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嫻一愣,她的眼中划过迷茫,“难道你不准备遮掩一辈子?你不想演了?”
    云清嫿理所应当的頷首,“自然。”
    她为什么要遮掩一辈子?
    事到如今,云家跟裴墨染已经深深捆绑,他们还有了两个眾望所归,被称为“麒麟子”的孩子。
    承基也被先皇下了口諭,將来继承皇位。
    等大仇得报,能保住荣华富贵,家人平安就够了。
    至於跟裴墨染的情分,她从没想过维繫。
    断了就断了。
    裴墨染若是想要维繫,最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倘若他不想维繫,那更好!
    他们当表面夫妻就行。
    魏嫻眼神复杂地看著云清嫿,她忽然觉得蛮蛮有些癲狂……她似乎有些不认识她了。
    “我来善后!无论如何,承基还没继位,不可马虎。”魏嫻匆匆走下去。
    云清嫿看著魏嫻的背影,上扬的嘴角渐渐形成一字。
    “贤妃娘娘为了您,真是用心了。”飞霜嘆了一声。
    她嘆了一声,“没用的,只要裴墨染想查,总能查到。”
    真相就像悬在头顶的剑,剑不落下,总让人不安。
    云清嫿反倒希望这柄剑快点落下。
    她期待裴墨染的反应。
    ……
    魏嫻放出消息,说陆才人在坤寧宫请安时不小心,摔跤早產了。
    陆才人或许是知道自己死期將近,她在惊惧、分娩镇痛的折磨下难產了。
    她足足分娩了一日,从白天到晚上才诞下了皇子。
    最后她脱了力,难產而亡。
    裴墨染知晓此事后,没什么反应,他看过孩子后,念著陆才人生產有功,命人將她厚葬了。
    ……
    深夜,坤寧宫灯火通明。
    云清嫿穿著桃色褻衣,坐在榻前,她伸出双手在紫金雕鹤炉前烤火。
    里面烧的都是上好的红罗炭,无烟无味,火力旺盛。
    温暖的炉火將她的脸蛋、耳朵暖得红扑扑的。
    “查出来了吗?”她问。
    飞霜拿了两个橘子,放在火炉上炙著,“咱们的商队没查出什么大事,听说玉容在迟国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婕妤的女儿。半年前她落水被救起来之后性情大变。”
    “嗯?”云清嫿眼前一亮。
    “据说她从畏畏缩缩变得能说会道,还做出了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小点心,把迟国皇帝哄得心怒放。对了,她还预言了几件事,都说对了。”
    云清嫿的眼中升起疑惑,“她预言了什么?”
    “不是迟国的事,都是大昭的事,商队说,她预言了裴玉珠篡位以及她篡位失败的事,还预言皇上要改革的事情。”飞霜扳著手指道。
    云清嫿有种醍醐灌顶,拨开迷雾看见真相之感。
    玉容的经歷像什么?
    像极了穿书之人!
    她不能窥见迟国的事,是因为这本小说是围绕裴墨染跟姐姐展开的,所以玉容只知道大昭的事情。
    “你觉不觉得,玉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云清嫿的表情变得严肃。
    飞霜眯著眼回忆了下,她先是摇头隨后又点头,她笑道:“是有些熟悉,她今日想瞪人却又不敢瞪,丑態毕露。得罪咱们的蠢货,都是这个样。”
    云清嫿的双眼深不见底,她望著炉火出神。
    有一件事她想不通,玉容作为穿书者为何对她的怨气这么大?
    作为穿书者,想把她取而代之,抢走皇后之位的心思她可以理解。
    可玉容看她的眼神,似乎还夹杂著其他情绪。
    “主子,我听见声音了,皇上的倚仗快来了。”飞霜摇了摇她的肩膀。
    云清嫿瞬间收了神,她的双眼炯炯有神,警觉起来。
    陆才人的事,也不知裴墨染有没有听到风声。
    “主子在担心皇上知道真相?”飞霜问。
    她的眼中跳动著兴奋,“我倒希望裴墨染髮现真相,他自己发现,心里有个铺垫,总比別人告诉他好,难道不是吗?”
    飞霜暗嘆她的縝密。
    吱呀——
    门被推开。
    裴墨染轻手轻脚走进来,看见云清嫿还没睡,他快步走到她身边,“今日是不是嚇到了?”
    “……”云清嫿面露疑惑。
    他炙热的大掌握住她的手,“陆才人今日在你这里摔跤,你嚇坏了吧?別怕,都是她没有福气,与你无关。”
    云清嫿的心头爬上失望。
    所以他什么都没发现?
    “除了这个,夫君没听到其他风声?”她问。
    裴墨染顿了顿,他道:“那个玉容惹你不快了吧?不必有顾忌,她若对你不敬,你只管罚。”
    她阴阳怪气道:“別人今日可是拿出了两国邦交压我,我哪敢啊?”
    裴墨染登时恼了,“她真这么说?”
    “迟国只是一个芝麻绿豆小国,还没大昭边陲的一个郡县大,何来邦交?大昭不攻打它,只是国库不充盈罢了。
    那个疯女人,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將来若是兴起战事,我第一个灭了它!”
    云清嫿递给他两个橘子,示意他剥,“夫君不许好战,百姓没余钱交税!”
    “我知道,我要把江山经营好,將来交到咱们儿子手里。”裴墨染蹲在她身前,熟稔地剥橘子,“今日的药喝了吗?”
    她頷首,“喝了。”
    他似笑非笑,眼神带著不易察觉的邪气,“当真?”
    “不信你去问飞霜啊。”云清嫿指著门外。
    “何必去问?我检查下就知道了。”语毕,他探著脖子,吻上她的唇瓣。
    唇齿纠缠,曖昧氛围节节攀升。
    云清嫿的轻推著他的肩膀,可换来他的更热烈的吻,掠夺她的呼吸。
    吻毕,云清嫿呼呼喘著气,她的脸蛋涨得緋红。
    橘子她也没心情吃了,看见裴墨染就来气。
    “娘子的身子是不是暖和了?”裴墨染一脸邀功的表情,得了便宜还卖乖,“不必谢我,这是为夫该做的。”
    她剜了他一眼,“滚去沐浴!”
    “遵命。”他走前,趁机在云清嫿脸上亲了一口。
    云清嫿捂著脸,又恼又无奈,“臭不要脸!”
    裴墨染心情不错,蛮蛮骂他,在他这里跟夸她差不多。
    ……
    另一边。
    红杏斋。
    玉容搬进来才知道这里靠近冷宫,別说皇上,就算是宫女、太监都甚少来此。
    她气红了眼,当即想要搬回钟粹宫。
    可陈如燕说什么也不答应,命宫女、太监在外面拦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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