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威信,民心都在,之后的一切就好办多了。
    尤其上一任县令弃城而逃,本就不是一件光彩之事,无论对自己还是家族,从对方那边传出风声的可能性不大。
    隨后大半年內,就在外头浩浩荡荡的伐董之战还在打生打死,原本地处偏僻,生活贫苦的曲县却很快迎来高速发展时期。
    种植上一时间难以见到成果,还可以发展养殖业,山中药材只有一小部分被製成成药卖出,其余全部被司药等人做成了简易版锻骨筏筋的药物,加上安寧亲自上手指导,以及友情提供的拳法。
    外加吃饱喝足,新招募来的一干府兵们很快便脱胎换骨。
    见识到了利益,追隨者自然愈发忠诚。
    尤其在一年后,只一年,曲县收穫的粮食便是前两年总和还多,除了衙门组织开垦的荒地外,各种自製的肥料作用同样不小。
    更別说,还有那些养殖的牲畜们。
    过年那会儿,不少人家都飘著肉香。
    这种年代,这些意味著什么,没有人会不清楚。只看如今光是冀州一地,山匪便足足有数十万眾,便可窥出一二。
    这一刻,不少仅存的老人们甚至忍不住喜极而泣。
    偏远县城,本地豪族本就不多,尤其经过早前瘟疫后,更是几乎没有。普通百姓,无疑谁能让他们吃饱穿暖,谁就是天。
    可以说,自此,曲县数以万计的民眾们彻底安稳了下来。
    但安寧心下清楚,这些还远远不够。
    也就这会儿,来到这里整整一年后,安寧这才將目光对准了山间的某一处。
    而这一次,她所带近卫仅仅两人。
    一刻钟后:“想必在下今日的来意您很清楚,不知冯兄考虑的如何?”
    抬手將手中清茶一饮而尽,安寧也不绕弯子,而是直接了当说出目的。
    冯远,也就是眼前这位年过而立,一袭青色布衣,面相硬朗的中年男子,毫无意外便是常山一带,如今势力最大的山匪之一,同样也是安寧此行的主要目的。
    说巧不巧,对方身后站著的,也正是早年拦路抢人又抢药的那一伙儿人。
    话音落,对面之人目光愈发复杂。
    “女郎当真好大的胆魄!”
    “只您这胃口,是不是太大了些。冯某虽说不才,如今麾下少说也有三千之眾。您手下的曲县至今府兵恐怕才堪堪千余人。
    就问实力如此大的差距之下,您今日一句话便要我等归附,是不是有些过了。”
    说话的功夫,眼前之人同样利落干了一杯烧酒,方才沉声开口道;
    “望女郎您知晓,冯某人绝非忘恩负义之徒,您当日的救命之恩,在下来日必是会以命相还。但也希望您能知晓,这其中决不包括带著让底下兄弟们替你们卖命。”
    怎么说,意料之中。安寧这会儿倒也並不生气,只重新执起杯盏:
    “冯兄在外行走多年,想来必然不会不懂,兵力,这个数字是重要不错,然论实力,却也往往绝非全部。”
    “况且冯兄今日既然这般清楚,想来您这阵子对在下也並非没有关注过。”
    “不瞒兄台,纵使如今种种准备,在下亦时常觉得不安,我知您並不想冒险,但您当真以为,眼下可有真正安稳之地。”
    话音落,对面冯远不由沉默了一瞬。
    因著之前那段交际,加上两方之间其实距离並不算远。对眼前这人,他確实关注。
    曲县府兵虽明面上只有一千,但无论装备,还是其他,都远胜他数筹不止。何况他早前其实一直怀疑,对方私下並不止这数。
    且此人確实极得民心,毫无意外,一旦有外敌入侵,虽不说全民皆上阵,却也並不差仿佛,听说自半年前,这人还在修城门。
    如此种种,冯远不由得嘆了口气。
    就是因为知晓对方未曾虚言,他今日才会如此犹豫。若不然,放著好好老大不做,给人当下属拼命,换个人,他早打出去了。
    看出对方的心动,安寧乾脆直言道:
    “知晓您在顾虑是什么,但且不说眼看前方战事將毕,那些人目光恐怕很快便会落到其他地方。虎视眈眈妄图整合的各方绿林势力的黑山军一脉还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冀州,某种意义上,可並非无主之地。”
    “当然最关键的是。”安寧復又轻嘆一声:“冯兄,说句实在话,当日您那些属下冒著生命危险求药之举一直令在下记忆犹新。沈某不才,今日胆敢在此问上一句:
    您当真打算让您那些兄弟们一辈子落草为寇,过著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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