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马城邦的最高处,狂风呼啸,捲起漫天尘土,仿佛要將这座孤高的城邦吞噬。
    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屹立在城邦之巔,长发如瀑,隨风狂舞。
    他双手抱胸,目光深邃,凝视著远方逐渐消散的尘土,眉宇间透著一丝难以捉摸的冷峻。
    他的神情看似平静,但那双锐利的眼眸中,却隱隱闪烁著某种决断与谋划。
    突然,他身后的厚重铁门被急促的敲响,打破了这片沉寂。
    “进来。”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门被推开,一名马首人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额头上满是汗珠,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
    他的声音急促颤抖:“马將军,不好了!二號实验体挣脱了缚灵台,正在急速逃离!”
    午马城邦,这座为长安神兽生產饲料的巨型饲养器,平日里寂静有序。
    每一片地域都束缚著一头活生生的妖兽,粗大的锁链从地底延伸至城邦中心,牢牢控制著这些妖兽的一举一动。
    无论它们如何挣扎,只要稍有异动,城邦的监测系统便会立即察觉。
    这些妖兽的唯一使命,便是不断繁衍后代,成为长安神兽的口粮。
    然而,今日的异动却並非偶然。
    马將军依旧背对著马首人,目光依旧凝视著远方,仿佛对这一切早有预料。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那只妖兽的逃脱,正是他一手策划的结果。
    马首人见马將军毫无反应,心中更加焦急,连忙转身冲向马將军身后的桌子,伸手就要抓起桌上的传唤器:“將军,我这就通知长安,让他们派出捉妖队!”
    就在他的手指即將触碰到传唤器的瞬间,马將军猛然转身,眼中寒光一闪,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爆发。
    马首人只觉得胸口一闷,仿佛被一座山岳压住,呼吸瞬间停滯。
    他还未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便眼前一黑,直接晕倒在地。
    马將军冷冷地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马首人,隨手將传唤器推回原位。
    他的动作从容淡定,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多事。”他低声自语,语气中带著一丝不屑。
    他重新转过身,目光再次投向远方。
    那只逃脱的妖兽,正是他计划中的关键一环。
    长安的秩序,早已让他感到厌倦。
    “太子殿下,我等您回来。”他低声喃喃,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语气中透著难以动摇的信念。
    就在刚才,他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炼魂鼎的气息。
    那股力量古老强大,仿佛从遥远的时空中传来,带著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然而,在察觉到这股气息的瞬间,他便毫不犹豫地將其屏蔽,仿佛不愿让任何人知晓它的存在。
    “但今年上供的虫卵该怎么办......”他低声自语,抬手扶住额头,指尖轻轻按压著太阳穴,眉头紧锁,神情中满是烦躁无奈。
    ......
    三日后,一片荒芜的泥沼地中,空气中瀰漫著腐烂的恶臭,仿佛连风都被这股气味熏得停滯不前。
    黏稠的地面像是被无数腐烂物浸透,踩上去发出“咕嘰咕嘰”的声响,令人作呕。
    一辆用废铁皮拼凑而成的拉车缓缓行进,车轮在泥泞中艰难滚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拉车后,一老一少正费力地拖著车,他们的脸上满是疲惫,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车上堆满了尸体,有的已经腐烂发黑,有的则肿胀发青,散发出令人窒息的臭味。
    突然,拉车上的尸体堆中,一具“尸体”微微动了动。
    陈星牧只觉得脑袋昏沉,仿佛被千斤重物压住,耳边嗡嗡作响。
    他的身体摇摇晃晃,像是被什么东西从深渊中硬生生拽了出来。
    鼻腔里充斥著腐烂的恶臭,那味道浓烈得几乎让他窒息。
    他猛地睁开眼睛,却被刺鼻的气味熏得一阵乾呕,喉咙里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灼痛。
    “咳咳——”他忍不住咳嗽起来,身体隨著咳嗽剧烈颤抖,仿佛每一根骨头都在发出抗议。
    他试图抬起手,却发现手臂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空洞,像是被人用尖锐的工具反覆刺穿,奇怪的是,没有一滴血流出来,只有皮肤下隱约可见的黑色纹路。
    “哎哟,这小子还活著!”拉车的老汉听到动静,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
    少年也凑了过来,捂著鼻子,皱著眉头说道:“爷爷,他......不会是妖怪吧?”
    陈星牧勉强撑起上半身,视线模糊地看向两人。
    他的脑袋依旧昏沉,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声音在低语。
    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只发出一声沙哑的呻吟。
    “先別管那么多,带回去再说。”老汉挥了挥手,示意少年继续拉车。
    陈星牧的身体隨著拉车的顛簸摇晃著,每一次晃动都让他感到一阵眩晕。
    意识逐渐清晰,但那股腐烂的臭味依旧縈绕在鼻尖,挥之不去。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空洞,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寒意。
    “我......还活著?”他低声喃喃,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只记得自己几乎要从那张巨口中逃出去时,妖兽的嘴巴忽然闭合了。
    闭合的瞬间,带起一阵强劲的风,硬生生將他吹了回来。
    四阶妖兽的力量,根本不是他这样一个刚踏入练气期的修仙者能够抗衡的。
    陈星牧心中一阵后怕,冷汗顺著脊背流下,仿佛死神的指尖刚刚擦过他的脖颈。
    然而,当他稍稍平復心情后,突然察觉到不对劲——体內的灵气竟然全部消失了,境界也跌落了一大截,直接从练气期跌回了凡人之躯。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皮肤下原本流动的灵气脉络此刻空空如也,仿佛从未存在过。
    更让他震惊的是,腹腔內那只三尸虫竟然变成了一个茧。
    原本寄生在他体內的虫卵,似乎全被它吞食殆尽。
    看这情形,这傢伙正在经歷抽筋拔髓的过程,化茧重生。
    陈星牧皱了皱眉,心中却並未感到绝望,反而升起一股莫名的兴奋。
    “妈的,四阶妖兽也不过如此,连一个练气期的我都杀不掉。”他低声喃喃,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
    儘管境界跌落,但他的眼神却比以往更加锐利,仿佛一只被逼入绝境的野兽,反而激发出更强烈的求生欲望。
    他坐在尸堆上,目光扫向前方拉车的爷孙俩。
    老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向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意外。
    “还能动?”老人声音沙哑,带著几分惊讶。
    陈星牧没有回答,直接跳下车,走到老人身边,接过拉绳,將绳子搭在肩膀上,顶著车向前走。
    尸体的腐臭味扑面而来,但他似乎已经麻木了,只是低声问道:“老人家,你们拉这么多尸体是干嘛?”
    “吃。”老人简短地回答,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谈论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啊?”陈星牧一愣,脚步微微一顿。
    “不是给人吃。”老人补充道,语气依旧平淡。
    “那是给......”陈星牧话还没问完,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僵住了。
    前方,一个巨大的、类似於心臟的器官正在缓慢而有力地跳动。
    每一次跳动,都伴隨著一阵低沉的轰鸣,仿佛整个空间都在隨之震颤。
    心臟表面覆盖著密密麻麻的白色虫卵,隨著跳动的节奏,虫卵不断被震落,像是雨点般坠入下方的深渊。
    陈星牧的目光顺著虫卵下坠的方向望去,只见下方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
    坑中,无数蛆虫在翻滚蠕动,形成一片令人作呕的虫海。
    那些蛆虫並非普通的虫子,而是这只四阶妖兽的幼体——它们贪婪地吞噬著周围的一切,包括那些被倾倒进来的尸体。
    隨著妖兽的呼吸,蛆虫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推动,一波接一波地翻滚,形成层层叠叠的虫浪。
    陈星牧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瞳孔微缩,喉咙里涌起一阵噁心:“四阶妖兽的卵巢?可怎么会这么多!”
    就在他愣神的片刻,身后陆续有其他拉著尸体的小车过来,车上的人毫不犹豫地將尸体倾倒进地下的蛆虫堆中。
    陈星牧注意到,其中有不少熟悉的面孔,但可惜,他们已经无法和他打招呼了。
    老汉嘆了口气,低声说道:“不让它们吃死人,它们就要爬上来吃活人。”
    陈星牧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阵不安:“但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尸体迟早有吃完的那一天啊?”
    老汉抬头望了望四周蠕动的肉壁,粘稠的液体从上方滴落,空气中瀰漫著腐臭的气息。
    他语气中带著无奈和麻木:“活一天是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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