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国被判刑了,一年零五个月。但是谁都没精力去关注他,因为张兰兰生了。
    张兰兰生了个男孩。
    周老太是第三天才知道的。
    张兰兰是顺產,生產得比较顺利,半夜发动,第二天清早就生了。
    张家那边可能太忙了,並没有第一时间通知周老太。
    周老太也不在乎,反正人家张兰兰怀孕的时候,也没让她照顾过。
    秋桃和张兰兰关係不错,想著要给孩子买个见面礼。
    不过仔细想想,之前张兰兰没跟她四哥结婚之前,两人关係要亲密一些,结婚之后反而没之前来往多了。
    她拉上了周老太,母女俩俩一块去商场给孩子看礼物。
    周老太看在林建生之前帮了她好几次,现在也基本是隨叫隨到的状態,也愿意给孩子买个礼品。
    母女俩来到商场的黄金柜檯。
    可怜周老太一辈子,一个金首饰也没有。她也没有打扮的意识,挣了钱之后,也没给自己添个金子。
    一长条玻璃柜檯,白炽灯打得亮亮的,一件件精巧的金首饰晃得人眼睛都要瞎了。
    周老太站在柜檯前往里面看,每一件金首饰都在闪著光。
    手鐲,项炼,耳环,周老太两辈子都没戴过。
    没有殷实的家底,真对金首饰望而却步,周老太上辈子抠抠搜搜地过了一辈子,从来不敢肖想金子。
    以至於现在她都有钱了,完全能支付得起一件金首饰的费用,可站在柜檯前,只是欣赏,没有想要拥有的心思。
    秋桃挑了两件做工精巧的长命锁,克重都差不多,款式也差不多。
    过不了多久,春桃也要生了,既然要买,就一起买了,不能厚此薄彼。
    说起来,张芙蓉也刚生没多久,不管是周老太还是秋桃,都没想过要送金子。
    周老太也挑了一对金手鐲,也同样给春桃的孩子准备了一个。
    一克金子要一百块左右,一个金鐲子七克多,这一下子,就掉了周老太一千四百多块。
    秋桃选的长命锁也是五克多的,两个也了一千出头。
    销售员的脸都笑成了一朵,这母女俩看起来平平常常的,竟然出手这么阔绰!
    两人特意过来买,都带著现金呢。
    买完了孩子们的礼物,秋桃又拉著周老太去看项炼。
    “妈,我给你买个金炼子。”
    周老太摸摸空荡荡的脖子,下意识说道:“我不爱戴那些,麻烦!”
    秋桃说道:“你嫌麻烦,你放在箱子里压著,这是我的心意!选一个,选个粗的,我带著钱呢。”
    周老太拗不过,只好趴在玻璃柜上看。
    谁看到闪闪发光的金炼子会不喜欢呢,周老太记得十几年前,林巧娣就有一个金戒指,经常戴在手上,那时候金子稀罕得不得了,周老太也曾暗暗羡慕。
    不过上了年纪之后,对这些真没有什么渴望了。
    秋桃指著一条桃坠子的金炼子,“这个怎么样?”
    销售员很有眼色地把金炼子取出来,“这个很合適阿姨这个年纪的戴,特別贵气。”
    周老太接过来看一眼,也挺喜欢,就是戴著太张扬了点。
    秋桃让她戴上,一戴上,果然金子衬得人的精神气都不一样了,销售员把一面台面镜移过来,周老太对著镜子照。
    她吃了一惊。
    这样贵重的东西还是第一次在自己身上出现呢,难怪古话说人靠衣裳马靠鞍,这金首饰把她多年贫困滋养的寒酸气驱了个乾净,看起来有点富贵老太太的意思了。
    销售员也是个金牌选手,眼看著母女俩出手阔绰,立马选了几样首饰出来让周老太试戴。
    於是周老太耳朵上多了金耳环,手腕上多了金手鐲,手指头上也戴上了一枚桃金戒指。
    “哎呀,阿姨,你戴上这些也太合適了。”销售讚美道。
    周老太看看手腕上晃眼的金鐲子,她一辈子也没戴过这个,戴上看著怪不习惯的。
    秋桃笑道,“还真挺不错的,妈,要不咱们都买下。”
    周老太摸一摸金鐲子,“这也太张扬了,谁出门这么打扮啊?別人都要笑话我是老妖婆了,戴这一身出门,晚上都要被抢劫。”
    秋桃笑道:“那你白天出门不就行了。”
    周老太对著镜子照来照去,照过去好看,照过来满意,心里竟然也生出了想要买下来的想法。
    周老太嚇了一跳,看著这些陌生的色彩,心想难不成金子会法术?让每一个看到它们的人都爱上它?
    周老太犹豫一会儿,只打算买个金戒指,其他的就不买了,太张扬。
    秋桃一定要把那串贵气的金项炼买下来,那一串项炼有二十四克呢,足足了秋桃两千四百块。
    但她眼都没眨,就买下来了。
    金戒指只有五克多,周老太自己买下来的,而且也没有买销售员推荐的那个款,太张扬,她选了个款式寻常的。
    走出店门的时候,周老太的手指头上,就戴上了那枚金戒指。
    秋桃给她买的金项炼,周老太没戴,放在包里的。
    周老太一路上都在欣赏她的新戒指,高兴得不得了。
    秋桃看她这个样子,又高兴又心酸,忍不住说道:“妈,你以后也要多给自己钱了,现在咱们有钱了,房子这些大件暂时还买不起,这些首饰还不是想买就买?”
    周老太摸著戒指,想一想说道:“我不是捨不得买,我是没有这个消费习惯。”
    秋桃笑道:“那以后,咱们经常过来买点,习惯都是培养出来的嘛!”
    要是以前,周老太肯定首先想到的就是要勤俭节约,今天感受到了消费带来的快乐,也觉得,偶尔点钱,確实让人高兴。
    母女俩带著礼去了张家。
    张兰兰的父亲上班去了,张兰兰的母亲王玉尊在家里照顾女儿和外孙。
    周老太来这的次数屈指可数。
    张兰兰毕竟年轻,生完孩子观察了一天,就出院了。
    孩子和张兰兰待在一起的,在臥室。
    周老太和秋桃携重礼来看望张兰兰,林建生特別高兴,倒不是看中那两件金子,主要是他妈过来送礼,给他涨了脸面。
    王玉尊找拖鞋给她们换,林建生兴高采烈地要带周老太她们上楼去看张兰兰和孩子,王玉尊在后面说道:“建生,一会儿亲家母她们要抱孩子吧,你先带她们去净个手。”
    林建生一愣,周老太和秋桃对视一眼。
    周老太说道:“哦,我不抱孩子,我上了年纪,不敢抱小婴儿。”
    秋桃笑了笑,隨和地说道:“那我去洗洗,我要抱一抱。”
    林建生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带著秋桃去了卫生间。
    王玉尊跟周老太解释,“实在是孩子小,得多注意点。”
    周老太养了五六个孩子,没这么注意过,不过她也不是不同意別人讲究,只是大剌剌地这么提醒,有点让人下不来台。
    等林建生和秋桃出来,一行人上了二楼。
    林建生的婚房,周老太还是第一次进来,房间还不小,简洁明亮,正中间摆了床,张兰兰和孩子就在床上睡著。
    张兰兰头上戴著布帽子,穿著睡衣,精神看著还不错。
    看到周老太和秋桃来,她也笑著招呼。
    “妈,秋桃,你们来了,快坐。”
    但是房间里也没有凳子,要坐只能一屁股坐床上去。
    周老太的余光注意到王玉尊的神情紧张起来,像生怕她往床上坐似的。
    秋桃走过去,俯身看看孩子,“真可爱啊,兰兰,你真厉害啊。”
    张兰兰笑道:“幸好母子平安。”
    她看周老太和秋桃都站著,说道:“妈,你们坐啊。”
    王玉尊赶忙说道:“这凳子都没有,建生,你赶快去楼下拿两个板凳上来。”
    周老太走到床边,看看孩子,把自己和秋桃买的金子拿出来,放孩子身边,“这是我和秋桃给孩子买的,祝愿孩子平安长大。取名了吗?叫什么?”
    她一问,林建生的表情就有些不太自然。
    王玉尊说道:“大名取了,他爷爷给取的,叫张之松,小名是兰兰给取的,叫毛毛。”
    秋桃看了一眼她四哥,她可是知道她四哥的心病的。
    林建生的儿子没跟他姓也就算了,现在取名字的权利也轮不到他,估计心里不好受呢。
    不过当著张兰兰和她妈的面,秋桃什么都没说,夸了几句孩子,也没有去抱孩子,就跟周老太下楼来了。
    王玉尊又给他们沏茶。
    母女俩坐了会儿,也没留下来吃饭,就走了。
    去之前,秋桃还担心张兰兰的母亲会让她妈过去帮忙照顾,但是去一趟之后,就发现了,张兰兰她妈很讲究,估计看不上她妈粗手粗脚,所以连提都没提。
    回到家里,秋桃感嘆,“真不知道四哥在人家家里过的是什么日子。”
    之前只觉得张兰兰的父母都是高素质的人,今天接触却发现,对方的家庭有自己的讲究,林建生这样半路插进去,恐怕不会那么容易適应。
    林建生本来是有两个星期的陪护假,在家里待了一个星期,他就藉口单位有事情,回去上班去了。
    他在家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他岳母把张兰兰母子俩照顾得妥妥帖帖的,他刚开始洗尿布,但王玉尊嫌他洗得不乾净,又会自己洗第二遍,给孩子洗澡,换衣服这些就更轮不上他了。
    这天下午,林建生下了班没回张家那边去,反而来了老宅。
    秋桃问他是不是回家来有什么事。
    林建生说:“没事,今晚我在这吃了再回去。”
    秋桃更惊愕了,“孩子都才几天呢,你不赶快回家去帮忙去?今天又不是妈过生日。”
    林建生说道:“那咱们就提前给她过一个唄。”
    秋桃察觉到他情绪不对,“怎么了?”
    林建生坐在沙发上,大剌剌一躺,嘆一口气。
    周老太走过去,往他屁股上一拍,“別躺在这挺尸,回家去。”
    林建生委屈道:“这不就是我的家吗?怎么了,这不是我家了?”
    周老太哼一声,“你搞错了吧,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你现在生是张家人,死是张家鬼,你就认命吧。”
    林建生望著天板,呼出一口气,“我在这放鬆放鬆,行不行,自从兰兰怀孕,我就没一刻钟放鬆的。”
    “怎么了,孩子在你肚子里?”周老太说道。
    林建生说道:“我那岳母,不知道哪里来这么多讲究,我看別人家生个孩子,没这么麻烦。”
    周老太一边欣赏自己的手指头,一边无所谓地说道:“人家讲究卫生也有错?再说了,你不说人家没让你干吗?”
    林建生说不出那种感觉,从孩子生下来,好像基本上就没他什么事了,这个孩子,他除了提供了一颗精.子,其他的,什么都是张家的。
    姓是张家的,名字是张家的,別人生孩子,爸爸忙前忙后,不可替代,轮到他了,就好像是去父留子,跟他一点关係都没有似的。
    林建生挠挠头,他觉得这样的婚姻,太不平等。
    他本来在张家也没有平等的地位。
    林建生还是回去了,没留下来吃饭。
    第二天,周老太突然接到了常来凤打来的电话,电话里,常来凤焦急地告诉周老太,周泰荣上课的时候晕倒了,送到了医院,现在已经陷入了昏迷。
    常来凤给周倩打了几个电话,都联繫不上人,公司的人告诉她,周倩出差去了。
    周老太一听,也嚇到了,周泰荣有高血压,前面被刺激了两次,都进了两次医院,这一次...
    周老太不敢深想。
    如果常来凤打周倩公司电话都联繫不上周倩的话,自己打过去也肯定没用,危急关头,只能找王瑛。
    周老太立刻去找老王头,看看他能不能快速联繫上王瑛。
    周大姐休息好之后,现在又把麵馆开起来了。
    老王头经过女儿的点拨也想通了,与其让周大姐冒险生孩子,还不如把她带著的黑蛋当亲孙子好好的教养。
    他怕孤独,黑蛋现在才五岁,等他长大离开身边,起码也还要十几年。
    所以现在老王头对黑蛋比过去更用心。
    老王头是当兵的,教养孩子有一手,拿黑蛋当兵蛋子训练呢。
    周老太在家里找不到老王头,又跑去麵馆找人。
    一进麵馆,看到黑蛋在帮忙收桌子,看到周老太来,跑过来喊,“姨奶奶!”
    接著他又扭头朝里面喊,“奶奶,姨奶奶来了!”
    周大姐朝后厨探出头来,看到周老太脸上的急色,“怎么了?”
    周老太快走过来的,有点喘,缓都没缓,说道:“大嫂打电话过来,说大哥晕倒了,送去医院了,让我们想办法联繫一下小倩!”
    周大姐也嚇得不行,赶忙让黑蛋去找老王头,老王头窝在不远的市场里,跟一堆老头打牌呢。
    黑蛋撒腿就跑,动作飞快,很快就把老王头从牌桌上叫回来了。
    王瑛是有手机的,几人找了最近的公共电话,给王瑛的爱立信手机打过去。
    王瑛及时接起来,得知情况之后,安排下属联繫周倩。
    周倩去周边的城市出差了,听说消息之后,立马买班车票赶回来,但是最快也要晚上了。
    周老太和周大姐一直在焦急地等著。
    周大姐说道:“我去跟建民说一声吧,包他的车,送我们下乡去。”
    这个时候,周老太也顾不得別的了,包车就包车,最重要的是方便快速,等周倩一到,立刻就出发。
    姐妹俩准备要去找林建民。
    老王头说道:“你们这么去找他,上哪里找去,他有传呼机的呀,给他打传呼!”
    周老太不知道號码,老王头说:“瑛子知道呢!她之前包过建民的电话!”
    於是又给王瑛打过去,王瑛在手机里翻了半天,才找到林建民的bp號,给她们说了。
    周老太他们给传呼台打去电话,留下了信息,让林建民迅速回电。
    林建民这个bp机是上半年买的,方便顾客找他,有时候人家需要包车什么的,提前打他的传呼,联繫上,到时间他就去约定好的地方等对方。
    没过多久,林建民就回电过来了,得知周泰荣晕倒住院,也答应晚上送她们过去。
    周倩晚上八点过才回到南城,林建民已经拉上了周老太姐妹俩,就在汽车站等著周倩,人一到,立马就开著车赶了过去。
    一路上,几人心急如焚,车开了三个多小时,才赶到周泰荣住院的医院。
    周泰荣还没有醒过来。
    常来凤一个人守在医院。
    周倩哭得不行,周泰荣上次出院之后,身体就不太好,这次直接晕倒昏迷了。
    “等爸醒了,说什么,也要带你们去南城生活,这书不教了,他自己的身体都成什么样了,还教书!”
    常来凤坐在旁边默不吭声。
    她不敢说周泰荣早上跟她吵了一架的事情,为著周倩的生父问题,早上又吵了起来。
    其实也不是吵,周泰荣也不跟她吵架。常来凤情绪激动的时候,他就默不作声,要准备出门上班去。
    他一直这样冷淡对她,常来凤也有点受不了了,情急之下,就骂周泰荣:“当年要不是有了小倩,我怎么会嫁给你这样的!”
    周泰荣当时什么也没说,只是顿在原地片刻就又出门了,她以为没什么事,结果上午,周泰荣就晕倒在教室里了,还昏迷不醒。
    常来凤后悔极了,即使她不爱周泰荣,这么多年生活过来,没有感情也有亲情,她也不想这样。
    周倩趴在周泰荣手边,默默掉泪,握著周泰荣的手说道:“爸爸,你快点醒过来吧,我很快就能靠自己攒上买房子的钱,到时候,我在南城最好的小区,给你和妈妈买一套大房子住。”
    王瑛建议她去做销售,周倩听了,第一个月,周倩没有做出什么成绩,但是第二个月,周倩突然就领悟到了销售的精髓,开了几个大单,拿了丰厚的提成。
    比她过去的工资多几倍。
    周倩以前爱买化妆品,爱买衣服,工资都攒不下来,现在她每一分钱都要计较,她心里有个想法,靠自己在南城最好的小区,向阳小区,买一套真正属於自己的房子。
    有了这个目標,周倩工作越发努力。
    但没想到她爸突然出了这么大的意外。
    周老太去找医生了解情况,得知周泰荣的情况非常危险。
    他是脑溢血,很大可能醒不过来了。
    秋桃独自留在南城,虽然也记掛大舅的情况,却走不开,工坊和门店她都得看著呢。
    这天文斌跟秋桃閒聊的时候,意外得知了周老太去看病人的消息。
    他知道秋桃晚上要去上文化课,之前他有一次回来得晚,碰到周老太,得知周老太是在那里等秋桃,怕秋桃一个人晚上回来走村子里这段路不安全。
    到了晚上,文斌骑著车来到大路口,这是周老太等待秋桃的地方。
    村里的路灯还是没有太大改善,走到哪里看起来都是黑沉沉的,现在村里住的人越来越多了,住不起楼房的人都在这里来租房子住。
    比如秋桃的小姑,林巧娣夫妻俩,两人把房子卖了后,就在这附近租的房子。
    早秋的夜晚有点凉了,文斌把自行车支好,就站在电线桿底下等。
    秋桃下课基本都是晚上九点之后了,文斌还记得周老太等候的时间。
    上次秋桃的那个表姐就是在村道险些出意外,文斌才不放心,过来等著。
    秋桃这几天,是齐鯨送她回去。
    跟齐鯨相处久了,秋桃发现这个人也挺不错的,知识面广,懂的东西很多,人也挺幽默风趣。
    秋桃知道对方对自己有意思,在了解了一些之后,秋桃也有了接触接触的想法,所以在齐鯨提出同骑一程的请求之后,也就没有拒绝。
    每次,齐鯨都把秋桃送到大路口,周老太见过这个青年几次了。
    今天,齐鯨照例把秋桃送到大路口,往里面张望一下,却没看到周老太,就问道:“今天,阿姨有事情吗?”
    秋桃说道:“我大舅生病了,她去看我大舅了。”
    齐鯨哦了一声,看著那条比大路暗很多的村道,说道:“那我送你进去吧。”
    秋桃看看空无一人的村道,有心想拒绝,但又確实有点心虚,就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两人並排骑著往里走,路过电线桿时,突然发现路边停著一辆自行车,秋桃再仔细一看,看到了电线桿阴影下的文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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