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冯,咱可都是一起进山围猎赶冬荒的战友,我和孙卫东旁的不说,跟晒甲营的社员是一条心吧?”
    “葛队长他们垒老爷府,我和孙卫东可也搬过石头。”
    “回来你听我和孙卫东任何人嚼过舌头没?”
    徐军气息都变粗了,语气也比之前重了不少。
    晒甲营里的爷们,来硬的肯定是不行的,但是掏心窝子可行。
    冯木匠听完之后,脸上的褶子都平了不少,“行,你们哥俩確实跟咱村子一条心,这点我认。”
    “村里救命的一千多斤肉,小一半是你们哥俩差点儿丟了命打来的。”
    “整个晒甲营的社员嘴上不说,哪个不挑大拇哥。”
    “我也跟你交代一点儿底,我懂得的东西不多,能不能救孙卫东我也不清楚。”
    冯木匠说完之后,居然还从家里摸出了一点儿地瓜烧,一仰脖灌进去二两。
    这个举动倒是把徐军弄的一愣,心说不就是让你讲一下老辈子怎么处理眼下的情况吗?
    整的跟交代后事似的,多少有点儿瘮得慌。
    没想到冯殿阁接下来说出来的话,让徐军更加惊讶。
    “如果有人坐了山上的老木桩子,还得罪了山神爷手下的小诡,特別的凶险。”
    “想要救回来就得山上,在当时坐著的老木桩子上面,凿出几个凹坑,里边放上七个鸡蛋。”
    “还要在鸡蛋上面淋上鸡血。”
    “弄完之后,人退走。”
    “在山坡地下烧香,三炷香烧完了之后再到老木桩子上看。”
    “要是木头桩子上的鸡蛋全都没了,那就是山神爷手下的小诡收下谢礼了。”
    “把那些剩下的鸡蛋壳捡回来泡水。”
    “把原来装著鸡蛋的凹坑旁边的木头刮下来,烧成灰。”
    “然后用鸡蛋壳水把灰调匀了,给中了邪的人灌进去。”
    “要是能挺过三天,人就没事儿。”
    “要是挺不过去……那就只能准备后事了。”
    徐军一听眉毛都皱起来了,冯殿阁说这一套说辞,徐军虽然听著稀奇,但是倒也能理解。
    老辈子各种禳凶辟邪的玄门手段的木匠版本罢了。
    但是冯殿阁刚才郑重其事的架势,却让徐军感觉这事儿没这么简单。
    “老冯,你是不是还有啥事儿没说?”徐军立刻问了一句。
    冯殿阁一听,擦了擦嘴角的地瓜烧,冲徐军竖了竖大拇指。
    “还得是知青脑子邪乎啊,这都能猜出来。”
    “上边这些事儿是救人的法子。”
    “但是这事儿操作起来需要时间,没几个钟头折腾不下来。”
    “那个坐了老木桩子中邪的人不一定撑得住。”
    “这段时间是最凶险的,很有可能那边求山神爷小诡的事儿还没整完呢,这边中邪的人已经咽气了。”
    “能不能撑得住,就得看八字儿了。”
    听到冯殿阁的话,徐军反倒长长的鬆了一口气,甚至嘴角都忍不住浮现出笑意。
    “那好说,比八字儿硬谁比得过孙胖子啊。”
    “他那八字写纸上能当菜刀用。”
    徐军可不是瞎说。
    孙卫东这傢伙命是真的硬,徐军上辈子都验证过的。
    孙卫东活了几十年,大大小小的灾祸念叨起来那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但是不管遇到啥事儿,最后就一个结果人没啥大事儿。
    不管是锅炉爆炸,煤气中毒,拖拉机翻斗还是火场被围,最后都活过来了。
    简而言之,这个人很难杀。
    冯殿阁听了徐军的话之后又嘆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老木桩子上山神爷的小诡最恨八字硬的人。”
    “咱晒甲营里,挨个数,碰到这种事儿至少都能撑个三两天。”
    “就孙卫东,应该还得加个葛二坏,可能俩钟头都撑不下去。”
    “八字越硬,死得越快。”
    徐军这下不淡定了,这也太有针对性了,孙胖子算是遇到天敌了。
    “老冯,你既然开了这个口,就一定有什么法子对不对?”
    冯殿阁又犹豫了一下,之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
    “行,就当欠你们知青哥俩的人情,没你们打的这些肉,今冬肯定得饿死人。”
    “我过去看看,把孙胖子的魂儿先给定住。”
    “能爭取两个时辰。”
    说完之后,冯木匠飞快的在家里翻找起来。
    片刻之后拿出了一个东西。
    这玩意半尺多长,粗看像个大號的菸斗。
    前面是一个菸袋锅子形状的东西,里面黑乎乎的,外面雕刻的像个桃子,底下还带著叶子形状的浮雕。
    后面一个轮子,轮子上缠著线。
    轮子两侧居然还雕刻著狮子形状的浮雕,狮子的前爪按著一个铜钱。
    丝线就从铜钱当中穿过。
    丝线的下面追著一个沉重的吊坠,看样子是红铜做的,形状像一把小巧的宝剑。
    轮子后面是一条长手柄,雕刻成一条鲤鱼的形状。
    徐军马上反应过来,这东西是木匠做木工时候用的墨斗。
    老辈子木匠做活儿,都需要用墨斗划线。
    这个墨斗一看就不同寻常。
    太精致了,根本就不像是什么普通农村的木匠用的东西。
    再过几十年,这玩意放在古玩市场上都能卖一笔钱。
    不过徐军知道,用这东西换钱那绝对是糟蹋了。
    徐军的憋宝夜眼可以清晰的看到这个墨斗上面散发出来的宝气。
    这个墨斗是个地宝!
    而且还是灵气非常浓郁的那种地宝。
    上面散发出来的气息,甚至不亚於金磨盘。
    要比地宝驳壳枪还要浓郁。
    墨斗的身上有一道非常明显的裂痕,从手柄一直延伸到桃形墨仓边缘。
    徐军都愣住了,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个憋宝人,居然在村里木匠家里见到了一个地宝。
    实在是巧得有些邪门。
    看起来徐军还是低估晒甲营这个村子了。
    冯殿阁又从自己的工具箱里面摸出一个小瓶子。
    “走,越快越好。”
    “等会儿我到了,徐军你得帮我清场,在场的除了你之外,不能有其他人。”
    冯殿阁出门前特意叮嘱了一句。
    徐军当然明白冯殿阁的担心。
    冯木匠的接下来的一番操作,必定是典型的四旧,甚至比巫婆神汉也有过之而不及。
    冯木匠信得过徐军,但是可不一定信得过其他人。
    这种事情还是越少人看到越好。
    两个人一路小跑,很快就到了知青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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