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钟蕙儿的特殊任务
    说起岳灵珊,路平也有些无奈。
    他实在想不清楚,令狐衝到底在想什么。
    笑傲时空,五岳並派大会斗剑故意输给岳灵珊,是因为岳灵珊心情不好,而令狐冲是性情中人,只想让小师妹开心。
    令狐冲当时並不知道岳不群能够战胜左冷禪。
    但他知道,四岳最高战力就是他自己,左冷禪的並派对四岳都会带来难以估量的恶果,包括小师妹所在的华山派。
    换而言之,他那一次输剑,是拿其他四岳的命运,包括岳灵珊自身的命运作为赌注,
    来博取岳灵珊开心。
    这一次,路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路平原本设想,这一次“论剑”之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將医武书院的山长交给岳不群。
    但是现在,华山派的成绩变得平平无奇,岳不群的名就不那么正、言就不那么顺。
    交给左冷禪?別做梦了。
    明日启程北上。
    路平两日来进行了大量的安排。
    理刑馆的公务,自然由李燾安排人署理。
    若是此人不能一切照旧。
    有沈周、武伯寧在,完全能够让此人像上一任推官一样,有名无实。
    平水帮、打行和医会诸事,路平思来想去,交给吕光午。
    老吕还是矜持很久,才勉为其难答应路平的求肯。
    路平还派餛飩侠何三七、川中老剑客彭震阳、曲江二友,神刀白克和神笔卢西思,一道前往江西,接管樟树港。
    这是日月教从衡山派的下属帮派中夺取的,但却是路平从日月教手中要回来的。
    他完全没有交给衡山派的意思。
    给四人的吩咐就是:一切照江湖规矩。
    江西的水路,对路平来说至关重要。
    还有紫朱巷中的布店,路平以为並不足够安全。
    贾布是在这里借走的银两,要是鬼市真的在暗中调查,也只会调查到日月教手上。
    路平想到曲非烟最近似乎喜欢上布店的生意,便將它交给了小曲。
    仗著日月教的势,应该没有人打她的主意吧?
    再一次梳理了自己所作的安排。
    路平隱隱有一丝自得,在衡州不过短短的几个月,任谁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已经悄悄建立起一个比肩中等帮派不,不入流的江湖势力。
    蕙心堂后院。
    钟蕙儿收拾香烛,在天並中跪下,闭目凝神,口中念念有词,向天地神明祈祷。
    祝罢,深深拜了四拜起身之时,目光看向前门,依旧不见有人到来。
    钟蕙儿嘆了口气,收拾好香烛果盘,回到静室。
    这间静室,是根据路平的建议,找人收拾出来,专门研究药物所用。
    屋內瀰漫著浓烈的药草香味。
    钟蕙儿深深吸了一口药香,顿时觉得通体舒泰,神色也平和许多。
    她一旦走进这间房间,就会把一切拋之於脑后,
    除了某人的公务。
    某人还给她安排了许多任务。
    製作嵩山迷药、十香软筋散,甚至將方广寺中那种混合毒药重新研製出来。
    “十香软筋散是一种很有用处的毒药,但是需要放在饮食中才能起作用。嵩山迷药则在屋內才能发挥作用。而这种混合毒药则未必。
    我赠你的毒经上说:“奇鯪香木』如与芙蓉一类香相遇,往往能使人沉醉数日。上次所见的“水仙”往往种植在水池旁,因此,此类毒药实际可以在空旷的户外让人中毒。
    如果採用粉和香木混合?可否有同样作用?”
    衡州小神医愤愤不平地用力捣著粉。
    某人甚至还给她安排了不可完成的研究。
    將一个人的內力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而不会对另外一人造成伤害。
    最终实现內功买卖。
    钟蕙儿听到这主意时瞪大了双眼,一剎那间,她就明白这混蛋为啥要推出什么內力计量。
    这是要將內功当成猪肉卖。
    偏偏这混蛋还说的振振有词:
    “根据我的调查,江湖上各大派的掌门人,年龄在六十以上的超过七成,七十以上的超过五成,各派的江湖耆宿普遍都过七旬,多达百人,这些人隨时都会有身死功消的危险。
    而各派,要培养一个嵩山太保级別的高手,至少需要五十年。
    前者是每年江湖內力总量的白白流失。
    后者是江湖新生內力总量的缓慢增加。
    你如何能够甘心?
    要是能够研製出这项医术,就是武林正道各派的大幸。
    比如说,要是左掌门老病不起,担心嵩山派一不振,干嘛不把內力传给史登达,甚至是你。
    左掌门不想白给,二代弟子们可有买嘛!你虽然不是嵩山派的,但好歹是嵩山出身,
    要论出价,嵩山派没有一个能够超过你。
    还有某些江湖高手,练功练错了,濒临走火入魔,一身功力反是累赘;
    还有的,內力疗伤中出了差错,输给別人的救命內力反而夺人性命。
    有了內力传输、转移的医学,不单单可以解决他们的痛苦,还对他人有利。
    就是有些门派今后破產败家,大傢伙不用转行黑道,集体卖点內力,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这是对江湖,对苍生有利的。”
    钟蕙儿暗自羞恼,当时怎么昏了头,就给答应下来。
    这混蛋给我这么多活,当我是什么?牛马吗?
    “堂堂衡州名医,中秋之夜熬製杀人毒药,不怕王法吗?”
    窗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钟蕙儿冷“哼”一声,眉宇间却是忍不住的笑意。
    推窗一看,就见月色光辉,照射屋中。
    竹影婆娑的窗前,立著一人,笑吟吟看著钟蕙儿。
    正是路平。
    钟蕙儿穿了一件月白色的裙子,月光之下,披上一层银白的光辉,愈发绰约动人。
    “衡州推官夜入民宅,又该当何罪?”这位小神医冷声道。
    路平哈哈一笑,提著一个食盒在她眼前晃了一下道:“无故入人家內,自然是该罚不过我却是有故而来。”
    钟蕙儿微微一笑,提著裙摆,从窗中一跃而出。
    路平的目光,很快就移到墙角的一笼洁白的兔子身上。
    “原来是误入娥的广寒宫中,倒是失敬。”
    “你——”钟蕙儿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又想起一事,不禁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些兔子是她用来做科学实验的。
    她曾想借两个死刑犯来做实验,路平却说先用动物。
    每次她尝试將自身的嵩山內力输入兔子体內的时候,都会莫名有一些羞耻。
    路平很快想起来什么,却是正色道:“辛苦了。”
    二人来到院內,坐在一张石凳上。
    路平打开食盒,取出葡萄酒一壶,几只螃蟹,一些燻肉果子,一盒月饼。
    钟蕙儿见到月饼却是一愜,冷笑道:“这怕不是月饼,而是『岳饼”。”
    她在刘正风家,是见过岳夫人送的月饼的。
    路平汕汕一笑,从盒中又取出两个酒杯,倒了两杯酒。
    不仅仅月饼是岳夫人的,就是这螃蟹,也是岳夫人亲手所蒸。
    他才去看过岳灵珊,华山女侠怕他饿著,悄悄去厨房拿了螃蟹、月饼。
    刚刚安慰了岳灵珊几句,就回头来跟钟蕙儿告別。
    现在螃蟹都是热的。
    这话就不大好接,今晚委实渣了一些。
    他夸讚几句月色之美,月下美人之秀色可餐,便將话题扯开。
    “当真是油嘴滑舌。”钟惠儿嘴角上扬,冷冷一笑道,“你今日是如何哄岳家姑娘的?”
    “岳姑娘用不著我哄。”路平笑道。
    这话倒是不假。
    岳灵珊確实用不著他哄,这傻丫头现在考虑事情的角度只有一个:就是站在路平的角度考虑。
    路平还没有开口,她便替路平想了两个理由:
    其一,若是路平不连她一同取消名次,她做这个第一,在外人看来就是路平循私情的结果;
    其二,路平一直在帮助华山,若是让左冷禪看出偏心,今后再处理五岳的事情,左冷禪就会藉机挑起事端。
    因而,岳姑娘很是通情达理。
    她眸中的纯真,竟让路平颇为感动,也有一丝惭愧。
    “我才不信。”钟惠儿冷冷道。
    她並不想多提岳灵珊,话锋一转道:“今天左—伯伯来了。”
    “他来干什么?”
    钟蕙儿轻轻摇头道:“我现在与嵩山毫无瓜葛,左伯伯来说了一堆废话,让我回归嵩山。今后在衡州立足,也会少许多麻烦。我对他直言,我的麻烦就来自嵩山,嵩山不找麻烦,还能有什么麻烦?”
    “说的很好。”
    钟蕙儿嘴角微微上翘:“我对左伯伯道,今后若以蕙儿长辈前来,只敘两家私谊,我自当称一声伯伯,若是以嵩山掌门或是五岳盟主前来,说嵩山五岳公事,我却难以奉命。”
    “他如何说?”
    路平皱起眉头,凝视钟蕙儿。
    她现在说起嵩山和左冷禪,语气倒是颇为平静,就仿佛在谈论一个陌生人一般。
    不过这般决绝,怕不是会有后患。
    “他还能说些什么!”钟蕙儿眉道。
    平心而论,左冷禪今日到来,对她说的颇为推心置腹。
    先是致歉,在钟蕙儿的记忆中,从来没有想过左冷禪竟然也有致歉的时候。
    接著便说到嵩山对钟蕙儿的养育之恩,又追忆钟蕙儿发明的几种毒药,对嵩山派事业的巨大贡献。
    最后才提到路司李。
    说华山派岳姑娘,有著岳不群与华山的全力支持。
    钟蕙儿如今孤身一人,若没有嵩山派的支持,实在无法跟岳姑娘相爭。
    路平將一杯酒递给她,举头望著月色,似乎是在想著什么。
    钟蕙儿抬起头,清眸在路平脸上游移,他低头之时,一道清澈的目光向她看来,
    钟蕙儿忙避开他的眼神,只觉得一颗心碎砰乱跳,一只手紧张地握著酒杯,另一只手局促不安地抓著裙摆。
    路平小声道:“明日我就北上,有些不放心你在衡州。”
    钟蕙儿沉默片刻,咬咬下唇道:“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终日就是製药、看病,这能有什么麻烦。”
    两人时而望月,时而喝酒閒话。
    微之时,她面若桃,两眼带著些许迷离看向路平。
    四目相对。
    路平眼中闪烁出一道异样的光芒。
    钟蕙儿吃了一惊,想要移开双目却已是不能。
    她顿时羞怒交加,这是好久以来,路平又一次以摄人心神的邪门工夫对付她。
    內心深处的惧怕油然而生。
    “你———”钟蕙儿挣扎著想要说什么。
    路平却低下头,移开了眼神。
    钟蕙儿证愜发呆,许久才一跃而起,怒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路平摇摇头,轻嘆道:“只有心智坚定,才会无惧於这种移魂大法,你这般心志不坚,叫我怎能放心。”
    钟蕙儿瞪大双眼。
    这,人话否?除了你,什么人还会用这等下流的邪门功夫对付我。
    路平摆摆手,示意她坐下。
    钟蕙儿眼神中的羞恼,小声骂了一句“狗官”,才小心翼翼坐回原位。
    月色如银,万里一碧。仰望长空,浩然长想。
    路平装作没听见一般,缓缓说道:“这门功法叫做移魂大法,你也可以叫它催眠之术,当时用的时候,太过激烈,让你的內心深处隱藏了一丝恐惧。我前思后想许久,才觉得,克服这种恐惧的唯一办法就是,將这门功法授给你。”
    “教给我?”钟蕙儿然道。
    路平已经取出是一幅字纸,放在钟蕙儿手心。
    “这也是防身之术,记住,切不可轻用,尤其对內功精深、心志坚如磐石的人,不可使用。”
    钟蕙儿默默收好,撇撇嘴道:“听起来倒向是採贼的功法。”
    路平长笑一声,起身深深看了钟惠儿一眼:“等著我回来。”
    第二天清晨。
    五岳大佬们再次在东洲岛別业相见。
    依旧不见路司李。
    路司李平日端坐的地方,却多了一个吕光午。
    “诸位,路司李已经北上,在他回衡州之前,五岳医会会监由我代理。”
    左冷禪面色一变,刚要说话,却听一声“阿弥陀佛”。
    定閒师太道:“路司李临走前,给医会留下书信一封,诸位自可传看。”
    郑萼接过信,首先给了左冷禪。
    左冷禪脸色冷峻。
    “司李可有交代?”岳不群语气中有些急切。
    “司李委託玉钟子道长,暂代书院山长,筹建书院。”
    吕光午说的声音不大。
    却如同惊雷一般,在岳不群和左冷禪耳边响起。
    二人齐齐看向玉钟子。
    玉钟子老道修地睁大双眼,在岳、左二人的逼视中,心中顿时懦懦不安。
    看看吕光午,心中文隱隱有些悸动。
    只听吕光午缓缓说道:“爭长之位,华爭论剑后再做定夺,五岳在衡州,以玉钟子前辈最为德高望重,以他主持筹集事务,再合適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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