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脾气泼辣的很,遇到事情绝不会退缩半步,像是这种人,根本不会是她的对手。”
    他们起初与娘亲不对付,也吃过亏。
    宋玉安微微点头,一群人在车上等候著,不去给沈幼宜平添麻烦。
    沈幼宜如今可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一丘之貉,如此的厚顏无耻。
    明明是一家人说话却专挑人痛处说,时时刻刻惦记家人的財產。
    他们说的那些话,沈幼宜一句都不会认可。
    “幼宜,你先上车吧,这里我来处理。”
    林听晚有些疲倦,他们辱骂她没有关係,她听听便是了,要连累著沈幼宜被他们一同欺辱,林听晚怎么能受得住。
    沈幼宜也知,林听晚的那些压力不止来自街坊邻居的八卦,更是来自族內的压迫。
    有一群虎视眈眈的旁支时刻盯著林家的財產,林听晚怎么可能安心度日。
    她似乎也明白她这些日子的疲倦从何而来,沈幼宜十分心疼林听晚。
    “不必害怕这些人,有我在呢,他们那三言两语伤害不到我什么。”
    不过是语言的攻击,最是无用。
    她这个人主打一个不吃亏,厚脸皮,专门治这种人。
    “幼宜,我不想连累你。”
    她的家事,她来处理。
    “这是两码事。”
    沈幼宜將林听晚护在身后,目光冷冷看向林守孝父子二人,像是看什么厌恶的东西,嫌弃不耐地眼神表现得分明。
    “穿的人模狗样的,亏得一个个饱读诗书,我看那些诗文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们这些行径如果我拿去大街上说去,要百姓评评理,看看你们占多少理可好?”
    “她多年无所出,站著位置不肯放手,倒是让街邻看看,到底是谁更丟人一些。”
    林守孝也不怕事,他今日算是遇到硬茬了。
    “我是她二叔,守孝是他亲表哥,同样都是林家的后代,家业交给我们何来过分一说!”
    那林家二叔句句不离亲人关係,但每一句话都是意有所指。
    “要这么说,那你们家的產业也可以同听晚分一分,或者同你们的亲戚分一分了?”
    沈幼宜忽然靠近二人,手中的匕首一甩,那二人连忙后退,险些被匕首伤到。
    沈幼宜方才下马车之时同宋玉安借用了匕首,她身手了得一事还不好让镇上人知晓,以免招惹来麻烦。
    她如今也不过是把玩匕首嚇唬嚇唬他们。
    “你小心点!”
    二人同时道,都是些胆小之辈。
    “我这人疯的很,倘若一个不顺心可能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你们最好在我情绪还算是稳定时赶紧坐马车离开,若不然……”
    她冷笑著,表情多少有些渗人。
    二人瞧著,只觉得寒气从脚心冒到了头顶,令人头皮发麻。
    “今日二叔还有事情,改日再登门造访,这就走了。”
    林守孝二人上了马车,不在逗留,扬长而去。
    一阵沙土过后,林听晚倚靠在马车旁,腿有些瘫软。
    她並非是因为畏惧林家旁支感到害怕而无力支撑,而是觉得有一股莫名的疲倦感涌上,整个人神情麻木。
    “你还好吧。”
    沈幼宜上前同粉秀一同扶住林听晚,林听晚整个身子摇摇欲坠,脸色苍白,脆弱的仿佛旁人用力一推就能碎掉一般。
    “我没事。”
    沈幼宜为林听晚把脉,觉得她状態有些不太对,一如那一日她带孩子们去药膳堂,林听晚的状態是一样的。
    她的手指间轻点著手腕处,细细闻声,仿若有什么东西轰隆一声在沈幼宜耳边炸开一样,忽而一震。
    她看向林听晚的神色略有迟疑,起初以为是自己误诊了,再次一试。
    这一次她確认无误,林听晚確实是有了身孕,已一月有余。
    林听晚许是这些日子心事凝重又太过於操劳,导致身子加重,险有滑胎之象。
    “听晚,你是不是有心事瞒著我们?”
    看样子,粉秀也並不知情,倘若粉秀之情,方才必然会十分紧张的。
    “没有。”
    林听晚还想要继续瞒著,並不打算告知沈幼宜实情。
    沈幼宜无奈,只能將林听晚怀有身孕一事告知对方。
    这孩子绝不可能是林燁的,沈幼宜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那孩子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林听晚已经同林燁合离,未曾再寻男人,倘若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旁人发现了端倪,必然会引来纷爭。
    “是霍青的。”林听晚只好开口。
    粉秀杵在一旁,早从沈幼宜说起林听晚怀有身孕之时,她便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当得知孩子是霍青霍將军的事情,粉秀更是心底一震。
    是她把事情想的天真了一些,以为那一夜无事情发生,怎料霍將军瞧著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能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那一夜,她就应该问清楚副將小姐的位置,直接跟上去守在小姐身旁。
    “是不是霍將军强迫你的,奴婢这就找他说理去。”
    “他人在边关,你如何过去?”
    粉秀一时情急,竟然忘记了先前霍青已经请辞。
    想起霍青的態度和小姐这些日子的状態,粉秀一瞬间明白了过来。
    “不是他强迫我的,是我自愿的,那种药非那种事不可解。”
    “林燁当日给我下了猛药,霍青將我救出,他本想离开让我在那里好好休息一些,是我没有放他走。”
    沈幼宜这才得知来龙去脉,难怪那日粉秀来时匆匆,林听晚紧隨其后,但二人不是同时进来的。
    一切都说得通了。
    “霍將军可向你求过婚?”
    以霍青的人品,沈幼宜觉得他定会负责林听晚的今后,不会一走了之。
    “恩。”林听晚微微点头,疲惫的神態再次浮现在脸上。
    她知道,事情隱瞒不下去了。
    “那你怎么说?”
    很显然,林听晚拒绝了霍青。
    沈幼宜大概能够猜测出原因,但她和林母的想法是一致的。
    不过她那脾性,不会说去劝说林听晚做什么事情,而是看林听晚如何想的。
    “我拒绝了他,他临走时给了我承诺,愿意当上门赘婿,但我不愿意毁了他的前程,並且我並不清楚,这个男人是否值得我依仗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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