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扇了十几巴掌,听见动静的昭妃匆匆赶来。
    见到眼前一幕时,她瞳孔骤然紧缩,怒喝到:“谁给你们胆子!敢打本宫的人。”
    流箏挥到半空的手骤然一僵,福身下去。
    “自是本宫给她们的胆子。”柳月棠缓缓起身,声音犹如三月和沐春风,却藏了一抹难以察觉的锋芒。
    她对著昭妃盈盈屈膝,行了个平礼:“昭妃娘娘管教不好奴婢,臣妾便代为管教了。”
    昭妃脸色顿时一沉,“你是什么东西,本宫的人要由你来管教?”
    昭妃气得冷冷一呵,俯身下去將孔嬤嬤扶起。
    看著孔嬤嬤红肿不堪的脸颊,她心疼至极,怒目圆睁,狠狠瞪著柳月棠:“熙妃,今日你必须给本宫一个交代,否则……”
    她眸光锐利扫过跪在地上的宫人:“你的人,本宫一个都不会放过。”
    孔嬤嬤是她的乳母,伴了她二十年,她怎能容忍被人如此折辱?
    柳月棠冷笑一声:“那本宫身边的流箏谁给她一个交代?”
    “孔嬤嬤不由分说掌摑宫女在前,不敬本宫在后,本宫未曾將她送去慎刑司已是开恩了。”
    “你!”昭妃气得发怔,抬起一巴掌便要落在柳月棠脸上。
    孔嬤嬤见状,大惊失色,连忙拉住了昭妃的手腕。
    “娘娘……”她衝著昭妃摇了摇头。暗示熙妃如今怀有皇嗣,倘若这一巴掌扇下去,眼下的上风便会化作下风。
    昭妃仰头深吸了口气,眼底翻涌的怒焰渐渐凝成寒刃:“熙妃!待本宫稟明皇上,倒要看看,你这护短的威风还能耍到几时。”
    言罢,她便扶著孔嬤嬤转身离去。
    看著昭妃离去的背影,流箏愁眉紧锁:“娘娘,这可怎么办,皇上会不会怪罪您。”
    柳月棠沉静凝视著前方,“怕什么,本宫既让你掌摑孔嬤嬤,便有把握胜这一局。”
    她来之前,便知道昭妃定会將此事告诉萧衡。
    她是那般自信的一个人,自信满宫中没有一人可以替代她的位置。
    自是会觉得,此次之事,萧衡一定会站在她那边。
    暮色如泼墨般浸染天际,將最后一缕残阳的余暉吞没。
    柳月棠刚沐浴完,萧衡便来了。
    她一如既往笑盈盈上前,屈膝行礼道:“臣妾见过皇上。”
    “皇上您今夜怎么过来了?”
    自她有孕后,萧衡虽几乎每日都会来邀月宫,却甚少夜晚过来留宿。
    一是柳月棠有孕后清晨便比较容易惊醒,每每萧衡去上朝都会扰了她的睡意。
    二则是怕他把持不住,两人行云雨之事。
    萧衡伸手扶著她的胳膊,和声道:“朕来看看你。”
    见他一如往日般將自己扶起,柳月棠心中便有了底,萧衡並非是来兴师问罪的,而是想知道详情。
    她含笑盈盈地抬头打量著萧衡,见他面色温和,眸中却在烛火下有些晦暗不明,好似藏了一抹复杂的情愫。
    “今日胃口如何,有没有多用膳?”
    萧衡挽著柳月棠坐下,询问著她。
    柳月棠敛下的眸中闪过一缕幽色。
    用膳?这不明摆著是要问青墨鱼一事么?
    再抬眸时,她嘴角已然蓄起了恰到好处的笑容,眸波似浸著春水缓缓漫开:“今日的膳食很是合臣妾的胃口,有东安子,还有青墨鱼……”
    提及青墨鱼,柳月棠眸光一暗,长睫轻颤:“皇上,您没有什么要问臣妾的吗?”
    萧衡凝视著她澄澈的眼眸,“朕知道,朕无需问,淼淼都会告诉朕。”
    柳月棠站起身,屈膝下去:“今日是臣妾有些衝动了,臣妾不应该掌摑孔嬤嬤,皇上要罚,臣妾甘愿领罪。”
    她像犯了错的孩童一般,又委屈又诚恳的垂下眼眸,浓密睫羽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暗影,衬得她更加柔怯楚楚。
    即便是柳月棠的错,见她这般模样萧衡亦不忍心责罚了。
    不过是一个嬤嬤,自然不能同她相提並论。
    他来此番不过是想瞧瞧,柳月棠是否如昭妃所言那般恃宠而骄,心思狠毒。
    可自己踏入殿中,她丝毫没有替自己澄清,也未说昭妃一句不好,反而是乖乖的认错求自己责罚。
    心疼都来不及,他如何还会忍心责怪?
    “既知道不该掌摑孔嬤嬤,那为何还要做?”萧衡心中玩意顿起,想要嚇唬嚇唬一下她。
    柳月棠语中藏著化不开的酸涩:“流箏从前在府中便跟著臣妾吃了不少苦,此次她全是为了臣妾方才挨了孔嬤嬤的耳光,臣妾自然要替流箏討个公道。”
    “否则……否则宫中的人怎么看臣妾?臣妾身为妃位,连一个宫女都护不住,將来如何护住腹中的孩子。”
    “不是你的宫女对孔嬤嬤出言不逊在前么?”萧衡拧眉问。
    柳月棠微微一愣,诧异地瞪大了双眼:“什么?孔嬤嬤是这样同皇上讲的么?”
    “皇上,流箏她一向胆小怕事,是不可能主动生事的,是孔嬤嬤见鱼到了流箏手中,一时气不过方才掌摑了流箏。臣妾回宫时,流箏还怕臣妾担心,躲在房中不敢出来,臣……”
    见她越说越激动,萧衡连忙扶著她:“好了好了,你莫要激动,朕不怪你。”
    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大概也了解清楚了,若真如柳月棠所言那般,孔嬤嬤那耳光完全是罪有应得。
    倘若不是念在孔嬤嬤是昭妃的乳母,他现下都想下令杖责於她了。
    “那皇上……您还要罚臣妾吗?”柳月棠怯生生的望著他,眼底满是不安。
    “朕为何要罚你?”萧衡抬手將她胸前髮丝轻柔拢至背后。
    正如她所说,她若是不强势一些,以后如何能护住腹中孩子?
    柳月棠睫毛不住地轻颤,似受惊的蝶:“臣妾……臣妾这般定然会让昭妃娘娘不悦,皇上一向珍视昭妃……”
    话还未说完,她双唇便被一抹温热紧紧锁住,再难以吐露只言片语。
    萧衡掌心托住她后颈,一寸寸吸.吮著她的唇舌,口齿间盛了满腔温柔和繾綣。
    许久,他方才鬆开柳月棠的唇,深深凝视著她:“柳月棠,朕告诉你,你也是朕珍视之人。”
    “莫要再委屈自己去取悦他人,包括朕,明白吗?”
    柳月棠愣愣的点著头,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
    她感觉到了身后之人的异样,但儘管如此,萧衡亦只是將她揽入怀中,什么也未曾做。
    柳月棠枕在他胳膊上,闭上双眼,嘴角微微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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