逢春睁著朦朧的眼睛,有些呆滯。
    感受到肩膀处的潮湿泪痕,她抬手摸了摸林景尧的后颈。
    於是,原本温和的律动变得异常激烈。
    他边哭边做,莫逢春不知道他为什么流泪,也想不明白,但她也因为生理性刺激,黑色的眼珠也微微潮湿。
    他说:“我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一遍又一遍。
    有些聒噪,但她不討厌。
    莫逢春搂紧他,苍白的肌肤因著这场情事氤了緋色,偏低的体温被林景尧烫得升温。
    快结束的时候,林景尧想来吻她,莫逢春不太適应这次的频率,有些喘不过气,下意识偏过头躲开了。
    她察觉到丈夫的身体倏然僵硬,那温热咸湿的泪水像是淅淅沥沥的雨,落在她的眉眼、唇边与发间。
    “宝宝,我爱你。”
    林景尧平常都只喊她“逢春”,温柔繾綣又很妥帖的,只有在床上的时候,偶尔才会极其黏腻地叫她宝宝。
    他停下所有动作,莫逢春很是难捱,她觉得今夜的林景尧虽然可怜,但行为却实在恶劣,总是在关键时候吊著她。
    莫逢春有些不开心,她推了推林景尧的胸膛,想要就此结束。
    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林景尧又开始討好地服务她,吻去她脸上的泪珠,却再也不敢触碰她的嘴唇。
    “宝宝,你亲亲我。”
    “亲亲我,好不好?”
    “……”
    伴隨著压抑喘息的情话无孔不入,莫逢春不明白林景尧为什么不像之前那样直接索吻,反而要近乎乞求地等她主动。
    她在感情方面偶尔很迟钝,想了许久都想不明白,这沉默的样子落在林景尧眼里,就成了拒绝。
    林景尧不再问了,他又开始对她说“我爱你”,那细细密密的吻连同泪珠落在莫逢春的肌肤,独独避开妻子緋色的唇。
    莫逢春看著丈夫,似乎终於想通了什么。
    她一手撑著床,將上半身抬起,一手搭在林景尧的肩膀,吻上了他,眼眸比夜色还要黑,却蕴著细小的亮光。
    “我也爱你。”
    她看著丈夫,一字一句道。
    林景尧的泪水愈发汹涌,他抱住她,像是归巢的乳燕,终於不再无目的地吐出“我爱你”,多余的话全部都被堵在了两人的唇瓣间。
    一夜荒唐。
    当时的莫逢春以为林景尧那样的反常,是因为出差前的分离焦虑,现在想想,他分明是因为出轨的愧疚作祟。
    莫逢春不能理解林景尧人机分离的行为,嘴上说著爱她,哭得那般可怜,在家里跟她做,在外面出轨江辰赫,被別人做。
    一想到自己被骗了半年之久,还在不知情的情况,碰过那么骯脏的身体,莫逢春就想立刻剥下自己的皮,放干身体的血肉。
    好脏好脏好脏好脏好脏好脏好脏好脏好脏好脏好脏好脏好脏好脏好脏好脏好脏好脏好脏好脏!
    林景尧为什么这么对她?
    他凭什么敢这么对她!?
    眼球爬了血丝,五臟六腑被挤压成团,莫逢春想要尖叫,想要抓著林景尧的衣领质问他,想要拿起一旁的水果刀割断他的大动脉。
    可她什么都没做。
    身下的病床变成了粘蝇纸,她是动弹不得的黑色飞虫。
    “…对了,景尧这段时间也很掛念你,让他跟你聊几句。”
    李静雅將话题递给林景尧,莫逢春黝黑的瞳孔下移,她看著学生时代的林景尧抬起脑袋看她。
    他说:“你的伤好些了吗?”
    一如过去,她因提醒陆婉远离莫宇业,而被打得差点没了半条命。
    陆家母子搬家逃走,莫逢春在家养伤,愤怒的莫宇业多次控制不住想继续在女儿身上发泄怒火,却因林景尧时不时询问莫逢春的情况,而生生忍下暴戾。
    多亏了林景尧,哪怕他什么都不清楚,却也因著热心肠,令莫逢春度过了一段不是太糟糕的养伤阶段。
    在林景尧的多次询问下,莫宇业终於没办法再刻意推拒,在莫逢春伤势差不多的时候,允许林景尧来家里看望她。
    那时,林景尧也对她说过类似的话。
    【 你的病好些了吗?】
    家暴的伤势,被莫宇业修饰成模糊的病情,所以当时的林景尧,问的是“病”,而不是“伤”。
    过去与现在,因著这句相似的话语重合,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莫逢春感到强烈的眩晕和反胃。
    有关林景尧的曾经,全部变成令人作呕的霉斑,精神的厌恶与憎恨,转化成无法抑制的生理性眼泪。
    她恨到落泪。
    身体的血液都在喧囂。
    林景尧赶在李静雅前面,无措又慌张地要帮她擦去眼泪,莫逢春汗毛竖起,几乎要呕出鲜血。
    “离我远点。”
    她挡开了林景尧的触碰。
    就像那天晚上,不知情的她,阴差阳错地躲开了林景尧的吻。
    林景尧的动作僵住了,他望著她的眼睛,明显是看到了那汹涌绝望的恨意和憎恶。
    他不明白,却很慌张,抓住莫逢春的手腕,下意识要问清楚。
    被触碰到的肌肤开始发痒,莫逢春的心跳癲狂,她对林景尧的排斥与厌恶深入骨髓,连身体都在抗拒对方的触碰。
    她用力掰开林景尧的手指,越是触碰,越是反胃,红疹从指尖蔓延,手臂、脖颈、最后是面颊。
    瘙痒到莫逢春快要抓狂,她控制不住地咳嗽,像是接触到了最可怕的过敏源,呼吸都变得困难。
    “不要碰我。”
    莫逢春哑著声音开口,输液管因粗鲁的动作,致使血液回流,手背鼓起了小包,传来阵阵胀痛。
    你这样骯脏的东西,永远都不该碰我。
    ——
    以免老婆们误会,提前剧透一小点,林景尧没跟江辰赫有过任何亲密关係,但在逢春角度,她被误导认为这俩已经多次那啥了,所以非常应激,想法也很主观哈
    那么前夫哥能不能上桌?没被虐疯,没被玩死就可以,以及这章似乎有点危险,能看到的老婆有福了,万一被审核到,估计要刪,但其实我也没写多露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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