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隱当然能够理解鸦元的不安与顾虑。
    毕竟於泽公爵的在外的私生子並非只有他一个,想要上位需要考核的可不只是经营產业的能力。
    而那个所谓的阿夜出现的时间又太过巧合,巧合得不禁让鸦元怀疑是不是有人刻意引导的这一切。
    但仔细一想,却又实打实地存在太多矛盾的地方——
    如果是於泽公爵想要引导鸦元发现这一切,又如何能控制对方朝著他想要的方向去行事呢?
    “其实我最初选择明方市作为產业巡查的起点,就是因为通过各种不同的方式收集到了一些,於泽公爵和万物永生组织之间似乎具有千丝万缕关係的消息,亟待证实。”
    鸦隱觉得事情到了这个关头,得选择性地和鸦元通通气儿,別又发生像之前鱼婉莹那样的『误会』。
    现在,她隱约察觉到了,似乎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布下。
    只待隱藏在黑暗中的猎人找到合適的时机收网,將想要的所有东西都一网打尽。
    “具体的证据我这里並没有拿到手,但的確发现了两者间的『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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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鸦隱定了定神,继续阐述自己的推论,“你看到的阿夜和她的同伙,我觉得可能就是万物永生组织里的人。”
    “至於阮澄父亲和他们之间的关联,等咱们返回林塔后可以再深入挖掘一番。”
    鸦元表示赞同:“阮家的正兴报业在行业內十分有名,作为面向社会报导各类重大实事的喉舌,操控舆论是他们最大的武器。”
    “我猜那个阿夜蓄意接近阮澄的父亲,或许就是想要拿捏住他的把柄,从他那儿获取还未曝光的那些见不得光的隱秘。”
    他看向鸦隱,眼睛闪亮,“又或者他们是合作关係……阮澄的父亲也是那个组织里的一员。”
    鸦隱很想肯定对方的想法,但她还没忘记那些逻辑上的漏洞:“就算真如咱们设想的那样,於泽公爵的確跟万物永生组织存在合作关係,那他为什么要你来掺这一趟浑水?”
    “如果是歷练,也不可能將这把柄放到你手上,在这个逻辑下,他不可能不知道那个所谓『唐眠』的真实身份,毕竟『反恐』只需要名单不是吗?”
    原本发热的脑袋逐渐冷却了下来,鸦元被泼了一脸冷水,语气也迟疑了几分:“那难不成真的只是巧合?”
    “又或者,他不是要我来同对方协作的,而是要我在他们完成来这边的任务后……彻底解决掉?”
    “管他呢,特殊情况也可以使用特殊手段,那两个傢伙明显不认识我,所以也绝对不会起疑。”
    他伸出手掌,做了个抓握的动作,“咱们不如先下手为强,把他们控制起来,再以最快的速度严密拷问,肯定能问出来不少隱秘。”
    鸦隱乐了,她当然知道鸦元骨子里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也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掩饰过这一点。
    不像另外那三个明明心有城府且手段果决狠辣,却偏要在她面前装『好人』的傢伙,假得厉害。
    单凭这个,鸦元所释放出来的可被掌控性,就要强得多——
    即便她心里明白,这傢伙暗地里是始终对她图谋不轨。
    但只要不將窗户纸戳破,舞到面前来非要她作决断,她也也十分乐意装作对对方的心思一无所知。
    “那万一只是咱们想多了,他们跟於泽公爵没有关係怎么办?想要听到实话,一般程度的拷问可能不够。”
    心里对鸦元的提议已经动心了一大半,只是她还是习惯性的將事情的所有可能性都考虑一遍。
    “而且如果对方的確是万物永生组织里的人,那么危险性又要上调一个等级。”
    “咱们得从熙熙攘攘的医院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弄走,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鸦元沉吟了一会儿,果断开口:“如果他们跟於泽公爵没关係,只是单纯跟阮澄的父亲有关,那么也不算白抓……就当给你的闺蜜解决掉一个麻烦好了。”
    “至於怎么悄无声息地把他们弄走,也不算难。”
    鸦元再度拿出手机,迅速编辑了一条简讯发出去:“我来之前找外祖父借了几个人,可以避开我带来的那几个於泽公爵的人的视线。”
    他耸了耸肩,狭长的凤眼里流露出一丝狡黠:“只要往他们输液瓶里,添加点儿快速入眠的药物就行了。”
    借鸦元的手来处理已经暴露了的没用的棋子的说法,听起来像那么一回事。
    但鸦隱始终觉得,整个事件脉络的不可控性太大。
    如果她是於泽公爵,绝不可能冒著自己早年间乾的那些勾结恐怖组织的破事被发现的风险,也非得要让鸦元来收尾。
    实在过於脑残了。
    想抓一个鸦元的把柄?也说不过去。
    现在是鸦元想从於泽公爵的身上图谋好处,身处於高位,何必再用这样不入流的手段来操控鸦元?
    “走吧。”
    鸦隱果断做出了决定,“既然咱们不知道那两个人的具体身份和所属『阵营』,也不知道他们来这儿到底要干什么。”
    “但只要把人控制住了,不愁问不出点儿东西来。”
    她转身往下走,“就按你说的办,你先跟我回房间,把全身上下的衣服和鞋子都先换一套。”
    “手机也先別带了,外祖父那儿弄来的人的联繫方式给我。”
    “我重新弄来了一辆车,到时候咱们就坐那辆车过去。”
    鸦元听对方这一通安排,摆明了担心他身上有於泽公爵的人安装的监控监听设备,自然没有不愿意的。
    不过,他更在意的是——
    “你房间里怎么会有男人的衣服?”
    鸦元极力克制住心臟迸发而出的酸涩,声音里却多少泄露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思。
    “我来的时候,碰见成野森在酒店门口跟人打电话,除了於烬落,他也住这边?”
    到底是在同一屋檐下相处了那么久的弟弟,鸦隱一听这话头,便猜到了鸦元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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