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十几块钱的事, 亏不了多少。”
    饭店的菜味道不错,小刘闷头大吃,添了三碗饭, 杜思苦跟余凤娇胃口小一些。吃完后,杜思苦送余凤娇回了邮局, 防滑链则是直接送了过去。
    到了邮局,余凤娇给杜思苦开了一个收到防滑链试用的单子, 有这东西, 下次就算余凤娇不在,杜思苦也能过来把这防滑链收回去。
    “谢谢凤娇姐。”
    “凤敏那边还需要你多照顾照顾。”
    从邮局离开后, 杜思苦看时间还早,跟小刘就去了煤厂,坐公交去的, 让售票员给了两张发票。
    到煤厂的时候已经四点多了。
    “同志,请问卫东同志在吗?”
    “你找卫东?你是她什么人啊?”煤厂的同志问。
    “我是他邻居, 上回我跟我哥来找过他的。”杜思苦道。
    两家隔得不算近, 但是都在铁路家属大院这边,算得上邻居。
    只是邻居啊
    煤厂的同志颇为失望, 上次就有个姑娘过来找卫东,她说自个是卫东对象, 来了好几回。
    “卫东调到外地了,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煤厂的同志瞅了瞅杜思苦, 忽然问,“你是他邻居,这你都不知道?”
    杜思苦还真不知道, 去外地出差了?
    上回不是说卫东跟于月莺处上了吗, 这怎么突然出差了?
    “我在厂里工作, ”杜思苦指了指自己的衣服,“住宿舍,有一阵没回家了,还不知道他家的事呢。”
    她道,“今天也是有工作上的事来找他。”
    “工作上的事?”煤厂的同志稀奇道,“我们煤厂这边用车少,送煤板车跟三轮车多,跟你们机修厂没那么多合作机会啊。”
    杜思苦的蓝色工作服前面印着机修厂几个字呢。
    “你们就没有运煤的拖拉机?”杜思苦问。
    “有是有。”煤厂的同志道,“你问这个做什么?”他们煤厂是有煤矿的,平常的煤都是从煤矿用大货车跟拖拉机拉过来的。
    杜思苦让小刘拿出防滑链,“这个防滑链,天气不好的时候安在车胎子用的,这个安装方便,这个有挂钩的朝外,另一边朝里,安好后,把挂钩扣上就可以了。”
    这个是通用款,比大货车的那种安装方便。
    煤厂的同志听了后,直摇头:“你说了我也不懂。”
    他又没上过几天学。
    杜思苦叹了口气,“行吧,既然卫东同志不在,那我们就先走了。”
    煤厂这边是没戏了。
    小刘嘀咕了一句:“免费的东西也不要。”
    啥?
    免费!
    煤厂的同志一下子来了劲,“小同志,你这东西是免费的啊?”
    杜思苦停住,“对,免费试用一个月,不要钱,要是觉得不好用,退回来就行。”
    “那我们要!”
    免费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煤厂的同志道,“你等会,我去叫懂车的人过来。”说完,便飞快的窜回煤厂。
    过了一会,煤厂的同志带着人过来了。
    “伍师傅?”杜思苦认出了来人,正是上回用拖拉机运煤的伍师傅。
    “你是……”伍师傅瞧着杜思苦也觉得眼熟。
    好像在哪见过。
    “我是小杜,上回我大哥带我过来的,跟卫东一块,”杜思苦压低声音,“去的纺织厂送煤。”那回运煤回来,没听说出什么问题。
    “想起来了,”伍师傅笑了,转头问煤厂的同志,“你刚才是说什么免费的东西?”说有个冤大头,白送东西来了。
    煤厂的同志道:“防什么链。”
    “防滑链。”杜思苦把防滑链拿了出来,递给伍师傅,“放在车胎上的,到了冬天要是下了大雪结了冰,用这个车胎子不会打滑。”
    既然是认识的,那就好说了。
    防滑链顺利的留在了煤厂,同样的,伍师傅也打了收据,签了字,说收到防滑链了,还详细的写了日期,试用一个月。
    杜思苦怕伍师傅不会安装,还特意教了好几遍,后来还跟伍师傅去了煤厂里头,帮着安在了拖拉机的轮胎上,后来又让伍师傅自己取下来,再安。
    试了三回,伍师傅已经熟练掌握安装技巧了。
    “伍师傅,我一个月后再来拿。”
    “好。”
    “小杜,晚上就别走了,在咱们食堂吃饭吧。”白用小杜的东西,伍师傅怪不好意思的。
    “伍师傅,不用,我们还要去赶最后一班车呢。”
    杜思苦跟小刘走了。
    最后一趟去机修厂的车没赶上,到是坐上了另一路车,搭了一半的路,后面一半是杜思苦跟小刘两人慢慢走回去的。
    到机修厂的时候,已经六点多快七点了。
    本来可以快些的,可是下车的时候起了大风,像是又要变天。
    “小杜,有你的包裹。”保卫科的同志见着杜思苦就把包裹拿了出来,“来,签个字。”
    杜思苦签了字,“谁寄来的?”
    “你三哥送过来的。”保卫科的同志没忍住,“好像你家亲戚又有谁没了。”
    ?
    杜思苦愣了一下,“没听说啊。”
    “信里写着呢。”
    杜思苦赶紧拆了信。
    保安亭外光线暗,杜思苦跟小刘去了保卫科的休息室,就着这边的灯把信看完了。
    于月莺她爸没了。
    挺突然的啊。
    三哥给她写这封信,就是告诉她,过年的时候于家两个表姐表妹可能会在他们家过年。
    过年啊。
    杜思苦把信收了起来,数数日子,还有一个多月吧。
    这小姨一家跟杜思苦没什么太深的感情,甚至还有些许不和,不过,人死债消。
    杜思苦从保卫科休息出来的时候,碰到吴队长了。
    吴队长瞅了她几眼:“这次请几天假?”
    “不用请假,我是外出,明天还要带小刘出去跑一趟。”杜思苦道。
    不用奔丧啊?
    吴队长琢磨着:那信里说的人估计是远亲。
    铁路家属大院。
    杜家。
    杜老三搬了一下午的家具,不光要搬出去,还要摆好,还得用雨布蒙着,怕刮风下雨淋着家具。
    杜母心疼儿子,本来还去了外头想叫人过来帮忙,可这会都没下班,再就是老的,也不敢让老人搬啊。
    杜老三把用雨布把家具蒙得结结实实的,又用绳子捆了一道,确定好了,这才到屋里,灌了半肚子的水。
    累死人了。
    “妈,晚饭我就不吃了,等会就走。”杜老三道,“明天还要上班呢。”
    他准备休息一会就走。
    杜母听到这话,去了厨房,把中午剩的那点吃的都给杜老三热了,像是小半盘子腊肉,还有一点火腿肠什么的。
    又把剩饭蒸了蒸。
    老五跟文秀放学回来的时候,杜老三正在桌边吃饭,盘子里的腊肉还剩两块,进到院里就闻到香了。
    “妈,你可太偏心了,怎么还给三哥开小灶。”老五道,“我也要吃。”
    过去剩下的两片腊肉,她吃了一片,另一边捻着要给文秀。
    文秀摇了摇头:“我不吃。”
    原来家里不是没有好东西,是舅妈没拿出来。
    文秀早就猜到了,可如今看到,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杜老三吃完,在水壶里装满水,“我走了。”
    要回厂里去了。
    “三哥,外头刮着大风呢,雨伞不顶用,你把雨衣带去。”老五说。
    杜老三笑着摸了摸老五的脑袋:“知道了。”
    他去了杜奶奶屋,跟杜奶奶说了一声,然后才走。
    杜母送完老三,回来找老五:“你那红布去哪了,你屋子里怎么没有啊?”她都找遍了。
    老五:“那是三哥送我的!”
    她带到学校去了,跟同学们分了!有几个手艺好的女同志,要帮他们做成袖彰,做成旗子。
    那么漂亮的红布,不用可惜了。
    杜母:“你放哪了?那颜色鲜亮,明年出了孝我准备给你做身衣服呢。”
    “妈,我不缺衣服,那红布我用了,没了。”老五扭头往杜奶奶屋里去了。
    屋里。
    文秀坐在屋里,听着外头的动静,等着母亲回来。
    屋外在热闹属于舅舅家的,不属于她。
    她妈说,等到了一月,她们就可以搬走了。
    机修厂。
    何主任一直在车间,等到天黑了,又去了一趟机修厂大门口,朝外头看了又看。运输队的刘师傅还是没有来。
    他又去了保卫科的休息等了一会,等到九点,这才死心的回去了。
    长得一副老实样,没想到是个骗东西的。
    何主任郁闷了一晚上。
    到了第二天,他心情还是差得很,到了车间,便问,“小杜同志来了吗?”也不知道昨天小杜同志去外头,有没有拉到单子。
    “没来呢。”
    正说着呢,就看到杜思苦过来了,“何主任,事情办妥了。”邮局跟煤厂的防滑链都送过去了,现在就看天意了。
    “都办妥了?”何主任怀疑的看着杜思苦,“你没糊弄我吧。”就一天,还跑了两家,还把防滑链给推销出去了?
    杜思苦:“免费的东西,大家都爱用。”
    如果是收费的,那估计就没什么人愿意要了。
    何主任一想也是。
    外出信写的是两天,本来,杜思苦准备再拿一两套防滑链,去别的厂子看看。可没想到早上起来变天了。
    风刮得树都弯了,要是再下雨,只怕这伞都握不住,又要淋成落汤鸡。
    杜思苦的病才好,可不想又被淋出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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