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疏平顿时浑身僵硬, 他急忙心虚的收回视线,然后又暗暗看向看向江辞壑,【都看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还是又有谁cue我了?好歹来个人提示我一下啊! 】
    一看孟疏平的反应, 江辞壑就知道小财迷刚刚没认真听, 他嘴角微微一翘道,“孟员外郎就算了吧?他于点评诗词这一道上并不擅长, 不若由本王代劳?”
    孟疏平恍然大悟,【不会是让我点评诗词吧?谁这么缺德,要如此坑我啊?我不是早就说了我学问不行吗? 】
    【我就说今天叫我来准没好事儿,敢情还真是鸿门宴! 】
    这时, 下方一个新科进士开口道, “皇上, 这位大人年纪轻轻便坐上了员外郎的位置, 想来定然才华横溢,我等也十分想听听孟大人的见解。”
    来之前他都打听过了,这个孟员外郎,虽然十分得皇上看重,但刚入朝不久,学识也不太行,若是他当众把孟疏平比了下去,定然能在皇上面前留下深刻的印象,如此一来,得到赏识岂非是指日可待?
    至于孟疏平会不会丢人,那就和他没关系了,不踩着孟疏平,如何能成全他的名声?
    孟疏平看了他一眼,有些茫然, 【啊这…年纪轻轻就坐上官和才华横溢有什么关系啊,年纪轻轻当上官就一定会做诗了?那朝中的各位大臣岂不是都能成为大文豪了?拜托,这两者压根就没啥关系好吧?还新科进士呢,逻辑关系都搞不懂! 】
    【不过他谁啊他,这么点小事儿都搞不明白,这官能当的明白吗?他不会是个死读书的呆子吧? 】
    田直彦一愣,谁在说他?不过随后,他便是有些恼怒,谁是死读书的呆子了?他悄悄打量了周围一圈,却没发现其他人有任何异样。
    江辞安笑了一声,看起来对孟疏平十分欣赏,“不错不错,我也曾听说,孟员外郎当初说过,以他的聪明才智,定然是能考上进士的,只不过是父皇慧眼识珠,早早便发现了他,如今只不过是点评几句诗词,如何能难倒孟员外郎?”
    他露出期待的表情看向孟疏平,“孟员外郎,你就别推辞了,既然他们想让你点评,你便满足他们一下就是了。”
    孟疏平无语,【嚯!他怎么连我说过什么话都记得一清二楚啊?他不会变态到暗地里研究我的一言一行吧?咦惹,好可怕啊! 】
    听江辞安这么说,诸位皇子和随行来的大臣们也十分感兴趣,虽然乾祐帝挺看重孟疏平的,但要论孟疏平的学问有多少,他们还真不清楚。
    底下的新科进士有对孟疏平好奇的,也有对孟疏平不屑一顾的,认为孟疏平口出狂言,这考上进士的艰难,没考过的人如何能体会?竟然还如此这般说,大言不惭!
    他们纷纷开口,“正是,孟大人不若点评一下,也让我等见识见识!”
    “孟大人,皇上特意让您随行,想必也有意让孟大人参与,孟大人就莫要谦虚了。”
    见孟疏平低头不说话,江辞安十分得意,“怎么?孟员外郎怕了?莫非孟员外郎当初是在吹牛?”
    江辞壑不悦道,“五哥,本王已说过了,他于此事上不太擅长,五哥这般,莫非是有耳疾吗?”
    孟疏平默默点头,【就是就是,怪不得他听不懂人话,原来耳朵还真不好! 】
    江辞安笑着道,“七弟,就算孟员外郎在此道上不擅长,也不至于几句点评都说不出来吧?”
    孟疏平这小子不是很会怂恿人吗?他就要看看,这小子今天能不能下得来台,若这小子点评不出来,那可要当着这么多新科进士的面丢脸了,看这小子以后如何在这些进士出身的官员中抬得起头来。
    田知彦的脸上也有些不忿,“孟员外郎迟迟不肯答应,莫非是觉得我等的诗词做的不好,不值得点评?”
    孟疏平早就看这个起哄的人不满了,见田知彦还不罢休,也有些生气,只是因为人太多,他说话都有些底气不足,他颤着声音道,“是、是啊!”
    “既然不…”田知彦的话说到一半,就愣住了,他愕然道,“你说什么?”
    见他这不可置信的表情,孟疏平顿时觉得爽多了,他壮着胆子道,“我、我确实觉得、你的诗不好,不值得点评。”
    【不会吧不会吧?他不会以为我会顺着他说吧?他自己要承认自己诗做的不行,难不成我还要捧着他不成?做什么春秋大美梦呢? 】
    【再说了,都已经说过我不擅长了,他还要强求,就非得自取其辱是吧?那我要是不满足他,岂不是给他脸了? 】
    田知彦气的七窍生烟,这小子!这小子!简直口出狂言!便是他对外谦虚,也从不觉得他的诗有哪里差,他倒要看看孟疏平的学问有多好了!
    “噗——”乾祐帝没忍住一笑,这小子果然不肯吃一点亏!
    他努力控制住脸上的表情道,“孟爱卿,但说无妨,这诗词一道,各人有个人的偏好,你便说出你喜欢的那首诗就是了,就是你觉得他的诗不好,也可以直说嘛,他既然让你点评,还能介意你直言不成?”
    当然,他也很想知道,孟疏平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见乾祐帝都这么说了,孟疏平只好答应,“是。”
    【嘿嘿,既然他无缘无故冒出来挑我的刺儿,那就别怪我公报私仇了,不知道我这人最小心眼儿了吗?今天非得让他把脸丢尽不可! 】
    田知彦不可思议的看着孟疏平,一般这种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不都有自己的坚持吗?怎么这小子这么缺德?
    此时,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方才听到的话,应该就是孟疏平心中所想,他不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今天不会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孟疏平拘谨的看向乾祐帝,“皇上,那让他们把诗作呈上来吧,我看看。”
    乾祐帝便吩咐人,“去把他们的诗作取来,送到孟爱卿那里。”
    没多久,众人的诗作便被人拿了过来,孟疏平看向田知彦,声音干涩,“你叫什么来着?”
    田知彦已经知道孟疏平打算报复自己,虽不知孟疏平问自己的名字是打了什么主意,但他可不会傻的说出来,他动了动唇道,“孟大人,您点评这诗,不会还需要看着人点评吧?”
    孟疏平点点头道,“是啊!”
    【不知道哪首是他的,我还怎么给他挑刺儿啊?知道他的名字,我也好让他公开处刑啊? 】
    田知彦一噎,他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孟疏平,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一时之间,他有些纠结,若是不说,还不知道孟疏平会出什么招,可若是说了,那不是更方便孟疏平针对他了吗?
    这时,江辞安道,“孟员外郎,你问他名字,不会是想故意贬低他的诗吧?”
    江辞壑一笑,“五哥此言差矣,若是他作的诗当真有如此好,这么多人看着,孟员外郎又岂会睁眼说瞎话?”
    他吩咐其他人,“去查一下,此人的姓名。”
    不知为何,田知彦有些慌,他努力保持心中的镇定,不会的,不会的,他做的诗就算不是最好,也不至于那么差,就算想挑毛病,也没那么容易,想到这里,他心里安定了一些。
    片刻后,孟疏平便知道了田知彦的名字,他将田知彦的诗作拿出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等看完后,他才松了一口气,【呼!还以为他跳的这么欢,才华有多高呢,原来也不过如此,这下可以放心了! 】
    田知彦气的脸色涨红,他自认诗做的不算差,这小子不会是故意的吧?
    乾祐帝意外的看了孟疏平一眼,难不成他还是低估了孟疏平?不是说不擅长吗?怎么听起来,似乎挺懂的样子?
    看完田知彦的诗作后,孟疏平又从众多诗作中挑出三首,然后他看向乾祐帝,“皇上,我我觉得这三首诗最好,田知彦的这首最差!”
    顿时,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到田知彦的身上,那些新考中的新科进士更是十分庆幸,还好他们没去招惹这位孟大人,看来这位孟大人不但是一块铁板,而且相当记仇呢!
    更别提孟大人能成为被乾祐帝带来的唯一一位年轻臣子,想必有些不凡之处。
    当然,也有一些不太擅长作诗的新科进士松了一口气,还好有田知彦垫底,要不然他们可就要丢脸了。
    田知彦脸色铁青,本来看孟疏平没什么脾气的样子,他还以为孟疏平好对付,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光明正大的针对他!
    江辞安冷笑一声,“孟员外郎,刚刚大家都看到你与田知彦有冲突,你这针对的也太明显了吧?”
    孟疏平微微低着头,没敢对上众人的眼睛,他真诚道,“那他作的差,我还不能说了吗?”
    【刚刚我不想点评吧,他非让我点评,现在我说了自己的意见,他又说我点评的不对,他是不是有毛病啊?这么喜欢干涉别人,他怎么不自己上啊? 】
    江辞壑不悦的看向江辞安,“五哥,我看还是等孟员外郎点评完再说吧,你又没听他说完,如何就能确定他针对田知彦了呢?”
    江辞安哼了一声,“那我倒要听听孟员外郎有什么高见了。”
    乾祐帝也好奇道,“孟爱卿你说说,为什么说他的诗最差?”
    孟疏平清了清嗓子,紧张道,“他的诗辞藻华丽,但是内容空洞,微臣觉得,他矫揉造作,无病呻吟。”
    【当然,最重要的就是他得罪我了,对这样的人,我肯定是要往死里踩啊!皇上都说了,各人有个人的偏好,我就不喜欢他这人做的诗,有什么问题吗?毕竟人不咋样,作的诗能有多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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