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於华纳高层来说,他们並不在乎一部电影本身。
    他们真正关心的,是一个项目能够给他们带来多少的利益。
    《蝙蝠侠:黑暗骑士》的確远超眾人预料。
    但木已成舟。
    再继续也没什么意义。
    除非……
    聚光灯影业愿意退出第三部的製作。
    不然,他们情愿支持凯文·辻原的企划。
    “有什么必要吗?还要专门让我们来电影院?”
    “是啊,难道不能直接在公司放映拷贝吗?”
    “不清楚,反正最后举手表决,我的选择不会有什么改变。”
    “我也一样,管你拍得有多好,我就问你,能让我赚多少钱?”
    华纳高层共同前往一家电影院,路途中大家窃窃私语。
    凯文·辻原气定神閒。
    有意无意看了杰夫·罗宾诺夫 一眼。
    虽说对於《蝙蝠侠:黑暗骑士》,他有一点点判断失误。
    但大局没那么容易改变。
    特別是他现在的身份,dc电影宇宙主导者。
    董事长亲自任命。
    要因为一部电影改变任命。
    这不是打董事长的脸吗?
    杰夫·罗宾诺夫其实也没多少把握。
    但他坚持要等看完电影之后,再进行集体表决。
    无论是成是败,他都能接受。
    很快,眾人走进影院。
    没有包场,杰夫·罗宾诺夫选择的是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放映厅。
    华纳高层有些不满。
    还要让他们跟一群穷人观影,这有什么必要?
    不过他们也没多说什么。
    反正也就两个小时,大不了睡一觉。
    然而,影厅內灯光渐暗,《蝙蝠侠:黑暗骑士》的片头在黑暗中亮起时,全场瞬间陷入屏息的寂静。
    观眾的瞳孔隨著哥谭市的夜景一同放大,仿佛已被捲入这座罪恶都市的漩涡。
    当希斯·莱杰饰演的小丑第一次出现在银幕上,用那標誌性的歪笑说出“我就像一条狗追著汽车,追上了也不知道要干嘛”时,影厅里泛起一阵低低的惊嘆。
    凯文·辻原下意识地前倾身体,双手悄悄攥紧了座椅扶手。
    这个妆容癲狂、语调诡异的反派,既让人心生寒意,又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凯文·辻原当然知道小丑,dc里能够和蝙蝠侠媲美的超人气反派。
    可问题在於,他完全没想到,这个版本的小丑竟会如此……完美?
    尤其是银行抢劫案中他摘下防毒面具的瞬间,那抹带著血丝的笑容让后排传来几声压抑的抽气声,却没人愿意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同时,號称实拍狂魔的导演诺兰,向观眾展现出惊人的视觉效果。
    影片中段的卡车翻转场景堪称全片第一个高潮。
    蝙蝠侠骑著蝙蝠摩托迎面撞上卡车,巨大的车身在空中翻转360度轰然落地时,影厅里爆发出整齐的惊呼,有人忍不住拍手叫好。
    华纳高层在不知不觉,同样看入迷了。
    感受完全不同。
    他们很少走进真正的电影院。
    所以,自然不懂电影真正的魅力是什么。
    那不仅是银幕上流动的光影。
    数百个陌生人,共同坐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看著同一个故事,为里面的角色命运而情绪起伏、共鸣。
    虽然大家身份不同、地位不同,但在这一刻,他们的心是连接在一起的。
    这种临场感,是一个人观影,或者包场所无法感受的。
    伴隨著影片继续。
    希斯?莱杰那神经质的行为和扭曲的嘴角,让现场每个观眾都感受到一种毛骨悚然的压迫感。
    有人不自觉地收紧了肩膀,仿佛生怕被这个疯狂的角色“推”入深渊。
    两艘渡轮的抉择戏码更是將情绪推向顶点。
    当平民手中的引爆器迟迟没有按下,影厅里响起细碎的议论声,有人紧张地啃著手指,有人双手合十放在胸前。
    好在,小丑的计划落空了。
    屏幕上他错愕的表情出现时,大家都莫名鬆了口气。
    然而,片尾蝙蝠侠背负罪名消失在夜色中,戈登警长说出那句“他是哥谭需要的英雄,但不是现在想要的英雄,所以我们要追捕他”,影厅里一片寂静。
    直至字幕升起时,影厅內先是稀疏的掌声,但又很快匯成雷鸣般的欢呼。
    然而,没有片尾彩蛋。
    反正dc电影宇宙和方元又没什么关係。
    他费劲做片尾彩蛋干什么?
    几分钟后,华纳高层匯聚在影院门口。
    他们看著散场走廊上满是激动的討论声,心中说不出有什么感觉。
    只能说,很复杂!
    “这部电影太棒了!”
    “小丑太经典了!”
    “卡车翻转那段我都看呆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著意犹未尽的惊嘆。
    杰夫·罗宾诺夫眼神闪过一丝笑意。
    这就是他想让华纳高层看到的。
    作为一家製片厂,而且还是好莱坞最大的几家製片厂。
    他们不能脱离观眾,也无法脱离观眾。
    高高在上,你便无法做出让大家喜欢的电影。
    为什么《超人归来》会失败?
    为什么华纳现在已经不復黄金时代的辉煌?
    明明当初,华纳完全不比迪斯尼差多少。
    但现在迪斯尼,已经是无可爭议的好莱坞第一巨头。
    而他们华纳,还在为利益你爭我抢。
    仿佛让你少吃一口蛋糕,就会饿死似的。
    很快,眾人回到华纳大楼。
    不过这次,举手表决没能进行下去。
    “再等几天,杰夫·罗宾诺夫你跟我来。”阿兰·霍恩说完直接转身离开。
    凯文·辻原看著两人的背影,面露诧异。
    什么情况?
    为什么不现在进行举手表决?
    凯文·辻原忽然有些烦躁。
    刚刚坐在影厅里,他没什么察觉就看完了整部《蝙蝠侠:黑暗骑士》。
    虽然他打心底不喜欢这部电影,但潜意识却感觉很好看、很精彩。
    当然,他的不喜欢,其实很电影本身无关。
    纯粹是因为这个项目和他没什么关係。
    蝙蝠侠三部曲是杰夫·罗宾诺夫和方元的合作。
    “不急,不急。”
    “只是等几天而已,还翻不了天。”
    “董事长是站在我这边的。”
    凯文·辻原在心里不断告诉著自己。
    但不知为何,他就是莫名有些慌。
    或许,是因为看完《蝙蝠侠:黑暗骑士》之后,小丑癲狂的笑容已经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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