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內力在经脉中奔涌激盪,陈长安缓缓吐气,睁开双眼,眸中精光闪过,让人不敢直视。
    任督二脉被打通,內力运转再无半点滯涩,陈长安感觉自己状態好得出奇。
    看了眼窗外天色,朝霞满天,想来今日可能有雨。
    趁著早晨凉爽,陈长安来到院中,演练了一番天山折梅手,等把这三路擒拿,三路掌法打完之后,陈长安又尝试著变招,想把金刚擒龙手和九阴神爪融入其中。
    任盈盈昨夜睡的安稳,许是白日里的接触让她心神慌乱,人生中第一次梦到了巫山云雨。
    听到外面隱约传来的劲风破空声,任盈盈原本有些綺蜷的眼神剎那清醒,迅速穿好外衣,来到了窗前悄悄看去,却见陈长安正在院中,施展一套极为凌厉的爪法。
    “大早上起来练功……还以为有人追了上来。”
    任盈盈无奈笑了下,原本紧绷的心神立刻放鬆,这一下便察觉到了自身的不妥,不爽利的感觉再次袭来。
    这也让她想起了昨夜梦中之事,忿忿的瞪了眼院中练武的陈长安,走到一旁用昨夜沐浴的水投洗了手帕,自顾自的清理去了。
    ……
    一套爪法练完,陈长安在院中简单洗漱了一下,便让驛卒准备早饭。
    任我行与任盈盈早就醒来,吃过饭后,三人便打算启程。
    陈长安本想著还能和任盈盈同乘一骑,但这丫头却说什么也不干了,而是费银子在驛卒那里买了一匹驛站的马。
    那驛卒把公家的马卖了,银子却揣进了自己腰包之中,向著等三人走后,便向上稟告说那马被路过的江湖豪客给抢了。
    陈长安见那驛卒喜滋滋的表情,只感觉手痒,恨不得上去拍他一掌。
    “陈大哥,我们出发吧。”
    任盈盈上了马,眉眼弯弯,面纱下的红唇勾勒出一抹微笑,隨后轻夹马腹,便骑马上路。
    陈长安轻嘆一声,从驛卒那里又买了三顶斗笠与防雨的蓑衣,这才骑马跟上。
    ……
    三人上路半个时辰,一片片乌云开始匯聚,仿佛黑色的绸带般横亘天际,又如同被搅动的墨汁,將天空浸染。
    轰隆隆——
    远处天际闪过一道惨白的闪电,像撕裂黑布的银刃,又在瞬间隱没,只留下短暂的青白色残影。
    陈长安將斗笠和蓑衣分给两人,抬头看了看,嘆道:
    “怕是会有一场暴雨。”
    三人走的虽然是官道,但也是土路,一旦下雨便会泥泞难行,耽误马匹的行进速度。
    任盈盈將斗笠戴好,披上蓑衣,建议道:
    “不如转道尉氏去坐船?我看这暴雨或许会下上几天,若是坐船,顺流而下,河水湍急,想来会快上不少。”
    “也好。”
    陈长安沉吟一下,也就同意下来。
    三人便又调整方向,向尉氏县赶去,才出发两炷香的时间,便听到哗哗声响,豆大的雨滴从天而降,形成厚重雨幕,隱隱有遮天蔽日的感觉。
    而三人三马,就这般隱入雨幕之中。
    ……
    蔡河乃是淮河支流沙潁河的支流,源头为滎阳,流经郑州城后往东,在中牟县折而流向东南,经尉氏、扶沟,西华三县,最后在周口注入沙潁河。
    秦汉时期,蔡河便是重要的水运通道,大河上来往各地的商船货船不少。
    此时,蔡河的一条大船上,一个神態威猛,面目庄严的男子正站在舷边欣赏风景,在他身旁,一个双眉修长,容貌极美的女子正给他打著伞。
    若是陈长安在此,便能认出这男子正是之前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大理镇南王段正淳。
    而那女子也是熟人,赫然是那修罗刀秦红。
    “好一场大雨啊!”
    段正淳见那雨幕遮天蔽日,雨水落在河中劈啪作响,河水湍急,忍不住感慨一声,却是来了诗性,沉吟一下,作诗一首:
    “墨云压顶蔽穹苍,浩渺河川欲莽荒。
    风卷狂澜波瀲灩,雨倾怒水浪奔滂。
    船摇不定心忧切,雷吼相闻意恐惶。
    且待云开天霽处,霞光破雾照横塘。”
    段正淳做完诗,自己轻吟一遍,觉得十分满意,便向秦红问道:
    “红,我这首《舟行遇雨》,做得如何?”
    秦红挽著段正淳胳膊,撒娇道:
    “我觉得不好,这诗中都不曾提到我半个字!”
    段正淳哦了一声,脸上露出揶揄笑容,道:
    “那我把这首诗改成《与红舟行遇雨》,如何?”
    “你討厌!”
    秦红嫵媚的白了段正淳一眼,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胸口,隨后又紧了紧身上的衣袍,柔声道:
    “段郎,我有些冷了,我们还是回房休息吧~”
    段正淳打了个寒颤,只觉得腰间一凉,正要说些什么,秦红却直接向他口中塞了粒粉红色的药丸,而后又把手贴在了他的腹部,以內力一催。
    那药丸入口即化,又被秦红內力催动,磅礴药力散开,段正淳只觉一股热流直衝…
    “唉,若本王四大家臣在此,又岂会受制於你?”
    段正淳暗嘆一声,就听秦红娇媚声音传入耳中:
    “段郎,来~”
    段正淳神情一阵恍惚,隨后呼吸急促,不受控制的跟著秦红进了房间。
    ……
    陈长安三人纵马在雨中奔腾,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才到达尉氏县。
    进了县城,陈长安先是找到了城內金钱帮的分坛,將三匹马寄养在了此处,任盈盈后买的两匹马倒是没什么,但陈长安骑出来的却是哲別的宝马,千金难求,得给它养好了。
    寄养好马匹后,陈长安三人便前往港口坐船,前往周口的船有不少,不过多是商船,船舱內堆满了货物,又挤了许多船工。
    又闷又热又臭,陈长安都不愿意待,更別提任盈盈了。
    而大暴雨的原因,其他船家也都不愿出航,陈长安打听了一圈,才找到了一艘合適的大船。
    “三位客官,我们这船被人包了下来,我等在此停泊,只是为了补充些物资…”
    这艘船的船头是个四十来岁的男子,留著一把山羊鬍,一双眼睛小而亮,让他看起来十分精明。
    “船家,我们此行是前往周口,此时水流湍急,南下顺风顺水,只要十二个时辰便能到达…你就行个方便?”
    陈长安拿出一锭银子,那船头看著银子,眼中露出贪婪之色,但是又想到了什么,为难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大船,嘆道:
    “按理说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只是那包下船只的女子脾气不好,之前还砍伤了我的船工,她有言在先,除了我等行船之人,不允许其他人上船,否则来一个她杀一个…”
    一旁的任我行听了,冷笑一声,吹鬍子瞪眼道:
    “呵!此等行径定是邪派中人,老夫倒要见识见识,是何人敢口出此等狂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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