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剧情中提到过,
    天剑宗的藏宝阁里,有一间专门用来供奉玉牌的密室。
    密室之中还有个罗盘,和玉牌之间能够相互感应,现在玉牌中灵力被彻底激活, 就能够用这罗盘来精准感应玉牌的位置。
    谢延玉看过原剧情, 知道眼下李珣带人来拿玉牌, 只需要拿着罗盘,跟着指针走,就能直接找到她。
    她支起耳朵,听着外面的脚步声, 有点焦躁。
    李珣如果找过来了, 应该会先敲门,
    但现在谢承谨在房间里,到时候他一开门看见李珣,就该什么都知道了。
    她并不想让谢承谨知道这些。
    他行为太难捉摸, 又是她名义上的兄长,想要管教她亦或是拦着她做什么事, 都再容易不过,她走剧情本来就已经很难了, 如果再被他横插一脚,她剧情就没法走了。
    她不喜欢这种被压制管束的感觉,但越是不喜欢, 就越应该快一点得到力量, 快一点走完剧情成仙,
    只有成仙,比他们所有人都强,才能不再被谁压一头。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听起来像是马上要走到房间门口了。
    谢延玉是真的怕李珣敲门,
    她将玉牌攥在手里,掌心里出了点汗,快速思考着应对之策,
    也就是这时,一阵风从外面吹进来,拂过她鼻尖,有点凉凉的。
    她突然反应过来,屋子里的窗户没关。
    她顿了顿,随后从软榻上起身,迅速走到了窗边。
    因为看不见,
    她不知道谢承谨听见她的动静,会不会抬头看她,
    于是她伸出手,做出尝试关窗的样子,但手伸出窗外的那一刻,她直接不动声色把玉牌扔出了窗外——
    玉牌里的灵力才刚被彻底激活不久,
    它受了怨鬼的内丹和她的血,现在还需要被她的气息温养,里面的灵力才能流动,所以她必须要把它放在身边。
    现在她直接把东西扔下去,玉牌离了她的气息,里面的灵力也会暂时滞涩住,相当于倒退回了只被激活一半灵力的时候。
    只激活一半灵力,就无法感知到它的具体位置了。
    就算李珣已经快要找到她了,但这个关头突然失去位置感应,他也无法找到她。
    谢延玉知道窗户下面是一片繁茂的花丛,
    玉牌丢进花丛并不显眼,埋在花叶间,也不用怕被人捡走,
    她等到谢承谨走后,再下去捡回玉牌即可。
    谢延玉将玉牌丢下去后,又在窗边站了一会。吹着风,支棱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果然没过多久,就听见李珣一行人的脚步声停住了。
    *
    与此同时,
    一门之隔的客栈走廊上,
    李珣停下脚步,垂眼看向手中的罗盘。
    罗盘上的指针原本直直地指着前方,眼看着就快要找到玉牌了,只差临门一脚,现在却突然像疯了一样开始乱转,突然就感应不到玉牌的具体位置了。
    李珣见状,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身侧的几个手下也惊愕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很难理解吗?”李珣无所谓道:“那个人不太想把玉牌给我们。”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直接按住了罗盘上的指针。
    罗盘到底也是个高等法器,指针是由玄铁锻造的,锋利得和刀锋似的,没那么容易被按住,
    但李珣偏要按住它,不仅按住了,还用了点力气,直接掰动指针,强令它指向了刚才所指的位置。
    因为强掰指针,他手指被划破,出了点血,但他一点也不在意,转过头和手下们道:“刚才指针指的地方,就这么几间房,一二三四,四间。”
    他微笑问:“你们说,东西在哪间房里?”
    这话一落。
    手下们却唯唯诺诺,没一个人敢回答。
    他们都知道自己这位主人行事作风有多像一条疯狗,即便李珣现在说话的语气还挺正常,但掰罗盘指针这种事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谁知道接下来他会不会直接把前面几间房门都踹开,挨个进去找玉牌。
    见他们沉默不语,
    李珣像是觉得无趣了一般,嗤笑了声,松开了按着指针的手:“行了,今天不踹门,看你们吓的。”
    手下们是真的害怕,
    李珣不像个正常人的时候,他们害怕,李珣像个正常人的时候,他们更害怕。
    见他这样,有人犹豫着问:“主人,那人分明是故意藏起玉牌,不想让您感应到它。您为何不挨个踹门,找到那个人,直接把玉牌抢过来?”
    李珣捻捻指尖血迹,漫声埋汰他:“直接抢么。多无趣啊你。”
    他直接把罗盘抛给这人,然后转身下楼:“走了,多开几间房,这几天就住在这,我看看这人能藏到什么时候。”
    *
    另一边。
    谢延玉听着脚步声离开,终于松了口气。
    现在就等着谢承谨离开,然后她去捡玉牌了。
    知道直接让谢承谨走没用,于是谢延玉干脆无视了他,准备直接睡觉,毕竟他在这里,应该也就是抓到好几次她去找贺兰危,所以才亲自来盯着她,她睡着后,他应该自己就走了。
    更何况,
    他明天清晨还要和贺兰危一起去看妖界的封印,
    她睡一觉,睡醒了,他肯定就已经不在这里了。
    屋子里没什么声音,
    谢延玉合衣躺上床,就只能听见谢承谨偶尔翻书的声音。
    这声音有些催眠,没过多久,谢延玉就又睡了过去。
    谢承谨坐在桌前,书摊在面前,但他基本没在看书了,
    从她躺到床上,他就在看她,原本是想看看她又要干什么,结果发现她是真的睡着了。
    她睡着后却并不安稳,一直在翻身踢被子,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
    谢承谨很难得地感到了一点意外,平日里那么安静的人,什么都是暗戳戳的,怎么睡觉能睡得这么闹腾。
    他视线扫过去,
    看见被子都几乎要被她踢到地上去了,裙摆揉皱,露出一截脚踝。
    脚踝上肿胀的淤伤已经好了很多,是他之前亲手给她上的药,带了点惩罚她的意思,动作用了些力气,因为她挣扎,所以偶尔会触碰到她没伤的地方,因为她皮肤太苍白,他按一下,就会留下浅浅的指痕。
    他顿了下,面无表情地挪开眼。
    *
    谢承谨没在谢延玉的房间留太久。
    她睡着后没多久,他就离开了。
    回到房间后,
    谢承谨稍微疗了疗伤,然后又开始处理事务,
    有些东西需要他手写,桌上备好了笔墨纸砚,他坐在桌前,提起笔,斟酌着落笔。
    大约是因为笔尖蘸的墨汁有些多了,
    他还未落笔,就有一点墨汁滴落在纸,留下一个很小很小的墨点。
    墨点还不如芝麻粒大,但落在一片空白的宣纸上,让人看着有些不舒服,
    谢承谨垂眼看着,突然想起谢延玉。
    他想起她的锁骨上那颗痣。
    那颗痣小小的,所以不怎么起眼,要凑近看,盯着她的锁骨看,才能注意到——
    所以那妖物是盯着她看了多久,才给她传那样的讯息?
    那妖物还夸那颗痣漂亮。
    漂亮么。
    谢承谨呼吸重了些,
    他从不会在意某样事物是否漂亮,但却无法自控地想起那颗痣的模样,
    她的皮肤实在太苍白,和纸一样苍白,所以那颗痣点缀在她的锁骨上,就显得非常醒目,一旦注意到了,就很难忽视。
    说不清是不是因为生气,喉咙里好像烧了一团火,以至于他有些干渴。
    他提着笔,试图在宣纸上写下些什么,
    但不知道为什么,
    她那颗痣的模样突然就在他眼前挥之不去了。
    他又放下笔,垂眼看着那张宣纸,
    好半晌,他突然抬手,把宣纸揉皱扔了。
    *
    另一边。
    谢延玉房中。
    灯火早已经熄灭,屋子里有些暗。
    月光洒落,顺着窗格映在地面上,原本是很安静的画面,然而没过多久,窗户突然动了动,从外面被人缓缓拉开,随后,一个模糊的人影顺着窗户,翻了进来。
    屋子分明在二楼,
    但这人御灵力翻窗,动作利落又安静,没有闹出一点动静。
    月光落在他脸上,将他的模样照得清晰了些——
    凤眼高鼻,貌若好女。
    漂亮温慈得像一尊神像。
    是沈琅。
    谢承谨离开的时候,在谢延玉房间外面布了结界,他进不来,所以只能翻窗,
    他安静地翻进来,然后又静悄悄地合上窗户,这才看向床榻上的谢延玉,琥珀色的眼睛柔和得像春水,眼底却压着令人心惊的病态与痴迷。
    他呼吸都急促了一些,站在原地看了她半晌,才迈步走到床边。
    然后他微微蹲下身,蹲在了床边,和她凑得更近,安静地看着她。
    谢延玉睡得不安稳,
    沈琅看了她半晌,然后指尖在她额头轻点了一下,用了个安神的咒术,然后低声道:“睡安稳些。”
    他用目光贪婪地描摹她的脸,从眉眼到鼻子,到嘴唇,几乎像蛇信一样要将她的每一寸轮廓细细舔过,但光看还不够,他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空虚,于是他又脱下外衣,安静地上了床,伸手环住她的腰和脖子,将她抱进怀里。
    他像蛇一样抱着她,乌黑的头发从肩头垂落,像藤蔓一样笼罩住她,
    他睁着眼睛,看着她的睡颜,感受着她的心跳。
    他还是觉得不满足。
    最后,他垂下头,用鼻尖贴近她的鼻尖,他亢奋得手指都在痉挛,身体战栗着,眼眶发红,水光盈盈的,几乎要兴奋到掉下眼泪来,唇瓣因为这姿势而贴在一起,时不时会彼此摩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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