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嫂, 我的东西你就这么糟蹋!”杜得敏只怪自己平时太好说话,才会让杜母她把的东西随意处置。
    杜母不冷不热:“你不是要结婚搬家吗,这东西放到院了里, 好搬。”
    百天没过呢。
    就急哄哄的搬到程家去,这傻子, 真当程家是什么福窝窝呢。
    杜得敏气得跟杜母大吵了一架。
    旁边。
    小程对大程说:“哥,你瞧瞧, 这后头嫂子这脾气也不和善啊。”就样模样比死去的大嫂俊一些。
    大程道:“要是我的东西被扔到院子里, 换我也生气。”
    他还是护着杜得敏的。
    小程撇了下嘴。
    得,大哥现在是被这姓杜的迷了心窍, 这老房子着火,真是一发不可收拾。
    文秀看着母亲跟舅妈吵起来,想上前拦, 被老五拉住了:“她们只是吵吵,又不会动手, 你去了反而容易伤到你, 咱们就看看吧。”
    老五知道,小姑跟杜母真打起来, 小姑肯定不是她妈的对手。
    不过,新姑父要是加入战局, 那可就不一定了。
    当然了,新姑父这是来结亲的, 不是结仇的。
    雨布掀开,桌椅一套,八成新, 还有一些矮柜梳妆台杂七杂八的东西, 都是好木料。要打一套这样的家具, 得花不少钱呢。
    程家兄弟过来帮忙搬。
    三轮车这次开到院里来了。
    杜得敏道:“轻点,别把漆磨掉了,上次搬过来,那桌角漆都掉了一片。”这是跟小程说的。
    大程心细,小程干活马虎,喜欢糊弄人。
    杜母是肯定不会去帮忙的。
    小姑子真要搬走,她才松了口气呢。可惜,今天只是搬家具,真要走,估计得等到十八号了,那天才是公公的百天呢。
    “老五,屋里还有两个小凳子,在我那屋,你搬过来。”杜得敏喊道。
    老五转身进去,她知道是哪两把小凳子。
    文秀跟上。
    杜母却是不肯,她瞧着杜得敏:“那凳子是家里的,不能搬。”
    “那是我陪嫁的。”
    “当初是你不要留在娘家的,过年那一阵人多,你把凳子都搬走了,大伙坐哪?”杜母道,“当初那是小郭同意留在这边的。”
    意思是,杜得敏一个人说了不算。
    杜得敏听到小郭这个名字脸皮一跳,她飞快的看了一眼大程。
    “大嫂,大程单位要分房子,我这陪嫁总得多带点。”杜得敏把分房两个字说得极重,“我屋里那床,领证之后也要搬走的。”
    反正,都搬走!
    不留!
    要不然,等到过年,那些侄儿们回来又是给他们用,杜得敏不愿意。她现在瞧大嫂不顺眼,大嫂生的孩子也不讨喜,她现在一个都不喜欢。
    杜母诧异:“哟,那你以后不回娘家了?这床一搬走,你回来可就只能打地铺了。”这小姑子是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啊。
    杜得敏:“这你不用管。”
    院里的家具搬到了三轮车上,运了两趟,才送到程家。
    路上。
    小程问大程:“哥,你们单位要分房了?”他怎么不知道?
    大程道:“才下的消息。”
    “有你吗?”小程担心。
    虽然他混日子,但是对这个哥哥还是有几分敬重的,毕竟,母亲死了之后,父亲另娶,后来就不怎么管他了。
    一直是大哥处处照顾他。
    大程低声道:“有我。”他看到自己的名字了。
    要不然,也不会跟杜得敏说。
    “这事,你跟杜嫂子说了?”小程皱起眉。
    这新嫂子不会是图他哥的房子吧。
    大程点头。
    这分房的事一定,他就跟杜得敏说了,要不然,他也不敢提结婚的事。
    他家老屋子虽然大,但是住得人多,他结婚那会,也只分到了一间屋子。
    某外省。
    前几天这边就下起了大雪,昨天这边出了太阳,厚雪结成冰了,别说车了,人走在雪地上,脚底都打滑。
    刘队长的的车队正是这个时候过来的。
    要是换了往日,他们肯定是要找个地方休息几天,等雪化再走。
    可这次不一样了,他们大货车的车胎子上都安装上了防滑链,在这冰天雪地里开着,嘿,没事。
    能开。
    “队长,这防滑链真是个好东西!”驾驶员一路都在夸。
    尤其是泥泞路跟雪路,这防滑链安在车胎上后,走得特别稳。当然了,队长每天都会提醒他们检查一下防滑链有没有松脱。
    安全第一嘛。
    刘队长却没有队长那么高兴,他脸色沉重:“今年的雪比往常的更大。”天气也更冷,今天是极冷的寒冬啊。
    接下来还有很长一段路呢。
    就是不知道这防滑链能顶多久。
    越往北,就越冷。
    这帽子都得用罩住耳朵的,手套更是少不了。
    动输队在省里吃了顿热乎饭,补了干粮,又补了些货,之后继续往北走,这一次要进山,给山里的队伍运粮。
    机修厂。
    家属区二栋筒子楼。
    二楼,208室。
    今天杜思苦跟余凤敏都休了假,两人来到了余凤敏分到的新屋子这边,“这墙真白,刷腻子了?”杜思苦问。
    余凤敏一脸骄傲:“那是,朱安刷了整整一天呢。”腻子粉是朱安买的,听说还是去了建材商店买的呢!
    “还有漆。”余凤敏指着屋里的那桶漆,“还是绿色的呢,很难买的。”
    绿漆?
    刷墙?
    杜思苦瞧了瞧,“这够刷吗?”就一桶?
    余凤敏道:“你不是说把前面跟后面用柜台隔开吗,这绿漆就刷睡觉的地方,刷到这,一米的地方,肯定是够的。”
    刷绿漆防脏。
    杜思苦认真的想了一下,能想到那个画面,但是吧,这跟她画出来的设计图有些出入啊。
    “凤敏,不是说今天打家具的过来吗?”
    “对啊,该到了。”余凤敏走到门外,往下头看,没人啊。
    她说道,“不知道是不是被保卫科的挡住了,我去那边瞧瞧。”她自个去就行了。
    杜思苦就留在了这边。
    过了好一会,余凤敏才回来,她带了两个人,一个就是之前说好的雷木匠,个头不高,方脸,话少,闷头往前走。
    他身后跟着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皮肤白净,跟雷木匠差不多高,手里提着工具。
    “这是雷木匠,”余凤敏介绍,“雷木匠,这是杜师傅,等会你就按她说的打家具,知道吗?”
    雷木匠闻言一惊,抬起头看着杜思苦:“你也是木匠?”
    怎么这么年轻。
    杜思苦道:“不是。”她拿出设计图,给雷木匠看,“这边打一排柜子,中间留空,床这边是这样的……”
    木匠打的家具都是实木的,有些老派的用的是榫卯结构,安全得很。
    余凤敏家是个直筒大开间,不算特别大,索性就给用了箱装式的床,能放被子。榻榻米不好搬,这个箱装式的大床能移动。
    雷木匠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就没见过这样式的。
    杜思苦道:“门旁边这边,打一排鞋柜。”她报了尺寸。
    然后还有餐边柜,不是那么个叫活,但是有这个功能,还有桌子,当然也是四方桌,不过,椅子形装得改一改,合上就是个几何型,不占地方。
    余凤敏听了一会,越听脑子越糊弄。
    椅子怎么还能收起来?
    杜思苦说的家具的样式都最普通的,不出格,但是功能多。她是这么想的,用让余凤敏试试,要是好用,回头等她分了房,再做一样的。
    对了,要是余凤敏搬了新家,她打算送余凤敏一个礼物:床垫。
    席梦思的床垫。
    现在可没有买的,杜思苦决定自己做。
    不就是弹簧吗?
    加一点填充材料,还有面席梦思最上面的包裹面料。
    应该不难。
    弹簧用金属丝来做,缠绕定型就可以了。
    “这位杜同志,你说的这些我没做过,我觉得有困难。”雷木匠直摇头。
    杜思苦回过神。
    只见她把设计图翻到后面,这可不是一张纸,而是像本子一样的好几页纸,用订书钉给订出来了。
    她翻到后面,“您瞧瞧,这后面我还拆解了,木板上标了尺寸,你先把木料打出来。”
    雷木匠一看,这可真详细。
    简直就是手把手的教怎么做了,可是,这怎么有钉子?
    “杜同志,这家具咱们用钉子?”
    雷木匠眉头就没松过。
    杜思苦:“这是初稿,您要是觉得不适合,就帮着改改。”她现在钳工的技能可是掌握了八□□九了,这测量,这眼力,不说别的,瞧一眼就知道得差不多了。
    熟能生巧可不是假的。
    “那行。”雷木匠瞧着纸上的尺寸,脑子里慢慢有了形状。
    这图纸可是好东西。
    先记下。
    “雷木匠,您这边有木料吗,什么时候开始做?”
    “等会我去把木料拉过来,木料来了就能开始做。”下午就能开始。
    下午。
    雷木匠动工了。
    隔壁210。
    锯木头的声音响了有一阵了,宋良实在是坐不住了,只见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到底是哪家,闹成这样?
    走了两步,就到208那边的门开着,木屑从里面的屋里飞了出来。
    宋良走到门口。
    屋里。
    杜思苦正在雷木匠旁边帮忙,当然了,她这是一边帮忙一边偷师。这木匠瞧着还真不难呢,说起来,木匠的有活钳工也能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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