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这场架打的还是值得的
    在到襄阳之前,齐副帮主就说过,他曾经到襄阳跑过船。
    但是,他没有仇家。
    白蛟帮这样的帮派,也不敢在武当派眼皮子底下惹事,刚刚组建不久的平水帮,就更加不可能。
    要是为了求財,那么齐副帮主被绑架之后,船上的平水帮早该收到对头勒索的讯息。
    齐副帮主也绝无可能跟襄阳沸沸扬扬的郭靖墓有所牵连。
    路平很怀疑,这件事情就是冲看自己来的。
    名帖送到县衙,知县当即见了路平,答应派人查问,但又说这两日襄阳多事,亡命之徒聚集,深恐以襄阳县微薄的力量难以顾及。
    路平也明白他的苦衷,转头就去求见襄阳知府吴道邇,
    吴道邇是福建漳州府人,隆庆二年(1568)进士,今年刚刚由刑部郎中迁为襄阳知府他上任之后,提倡文教,开始编纂《襄阳府志》。
    却不想就遇到了这样一件刺激的事情。
    一听说衡州府有位路司李拜访,立即推说公务繁忙,改日再见。
    幕宾不解,问道:“听闻这位路云积在衡州理江湖事,颇多成效,衡州知府斗野公甚为倚重,如今襄阳也是多事,府尊何不问策一二?”
    吴道邇冷笑道:“路云积在福州,福州就麻烦不断;到衡州不过数月,大案叠起,稍有不慎,就会牵连整个衡州府。
    这等能惹事的人物,见之何益?
    荆襄多流民,与江湖人物盘结深固,四处响应。这等江湖人物,也不可隨意缉拿。
    万一激起事端,反为祸地方。”
    “眼下郭靖墓一案如何处置?是否发榜文禁之。”
    吴道邇轻嘆道:“持之以静,这伙江湖人物闹够了,自然就会离开。他们又不会造反!”
    路平在府衙门外等了许久,见门子回话,才离去。
    既然官府的路不通,那么只能求之於江湖手段,
    幸好罗家码头的当家很是仗义,不仅仅派人帮著寻找齐副帮主,还为路平指了一条明路。
    武当派在襄阳的一处窝点:真阳观。
    真阳观在南门外的一处小山丘。
    路平到时,但见苍松翠柏,交植左右,沿著山路走不多时,就看到一座大门,上写“真阳观”三个金字。
    观门紧闭。
    路平敲了一阵。
    才出来一名小道士,开了一个缝隙,探出头来道:“这两日观主不在,施主若是进香,或是有法事,可改日再来,或者改投別观。”
    说完就要关门。
    路平一只手撑开大门,笑道:“小道士何不问问我说的何事?就此赶人?”
    “武当掌门法旨:“紧闭山门,读经练剑。』江湖上的閒事我们是不会理会的,施主还是另投別处吧。”
    小道士说著,奋力推门,却是纹丝不动。
    路平冷笑一声,稍一用力,便將大门开的大大的,接著昂首而入。
    那小道士跟跟跪跪退后几步,瞪大双眼看著路平道:“这位施主,这可是武当派的道观。”
    “我知道。”路平淡然道,“观主不在,就找监院,监院不在,就找都管、知客,谁说话算话,就找谁。”
    小道士脸色阴晴不定,打量了一下路平,转身飞跑著去报讯了。
    不一会,观中走出一位身材瘦小的老道,身穿道袍,头戴逍遥巾,脚穿云履。
    两位童子前导,一人捧剑,一人捧拂尘。
    身后则跟看四名中年道土,各持长剑。
    那小道士在前头远远指著路平,大声道:“观主,就是那人硬闯。”
    那老道怒气冲冲走来,边走边道:“老道活这么大,还没有见过有人敢在武当派道观闹事。”
    不多时来到近前。
    原来观主还在观中。
    路平微微皱眉,却依旧拱拱手道:“静虚观主好。』
    他是不想多事的,本来要等主事的人一到,递上名帖,就可以对话了。
    那老道却了路平一眼,寒著脸道:“小子,早点认错,速速远离本观,否则,休怪老道无情。”
    路平脸孔一黑,这种情况,不是应当先问:你是何人,哪个门派的吗?
    没想到武当老道竟然如此大的威风。
    “你待如何?”
    路平冷冷道。
    他却不知,这老道也是憋了一肚子火。
    自从襄阳开始出现郭靖墓流言后,武当掌门冲虚道长立即传命:“紧闭山门,读经练剑。”
    少些香火钱倒是其次,但是这般未免太窝囊些。
    老道正要找个不长眼的人立威,路平便闯入观內。
    不问师承门派,恰是老道故意为之。
    问出师承门派,要是武当派熟悉的,就不好出手了。
    “好无礼的小子。”老道怪笑一声,从童子那里接过长剑,眶当一声长剑出鞘,“老道倒是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身后的武当弟子,个个挤眉弄眼,抱剑冷笑。
    这种武当派的味道,顿时让路平想起郭靖带著杨过访问全真派的情形。
    “我正有意要见识一下名震江湖的太极剑。”路平笑道,“不过道长若是出手,不怕后悔吗?”
    在衡州时,要衝虚老道演示一下太极剑,冲虚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现在老道既然不给自己说话的机会,自己出手的理由已经非常充分。
    静虚长笑一声,道袍飘飘。
    一柄长剑,已经横在胸前。
    长剑划出,在路平眼前画出一个立著的半弧。
    这是一记虚招,静虚收招之时,又是画出一个平著的圆圈。
    老道嘴角掛著冷笑。
    “出招。”
    话音未落,一声錚鸣,路平已经拔剑在手。
    左手紧握成拳,里面有著两枚铜钱,
    太极剑法的破绽他自然是知道的,不就在圈圈的中心吗?
    他才不会跟笑傲时空中的令狐冲一样,冒著断臂的风险刺向光圈。
    弹指神通远程攻击不香吗?
    “静虚道长,最后一次问你,真要打?”路平笑道。
    静虚浑浊瞳孔猛缩,再不说话,向前踏出两步,又画了一个斜著的圆圈,带著淋漓的剑风,似乎在空气中搅动一个漩涡。
    路平看似缓缓走出一个罡步,长剑却快速无伦地刺出四剑。
    分別指向头,腹,腰,背四个方位。
    “恆山剑法。”老道心中一惊,剑势突变,长剑收回之际,已经画出大小不等四个圆圈。
    剑刃相撞,金铁交鸣,闪烁著点点火星。
    一招之间由守转攻,路平眸中燃起一丝快意。
    身形顺势天权方位忽起,如鹤喉冲天。
    剑尖闪烁,疾刺老道身周各处要穴。
    仿佛一片片落叶飘落一般。
    “这似是华山剑法。”
    老道心中凛然,不敢大意,长剑在身週游走,画出一个个圆圈,將路平所施的无边落木一招招格挡在外。
    路平剑势丝毫不缓,长剑自左而右急削过去。
    老道后退一步,又是一个圆圈,剑刃相交,將一道淋漓的攻势化於无形。
    却不道路平路平的顺著他的圆圈,竟从下至上,斜削而来。
    “嵩山派的天外玉龙。”老道面色一变,又是顺手画圈。
    路平心中不禁暗自佩服。
    张三丰所创太极剑的精要,“神在剑先、绵绵不绝”。
    绵绵不绝,在对手看来就是一个个圈的不绝,每一招使出,无论如何变化,都能画成大大小小,正正反反的各种圆圈。
    可“神在剑先”,这老道明显就做不到。
    他能做的,仅仅是对手的招式在自己剑的前头。
    路平试出老道底细,便不再留手,脚下的罡步愈加流畅,每一个星位的步法若流云,
    飘忽不定,老道看来,仿佛惊鸿残影。
    “秋声剑法”连绵不绝,便若金戈铁马,不尽杀声而来。
    静虚的圈,变得急促起来。
    不是那般圆,也不再那般及时。
    更加让他心惊的是,对手的剑法之中,隱隱的几招,出招的部位不同,却是穿过渐渐凌乱的圆圈,刺向自己的神门穴。
    老道心中惊惧不已。
    这似乎是故老相传的一套武当剑法:神门十三剑。
    武当眾道见势不妙,神色都异常凝重,纷纷拔出剑来。
    路平心中冷笑,要是武当眾道一拥而上,那可真的就是跟王重阳后的全真教一个德性。
    不料,他这一次却是猜错了。
    武当眾道虽然焦急异常,却並不上前。
    路平又走完一次罡步,那老道的圆已经变成了曲线,愈发招架不住。
    武当眾道脸色都有些发白,有人向前挪动两步,却犹豫著还是不肯围殴。
    罢了,这般还算有名门正派的底线。
    路平长笑一声,一个急跃退后。
    “今日算平手如何?”路平朗声道。
    静虚老道灰白的脸孔,流露出一丝异。
    他收剑而立,长长出了口气,凝神看了路平许久,嘆息一声道:“是老道输了。”
    言下颇为沮丧。
    路平摇摇头,轻嘆道:“三丰真人所创之剑法果真空前绝后,单单以剑法论,我以为远胜於我所用之剑法。”
    他此话也不是虚言,今日试剑,他方才知道,一套剑意衍生出的无穷无尽的剑招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他贏的是静虚,太极剑法却远胜他的秋声剑法。
    他发现了自己魔改剑法的种种问题。
    恐怕又需要一次次修正。
    老道脸色缓和了些,这才认认真真地打了个问讯道:“施主客气。贫道方才失礼,敢问施主名讳门派。”
    路平面色古怪地取出一张名帖递上。
    老道接过一看,失声道:“你就是衡州府路司李。”
    静虚老道的面色很是尷尬。
    本来想事后回报冲虚师兄道:“如今各派已欺到武当家门口,岂可一忍再忍。”
    对师兄的韜光养嗨,武当上下早已经愈发不满。
    只是没想到竟然丟了这么大面子,反倒让冲虚的主张变得更有道理。
    一间收拾得十分清雅的会客厅中,静虚和路平重新敘礼,童子送上武当道茶。
    路平尝了两口茶,和静虚閒聊几句,话锋一转便说到齐副帮主失踪一事。
    “冲虚老哥在衡州时,莫不是嫌我招待不周?为何要对一个小小平水帮的帮主下手?
    ”
    冲虚老哥?
    静虚额角顿时冒出一团黑线,
    他原道这路司李算个大度的,没想到在这里等著呢。
    静虚连忙道:“路司李一定是误会了,冲虚师兄前段时间刚刚交代,若是路司李今后路过武当,各观务须以礼相待,万万不可———怠慢。”
    静虚也是老江湖,仓促之间还扯了个谎,冲虚的確交代过好好招待,不过他说的是“万万不可让他惦记上”。
    谁知道自己一时失察,反倒惹下这桩麻烦。
    谁又能够想到他会忽然跑到自己这处不起眼的小观中。
    静虚不禁为自己一时意气用事懊恼不已。
    “嘿嘿。”路平冷笑道,“我一到襄阳就有人盯上,在武当山脚下,除了武当,谁有这个能耐?这一次於公於私,武当都得给我个交代。”
    於公,齐副帮主在武当的地盘失踪,武当派装聋作哑十分不妥。
    於私,冲虚老道和自己见面时,不知不觉就喊出了“老弟”,“老弟”的人出了事,“老哥”袖手旁观自然不该。
    静虚面色一变,腹谤不已:“要是盯著你路司李,至於跑到观中我都不认得吗?”
    口中却道:“路司李有所不知,冲虚师兄下令诸观封山,况且观中年轻子弟,多参加论剑。此事绝对与我武当无任何瓜葛。原本不该过.”
    一警之间,他就见路平脸色不善,心中咯瞪一下,立即改口道“原本不该违背师兄命令,不过既然是司李之事,我派人知会师兄,再找人替司李查一查,如何?”
    路平鬆了口气。
    这场架打的还是值得的。
    “齐副帮主去閒云庵取信,都是衡州府江湖消息,现在他生死未卜,衡州的江湖动向,还得劳烦观主相告。”
    静虚目光闪烁,他这座不起眼的小观,確实是武当派的信息中转站之一。
    他迟疑许久,才沉声道:“司李稍等。”
    衡州的消息,倒是没有多少出乎自己意料。
    莫大先生带著小师妹北上求医,和他同行的是定閒师太,二人在开封滯留一段时间,
    便会西行华山,参与论剑。
    左冷禪悄然离开衡州,去向不明。
    岳不群和华山派准备暂时返回华山过年,同时和剑宗论剑,不过老岳找了个藉口“先行一步”,让岳匀人亿著华山弟子在后面缓缓出发。
    华山派大师兄令狐冲的未婚妻刘菁也会同行。
    黄昏的时候,齐副帮主依旧没有消息。
    静虚送来了上好的素斋。
    “师兄听说司李在小观,立即下山前来,要践司李相见。”
    静虚老道变得十分热情。
    让路平异的是,他奉冲虚之命,还送来不少襄阳和郭靖的消息。
    武当的消息是精准的。
    不单单峨眉金光上人、叻帮解风在哪里都一毫二楚。
    江湖中的各大派竟然都有匯聚襄阳之势。
    就连魔教,也有大举进入襄阳的跡象。
    风雨欲来。
    路平嘆息一声,將这些消息扔在一边。
    他看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
    一部分非常原始的记载,当年张三丰在武当时,对郭靖很是推崇,颇搜集了不少襄阳一亿流传的郭靖事跡。
    包括郭靖的身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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