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任无疆的笑傲江湖
    在笑傲原时空,任我行攻打恆山时,成高合成了二万斤炸药,携带了若干地雷。
    依託清虚机关之术,制定了一个非常周密的计划。
    如此熟练,只能说明,两人不是第一次以这种办法清除敌人。
    大明朝的火药管制是如此严格。
    大明律规定,“私自贩卖硫黄五十斤,焰硝一百斤以上者,问罪。-其合成火药卖与盐徒者,问发边卫充军。”
    可以想像,若没有皇室和提督武当山太监的支持。
    他们绝无可能合成如此之多的火药。
    路平想起成高让衡州鲁班会打造的机关部件。
    鲁班会会首张九善凭藉多年木匠的经验推测,这是製作一把机关椅子。
    笑傲时空打算送任我行上天的椅子。
    此刻,就应该是送任无疆上天的椅子。
    同样,若是没有柳朝柳公公的支持,清虚、成高绝无胆量在衡州这样做。
    任无疆得罪的,就是柳朝无疑。
    截止到现在,路平对任无疆的认识包括:
    其一,武功极高,在练成龙象掌后威胁更大。
    其二,是当世最疯狂的江湖科研工作者,研製某种控制人心的毒药,为了科研工作,曾经跟嵩山、武当合作,“七星使者”、“幻人”都是其產品。
    在和嵩山的合作中,钟镇的作用至关重要,因为统领“七星使者”的,就是此人。
    在和武当的合作中,清虚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幻人”在听到清虚的名字时才会犹豫片刻。
    其三,为人极为迷信。在杀人之后將人放在地狱中,暗含著因果报应的说法因此,路平得出一个初步的判断,柳朝和武当正是在发现任无疆不受控制之后,才暗下杀手,试图以此隱瞒他们所作的一切。
    甚至嵩山二太保去寻找任无疆,也是出於这种理由。
    而任无疆不受控制,很有可能就是自己这只蝴蝶带来的效应之一。
    让笑傲时空的一道暗线成为明线,都让路平自己嚇了一大跳。
    “岳不群他们和清虚谈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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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刑馆中,路平摆弄著铁罗汉,观摩他们打出的罗汉拳。
    听到武伯寧归来,头也不抬地问道。
    “尚属客气。”武伯寧拱手道,“莫大先生邀请他上回雁峰,他並未答应。”
    “客气好哇。”路平笑道。
    武伯寧却神情变得凝重:“四爷,嵩山的汤英鶚回来了。”
    “我爹————钟大侠呢?”钟蕙儿立即跑来,一脸焦急地问道。
    武伯寧颇为异地看了钟神医一眼,摇了摇头。
    钟蕙儿眼圈一红,神情淒婉欲绝。
    牛家巷,嵩山派驻衡州办事处,一片静謐。
    进进出出的嵩山派弟子神色凝重。
    四岳的大佬们匆匆赶到,见到汤英鶚面若金纸,气若游丝的样子,都是吃惊不已。
    “我无事。”汤英鶚眼光环视眾人道。
    他隨即低声说道:“请左盟主速南来。如今,能拦住任无疆的只有他了。”
    四岳眾人面面相。
    “汤师兄,那白髮童子来衡州到底何事?与嵩山派,与我五岳到底有何瓜葛?”岳不群忍不住问道。
    汤英鶚一阵剧烈的咳嗽,闭目不言。
    四岳的大佬们,心中愈发不满,欲要再问,见汤英鶚这副情形,却又大为不忍。
    玉钟子脚,告辞而去。
    其他的人,也说了几句“安心养伤”之类的场面话,转身离开。
    二定师太,少不得又留下一份恆山灵药。
    “司李?”汤英鶚睁开双眼,却见路平依旧在床前,略略有些异。
    “我是来问钟镇下落的。”
    钟蕙儿实在是害怕得到一个不好的消息,路平只能劝解半天,代替她来问。
    “正好有些事须与司李说起。”
    汤英鶚向身边服侍的嵩山弟子吩咐一声。
    命令他禁止一切人进入这间房间。
    “钟师兄还活著。”
    等人离开后,汤英鶚竟然从床上一下坐了起来,目中闪过一丝锐利的眼神。
    路平额角顿时掛上两条黑线,都到了此时,还要演戏?
    “但是,他此刻生不如死。”汤英鶚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漠然说道。
    “何谓生不如死?”路平心中一震,皱眉问道。
    汤英鶚苦笑:“为白髮童子邪药所控,比起服用三尸脑神丹还要不如。”
    “和七星使者一般吗?”
    汤英鶚面色骤变,膛目看著路平,沉默许久才道:“不错。”
    路平脸色冷峻:“实在难以相信,嵩山派会做这等事情!”
    这位嵩山副掌门,难得的面有惭色,又是沉默许久才低声道:“左师兄悔之晚矣。”
    “你们到底造了多少七星使者?”
    汤英鶚又低头不语。
    一股怒气油然而生。
    在路平心中,他曾经以为笑傲是刀光剑影,曾经以为笑傲是阴谋算计。
    却从来没有想过:白髮童子如同疯子般的笑傲江湖。
    他甚至怀疑起,在笑傲之后武学的衰微如斯,就是由这场疯狂的试验导致的“好自为之!”
    他的脸色变得铁青,起身就要离开。
    儘管如此,他还是压抑住了一腔怒火。
    “司李。”汤英鶚又是一阵咳嗽。
    他的心中也充满了矛盾。
    一旦此事暴露,嵩山派必定成为四岳,甚至武林的公敌,但此刻,白髮童子之祸已经无法遏制,暴露已经是近在哭尺的事情。
    他必须在此事暴露之前,找到维护嵩山派名声的办法。
    眼前的路司李,正是最合適的人选。
    忽然之间,汤英鶚就发现,路司李竟然成了五岳中最能够维繫四派联合的一个人。
    甚至,拋弃其官员身份的话,他可能比起左冷禪更得各派信任。
    “讲。”
    汤英鶚脸色阴晴不定,復沉吟许久才缓缓道:“左师兄是我嵩山派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然而在三四十年前,嵩山派的人中,他却算不上出类拔萃。
    他曾经有过一段闯荡江湖的经歷,其中行侠仗义,做了不少好事情。
    但论起名声,他却比不上华山风清扬。”
    汤英鶚一边暗自观察路平神色,一边仔细斟酌言辞,他接著说道:“后来左师兄回到嵩山,一鸣惊人,其后接掌嵩山,更是在短短的时间內,让嵩山派有如今的威势。眾人才莫不心服口服。
    我们都推测,左师兄在江湖闯荡时,一定別有奇遇。”
    汤英鶚目显憧憬之色,慢慢回过神来,却是一声长嘆:
    “事后才知道,左师兄在江湖期间,与白板煞星、白髮童子交好。此二人恶名远播,眾我不解其意,但他威信日高,虽有疑虑,却想他定然有自己的道理,因而无人敢说。”
    汤英沉默的时间更长一些,路平都能看到他神情中痛苦的挣扎。
    他也不催促,只是神情淡漠地慢慢等待。
    “左师兄接任掌门之后,就秘密邀任无疆到嵩山,接著,就聚集嵩山耆宿,
    將各人所记得的剑招尽数录了下来,隨即——”
    汤英鶚苦笑一声:“司李应当发现,各派各门的师兄弟,均可以收徒教徒,
    一个別派门人,首先是其师弟子,才是该派弟子,而我嵩山派,就只有嵩山弟子一个说法。而门户之见,並不仅仅是各派之间,而是各派內部,本身就有门户之见。”
    路平立即变得惊讶万分。
    “你是说,嵩山耆宿有一些並不同意將自己门下弟子拱手让出,因此,左冷禪让他们全部都—.
    汤英鶚打了一个哆嗦,眼神不由自主看看门外。
    左师兄的手段过於可怕。
    他如今合併五岳,嵩山派的眾位师兄弟认为理所当然,不是因为別的,而是因为嵩山派自己已经玩过一次而已。
    他这个副掌门如何来的?还不是因为嵩山杨门是掌门一系之外最大的一支,
    如今却也被左师兄消化殆尽。
    “这些人现在还有多少?还有別的人吗?”
    “司李可以问问,各派这些年有哪些高手忽然失踪·—
    一旦被控制,没有人在乎他们生死,他们自己也不在乎,如何会长久。如今应是不多了。
    自从『七星使者”出事后,白髮童子便背叛我嵩山派,这批人已尽在他手中。”
    路平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拳头握紧,胸中似有一只猛兽低吼。
    汤英鶚看著他嘆了口气,闭上双眼,似乎变得非常疲倦:“我知道司李素来不喜我嵩山派,但却时时留有余地。我嵩山对司李其实也是如此。万望司李给左师兄,给嵩山派,再留一丝退步。如今这江湖,少不了嵩山派。”
    路平一言不发。
    室內的空气仿佛有些凝滯。
    汤英鶚后颈的冷汗滑进交领,喉结颤动却说不出话来。
    他想不到自己堂堂嵩山的副掌门,能够说出这般求肯的话来。
    然而,若不能得到路司李谅解,后果难以预料。
    他料定路平,定然也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
    五岳到现在为止,依旧离不开嵩山派。
    窗杨透进的夕照正巧割在两人中间,像柄生锈的刀。
    路平凝视著汤英鶚。
    每一刻,对汤英来说都是煎熬。
    汤英鶚自然是有私心的,左冷禪若能够一直“贏”下去,嵩山派內部自然无话可说。可衡州连续两次失败,眾太保除了少数几个死忠的,其他人怎么可能一点心思不动。
    “嵩山派打算付出怎样的代价呢?”
    路平一字一顿说道。
    初更时分,城中大多人家已经关门闭户。
    路平在屋外徘徊良久,终究难以推託。
    来到屋內,钟蕙儿方燃烛而坐,白皙的手掌托著香腮。
    见路平入屋,撇了一眼他的神情,却变得慌张起来。
    路平的神情已经告诉她一切。
    “汤先生说,令尊为了护他撤离,与魔头拼死相斗,不屈而亡。”
    钟蕙儿的睫毛不自觉轻颤,一双眼睛茫然地看著路平。
    “他不负嵩山,不负『九曲剑”之名。从今而后,他必定待你如同——-亲女。”
    路平將一个包裹轻轻放在钟蕙儿面前。
    说起来连他都觉得难以置信,堂堂的嵩山大佬,江湖中也算得上一號人物,
    聪明程度能够达到九曲迴肠的境界。
    所有的遗產就是这一个包裹。
    包裹中没有金银,没有地契。
    江湖人心心念念的武功秘籍、神兵利器也没有。
    他对嵩山,可比自己对朝廷,忠诚和纯粹的多。
    两袖清风九曲剑。
    钟蕙儿尖尖的指尖已经插入掌中,在確定这一切不是梦后,她终於鬆开咬出血痕的下唇,滚烫的泪砸碎在青布包裹上。
    嵩山小毒仙,终究也只是普通女子。
    “你听我说。”路平肃容道,“方才只是汤英鶚让我告诉你的。”
    他犹豫再三,还是將真实的情况告诉了钟蕙儿。
    在听完一切之后,钟蕙儿的神情变得复杂无比,双眸时而迷离,时而憎恶,
    时而伤心,还有一丝丝希望。
    “虽然微乎其微,但要救令尊,不是没有可能。”路平指了指她面前的包裹道,“令尊还是留下一点东西可用。”
    嵩山派和白髮童子疯狂试验的情况,钟镇还是留下一点记录。
    这在路平心中,或许是九曲剑唯一的价值。
    到了第二日清晨。
    路平和李燾一番密谈。
    他选择了一些事情告诉李燾,李燾听完依旧惊骇不已。
    隨后,路平便到了东洲岛。
    若是和白髮童子大战,他只希望能够距离衡州的市井远一些。
    精明的玉钟子老道,立即也暂停重生业务,也到达东洲岛。
    同一天来到的还有桃谷六仙。
    仙人所居,自然应该有一点仙气。
    因此,事先搭建好的一圈矮矮篱笆围著一排草屋,就成了六仙暂时的家。
    六位“以德服人”的高人,对这种安排非常满意。
    “华山、衡山、恆山的採药队伍,也应当暂时停止派出。”
    岳不群和寧中则赶到时,便听到路平正在和二定师太商量一些事情。
    四岳的大佬们再聚,路平开言便道:
    “白髮童子任无疆,不日要来东洲岛,他要找的,正是我,此事由我而起,
    各派要想退出,我绝无异议。”
    “阿弥陀佛。”二定轻诵佛號,面色慈悲,却是坚定,“恆山派愿於司李共进退。”
    岳不群和寧中则相视一笑,君子剑授须肃容,不容置疑地说:“任无疆多行不义,华山派身涉江湖,岂能袖手旁观。”
    路平微微頜首致谢。
    “小孩子家说话注意些,千秋宫的鬼话,也是隨便能说的,须得记得,欠老道一个人情。”那玉钟子一副倚老卖老的奸商嘴脸。
    一曲標准的出场音乐,幽幽的胡琴传来。
    瀟湘夜雨。
    大战之前,来这么一曲,著实不吉。
    路平刚要吐槽两句。
    莫大先生已飘然而入,身后跟著衡山大师兄,“瀟湘落日”王惟谦先生,以及懵懵懂懂的衡山小师妹湘云姑娘。
    那寥落的身形出口便道:“司李莫不是以为我衡山都是贪生怕死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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