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铁看上了我,…………,还要嫁给我?”
    周冬冬惊呼出声,声音明显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因为震惊,还是因为激动,或者因为兴奋。
    “如果牛铁非你不嫁,你该怎么办?”萧北梦满脸笑意地看著周冬冬。
    “北梦哥,你別拿我寻开心。”
    周冬冬挠了挠脑袋,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牛铁那么优秀,在南蛮追她的人肯定一大堆,哪里会轮到我。而且,我和她连话都没有说一句呢,她怎么会看上我?”
    “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萧北梦的表情甚是认真。
    “真的么?北梦哥,你真的没有骗我?”周冬冬儘管还有些不相信,但神情明显有些激动起来。
    “牛铁亲口跟我说的。”
    萧北梦一本正经地瞎编著,“牛铁向我透露,自从在昭英会上见到你伟岸的身影之后,她便再也不能忘怀,感情在心中堆积得越来越多,已经不能自拔,她已经下定决心,这辈子非你不嫁。”
    周冬冬听到这里,脸上的喜色藏都藏不住,甚至忍不住笑出声来。
    “牛铁对你还真是一见钟情、一往情深啊!”
    萧北梦长嘆一口气,“可惜的是,你一辈子只会对墨竹好,牛铁的一片痴心算是错付了。”
    说到这里,他站起身来,稍稍踮了踮脚,拍了拍周冬冬的肩膀,“你放心,我稍后便传信给牛铁,让她断了对你的念想,不会让她打扰到你生活。”
    话音落下,萧北梦抬脚迈步,就准备离去。
    “你別著急走啊。”
    周冬冬连忙將萧北梦拦住,“北梦哥,铁对我一片真心,我若是如此狠心地拒绝,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此际,他已经改了对牛铁的称呼,省去了她的姓氏。
    “那能怎么办?”
    萧北梦把手一摊,“你要真心对墨竹一人,就只能让牛铁知难而退,这事就这么定了,我马上就给牛铁传信,作为兄弟,我肯定不能让你为难的。”
    说完,他径直往外走去。
    “我不为难,北梦哥,我真的一点都不为难。”
    周冬冬分明急了,一把拉住萧北梦,“北梦哥,我的心足够大,能同时住下墨竹和铁,一点也不挤。”
    “你难道不做一个专一的男人了?墨竹又该怎么办?”萧北梦嘴角含笑地看著周冬冬。
    周冬冬脸皮微红,但立马做出了回应,“因为专一而去伤害一个真心对你的女子,这种专一就是残忍,我寧肯牺牲专一,也不做一个残忍的人。
    北梦哥,你放心,墨竹那边,问题不大,我有办法搞定她!”
    “冬冬,你是好样的!”
    萧北梦直接给周冬冬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心里边却是在纳闷:周冬冬从哪里学来如此厚脸皮的功夫?
    周冬冬嘿嘿一笑,明显有些著急地说道:“北梦哥,你赶紧给铁回信啊,你告诉她,我答应了,同意了。你问她,是她来断河关,还是我现在就去南蛮找她。”
    “你能矜持一点么?”
    萧北梦给了周冬冬一个大白眼,“我因为不知道你的心思,便告诉她,你现在以天下为己任,等天下平定之后才会去南蛮见她。你现在火急火燎地做什么呢?牛铁现在的心里边只有你,她会一直在南蛮等你,又不会跑,你不用著急。”
    周冬冬呵呵一笑,神情明显有些不好意思。
    “哦,对了。”
    萧北梦连忙在身上到处摸索,摸著摸著,脸身上渐渐现出了懊恼与不好意思的表情。
    “怎么了,北梦哥?”周冬冬疑惑地问道。
    “冬冬,实在不好意思。”
    萧北梦现出了一个歉意的表情,“我临回来的时候,铁给了我一样东西,说是你如果愿意接纳她,就把这样东西交给你,作为你俩的定情信物。只是,我回来赶路赶得急,把这样东西给弄丟了。”
    “啊!你把铁给我的定情信物都给弄丟了?”
    周冬冬脱口而出,语气中不免有责怪之意,但他的反应极快,立马又说道:“北梦哥,不打紧,只要我和铁是真心就行,信物之类的东西,不重要。”
    “定情信物肯定重要!”
    萧北梦连连摇头,“冬冬,实在太不好意思了。我现在就往回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它。”
    “北梦哥,算了。”
    周冬冬连忙摆手,“你能帮我和铁牵线搭桥,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才好。信物丟了就丟了,等我和铁见面的时候,我再和她面对面地交换信物。
    现在,最重要的,是让铁知道,我对她也有意。”
    说到这里,周冬冬扭头便往屋子跑,边跑边让萧北梦在院子里等他一会。
    很快,周冬冬迴转,搬来一张桌子,手里还拿著笔墨纸砚。
    “北梦哥,我要给铁写一封信,饱含我真情实感的一封信。”周冬冬將笔墨纸砚放好后,脸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看到周冬冬的这副模样,萧北梦心中多少升起了几分愧疚,对自己两头骗的做法稍稍有些鄙视。
    同时,他也暗暗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把周冬冬和牛铁撮合到一起。
    此际,他已经確定,周冬冬对牛铁是看对眼了的。至於牛铁那边,他不敢確定。
    但是,好女怕缠郎。以周冬冬方才的表现,萧北梦相信,他要拿下牛铁,问题不大。
    更何况,在这件事上,萧北梦盟友眾多,整个魔牛一族都是他的盟友。
    “嗯,这是一个好主意,能够表示你的真心和诚意。”
    萧北梦点了点头,而后就准备坐到桌前,要替周冬冬写信。
    先前在学宫的时候,周冬冬给家里寄的家书,都是周冬冬口述,萧北梦书写。
    因为,周冬冬不识字。
    “北梦哥,这封信得我来写,这样才更有诚意。”周冬冬嘿嘿一笑。
    “你会写字了?”
    萧北梦颇有几分诧异。
    周冬冬挠了挠头,“你不在学宫之后,我要给家里寄信就得麻烦墨梅姐。但墨梅姐成天那么忙,我不能老麻烦她,就请学宫里的教习教我认字写字,现在也能勉强自己写信。”
    “不错,堂堂天下第一刀,不认字的確有些掉价。”
    萧北梦由衷替周冬冬高兴,隨之用镇纸將纸张压好,將笔蘸满墨,亲自递给了周冬冬。
    “北梦哥,我的字不及你的万分之一,你可千万別笑话我。”周冬冬接过笔,开始书写起来。
    他的手实在太大,毛笔捏在他的手里,就像一根牙籤似的,的確天生不是写字的料字,但是,他写得很认真。儘管笔下的字像蚯蚓爬似的,他却是全神贯注,一丝不苟。
    这个时候,萧北梦想起了凤九霄不久前说的话:態度比能力重要。
    周冬冬此际展现出来的態度和真情足以打动人,信上的字,是丑是美,已经不再重要。
    片刻之后,周冬冬结束了书写,用刀气蒸乾了纸上的墨跡,而后迅速摺叠起来,递给了萧北梦。
    “冬冬,你的进步不小,很好。”
    萧北梦满脸含笑地拍了拍周冬冬的肩膀,而后转身离去。
    回到住所后,他第一时间取出了纸笔,写下了一封信,信是给黑骨的,他得让这位盟友在牛铁的身上多使一些劲,万万不能辜负了周冬冬的一腔热情。
    將信仔细確认后,萧北梦將蚕余给叫了过来,让蚕余赶紧跑一趟南蛮,將信亲手交到黑骨和牛铁的手中。
    同时,他还交代蚕余,一定要盯著黑骨,要它想尽办法让牛铁回周冬冬一封信,一封能让周冬冬满意的信。
    当然,萧北梦还反覆告诫蚕余,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谁都不能告诉,尤其是周冬冬。
    蚕余接受了任务,直接离开了断河关,向著南蛮赶去。
    萧北梦之所以將送信的任务交给蚕余,是因为它原本就是从南蛮逃出来的大妖,对南蛮很是熟悉,同时口风紧,办事牢靠,值得信赖。
    这两封信一送到黑骨和牛铁的手中,魔牛一族的心必然就能定下来,萧北梦在南蛮的支点也算是支棱起来了。
    忙完这些后,萧北梦便继续窝在小院当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在大战来临之前,好好地多享受一番齐人之福。
    只是,神仙日子还没享受几天,郁行令的到来,让他的好日子戛然而止。
    郁行令带来了消息,赛璐璐从漠北那边传来的消息:
    赫连魁和宇文氏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了漠北葫芦口以北,主力部队已经跨过了墨水河,踏上了漠北的地界,正在源源不断地集结;
    赫连魁的作战计划,不是全力攻打定北城,也不是兵分两路:一路围困定北城、一路绕道进攻北三州。而是兵分四路:一路围死定北城、一路绕道进攻北三州、一路进攻断河关,最后一路攻打西屏城。
    “疯子,赫连魁就是一个疯子!”
    萧北梦听到这些消息后,忍不住大骂,赫连魁的野心和疯狂超过了他的预判。
    赫连魁同时从四路进攻,只要有一路能够取得突破,黑沙帝国便能站稳脚跟。
    同时,他掌控著七百多万的军队,完全有这个能力兵分四路。
    如此一来,防守断河关和西屏城的南寒军的压力便直线上升,能给到朔风城的支援大幅度减小,朔风城的防守难度也隨之大大增加。
    唯一的好消息,赫连魁兵分四路,兵力相对分散了一些,定北城的压力小了不少。
    同时,郁行令还带了一个消息:赫连魁刚刚踏足漠北,便对佟家和呼延家进行了清洗。
    佟家和呼延家,不管是直系还是旁系,只要与这两家有血脉关联的人,第一时间被控制,加起来足足两千余人。
    他们被押解到了军阵之前,当眾被斩杀,人头滚滚,染红了一片沙漠。
    其中,佟万鹏和呼延连天是最后被斩杀的,赫连魁让他们眼睁睁地看著一个个的族人被斩杀殆尽,眼睛里流下血泪,才下令结束了他们的生命。
    手段之残忍,令人髮指。
    赫连魁用如此血腥残暴的手段,剷除了已经开始呈现出尾大不掉趋势的佟家和呼延家,稳固了自己的地位,同时,他也用这种方式警告部属们,失败和后退便意味著死亡,只有不断向前,才有活路。
    得知佟家和呼延家的悲惨遭遇后,萧北梦沉默了许久,心中百感交集。
    萧北梦长嘆一口气,低声问道:“佟霜凛和呼延敢呢?有没有他们的消息?”
    “他们穿过了墨水河,回到了黑沙帝国,是赛璐璐送他们过去的。”郁行令轻声回应。
    “那就好。”
    萧北梦长出一口气,“通知大家开会吧。”
    片刻之后,断河关的会议室內,关上的重要人物悉数到齐。
    “诸位,黑沙帝国那边的消息传过来了。”
    萧北梦环顾眾人,“赫连魁將兵分四路,他要同时对定北城、断河关、西屏城和北三州发起进攻。”
    话音落下,人人变色,这是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如此一来,朔风城便非守不可。”
    石观雨站了起来,“其他三处地方皆有险可守,唯独朔风城没有,虽然这些日子已经在加固工事,但其防御力远远弱於其他三处。光守,肯定守不住朔风城,要在朔风城投下重兵,攻守结合,才有一定的机会挡下黑沙军。
    赫连魁分四路进攻,很明显的意图就是要將我们的力量进行切割,使我们不能相互呼应。
    要做到这一点,他在定北城、断河关和西屏城投入的兵力至少也得是五百万,才能让定北城、断河关和西屏城顾不上朔风城。
    故而,朔风城要应对的最大兵力在两百万左右,其中还包括数量不少的辅兵。
    如果我们能集结到足够的力量,儘管艰难,但未必就没有机会挡住黑沙军。”
    “赫连魁分兵攻打断河关和西屏城,南寒要守住这两处地方,压力不小,能够给到朔风城的支援有限。而我们五部联军也要在定北城之中投入重兵,也分不出多少兵力去驻守朔风城。
    若是没有强援,面对两百万的黑沙军,朔风城根本无从守起。”慕容风起的脸色凝重。
    眾人沉默了下来,全场的气氛甚是凝重。
    萧北梦环顾眾人,最后將目光落在了楚岳和楚清江的身上。
    楚岳和楚清江读懂了萧北梦眼中的意思,齐齐重重地一点头。
    “我会带领孤行者去往朔风城!”
    得到楚岳和楚清江两人的回应后,萧北梦斩钉截铁地出声。
    闻言,全场的目光隨即悉数落在了萧北梦的身上,一个个眼神复杂。
    眼下的情形,不管谁去守朔风城,都会面临一个九死一生的局面。
    即便是再血性的汉子,在生死面前,也会犹豫哆嗦。但是,萧北梦却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去往朔风城。
    慕容雪央静静地坐在位置上,表情无悲无喜。
    “我们孤行者乃是漠北军的后裔,漠北军的职责就是守护大漠,守护大漠背后的天下。嘉元之乱,漠北军未能挡住黑沙人,这一回,即便粉身碎骨,我们也要守住朔风城,守住北三州,弥补先辈们的遗憾。”楚岳说话了,声音低沉,但却异常的坚定。
    “孤行者这些日子通过兵力的补充,虽然已经有了八万之眾,但面对二百万的黑沙军,没有守住的希望。”完顏天弓紧皱起了眉头。
    “世子,破风军誓死跟隨在你的左右。”柳长菁站在慕容雪央的身后,低沉出声。
    “西屏城和断河关的防务,我会移交给其他南寒军,我会带领十万赤焰军前往朔风城。”石观雨紧隨其后。
    “八万孤行者,再加上六千破风军和十万赤焰军,兵力不到二十万,同样也挡不住黑沙的二百万军队。”
    完顏天弓摇了摇头,而后將目光投向了萧北梦,“完顏部会听从你的號令。”
    慕容飞熊从椅子里站了起来,“我们祥云部也不孬,反正是打仗,去哪都一样,我们祥云部不惧去驻防朔风城!”
    慕容风起先是看了一眼慕容雪央,而后也跟著说道:“慕容部听从萧世子的安排。”
    耶律承乾因为萧北梦和慕容雪央的支持,才能从耶律鸿祺的手中夺得大汗之位,这个时候,他不敢不表態,也立马表示耶律部听从萧北梦的调令。
    萧北梦环顾眾人,微微一笑,“你们都跑去朔风城,定北城、断河关和西屏城怎么办?”
    石观雨正要说话,却是被萧北梦给抢了先,“观雨哥,赤焰军去不去朔风城,我不能决定,你也不能这么快决定,你得听从父亲的意见。”
    听到这句话,石观雨欲言又止,將嘴巴的话给咽了下去。
    萧北梦转目看向了其他人,表情渐渐凝重起来,语气也明显严肃,“这一战,我们將会面临生死考验,我们得把我们最强的力量发挥出来。
    如今,五部联军经歷诸多战爭,战力已经有了极大的提高。不过,我们还有不小的提升空间,前提,我们需要在一些地方做出一定的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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