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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月莺是一号搬过来的, 2号早上天还没亮就开始干活,到晚上九点多才能休息。今天又是早早起来,跟个陀螺似的就没休息过。
    辛苦不说, 还费手。
    于月莺想走了。
    只是一个临时工,又不是什么正经的铁饭碗。
    于月莺心一横, 去找了后厨正在准备晚上菜单的看朱婶。
    朱婶看到于月莺,说道:“你来得正好, 等会活干完了, 我领你去趟派出所,把这寄挂户口办了。”
    中午的活忙完了, 下午能休息一天,三四点的时候开工做食堂晚饭的准备工作。
    于月莺一愣,然后点点头:“好。”
    办了寄挂户口, 她就能长久的住在城里了,不会被轻易的送回老家去。
    她再咬咬牙, 干几天。
    机修厂, 仓库。
    袁秀红又看到了油桶边的水渍,外头下了雨, 仓库里拿东西的人鞋子是湿的,沾了水很常。可是像这样一大片的, 就不对劲了。
    今天谁过来呢?
    袁秀红去查看了一下今天的出进货单跟出货单。
    又对着时间仔细的找了找。
    今天三车间的人来得最多。
    再就是仓库的几个搬运工,不过搬运工都是厂里的老员工了。
    正想着, 仓库主管(钟主管)过来了,二号仓库那边在清单货物,人手不够, 让袁秀红过去帮忙。
    又是二号仓库。
    袁秀红把自己这边的东西摆放好, 仔细的锁上仓库的大门, 这才跟着钟主管去了二号仓库,机械厂的同志来这边拿零配件了,要把账算清楚。
    二号仓库的库管段文曼同志,在算账上一向马虎。
    这几次都是把袁秀红叫过来帮忙的。
    段文曼看到袁秀红倒是热情:“小袁,来了,这次可要麻烦你了。”
    面上亲亲热热的。
    袁秀红:“我都是听主管安排,等会点完数,我就回去了。”
    这次段姐可别想像以前一样,把她留到账目点完,之后还要她把二仓库所有的配件、零部件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点一遍。
    段文曼看向钟主管。
    钟主管道:“这次机械厂的同志要货急,这才找小袁过来帮忙的。小段啊,你是干不来仓库的工作,要不给你调个岗,去干别的?”
    段文曼的公公以前是二车间的领导,不过现在退下来了,这能使的人脉关系就淡了。
    钟主管就瞧着段文曼在二仓库呆着不合适了。
    段文曼勉强挤出笑,“主管,我最近在扫盲班学习呢,以后这数目肯定不会搞错的。”扫盲班的老师真是的,这几天不知道在教什么东西,算数都不会教吗?
    机修厂,传达室。
    “去化工厂出差的几位同志回来了。”
    “人呢?化工厂这边还等着回话呢。”
    传达室的去找了一圈,结果发现出差的几位同志这会都没来上工,打听过了,说是明天才过来上班。
    那明天才上班,那就明天给化工厂的回电话吧。
    江原化工厂。
    那边的同志等了一天,都没等到机修厂回过来的电话。这机修厂的同志没回去?还是路上出事了?
    化工厂那边挺急的。
    下午,下班的点,又给机修厂这边的同志来了电话。
    “宋同志跟阮同志他们回来了,明天才上班,等明天我再让人去跟他们说。”机修厂这边的同志说的。
    化工厂那边道:“你们厂长在吗?”
    又找厂长?
    机修厂的同志问:“您找厂长是?”
    “我们化工厂准备派几位同志去机修厂开发合作项目。”
    这会厂长已经下班了。
    传达室决定明天一早去厂长办公室报告这个消息。
    派出所。
    朱婶跟于月莺从派出所出来,发现外面下了大雨,雨点噼里啪啦的,走在路上的行人,裤脚鞋子全被打湿了。
    朱婶出门的时候就带了雨伞,那会是小雨,没用上。
    朱婶撑开伞:“小于,我们该回食堂了。”
    于月莺犹豫不前,“这么大的雨,我们再等等吧,等雨小一些再走。”只有这屋檐下才溅不到雨,要是走在雨里,只怕等回到食堂,裤子下面一截都要湿透。
    “带了伞,怕什么。”朱婶皱眉看向于月莺,“食堂下午六点开饭,这会可不早了,咱们得赶紧回去干活。”
    要是迟了,那工人去食堂打不着饭,不得饿肚子吗?
    这衣服打湿又算什么。
    朱婶从杂工干到大厨,靠的就是这份口碑跟吃苦。
    朱婶都站到雨里了,于月莺还在屋檐下。
    “小于,你还站在那干什么!”朱婶的好性子在这会都有些火大了。
    于月莺看着身后的派出所,想着寄挂户口只是资料交上去,还没办下来。她一咬牙,冒雨冲进了朱婶的伞下,解释道:“我寒气重,怕冷,我怕淋了雨回去病了。”
    原来是这样,朱婶的脸色好了些,之后打伞的时候把伞往于月莺倾斜。
    等回到铁路食堂,于月莺只有鞋子跟裤脚湿了,而朱婶的半个肩膀都淋到雨了。
    朱婶回到食堂就换了工作服。
    于月莺回到那阴潮湿冷的的宿舍,换了双鞋子,拖了很从,听到外头有人过来喊了,这才慢吞吞的走出去。
    跟着去食堂干活。
    晚上,雨更大了。
    杜思苦在宿舍织毛衣,用的是最普通的平针织法,这样织最快。她按照张阿姨的意思,先把毛衣的上身部分织好,最后织袖子。
    她喜欢宽大一点的毛衣,织的时候多数了几针。
    余凤敏坐在旁边床上,织围巾,估计明天就能完工了。
    “秀红呢?”
    “说有东西落到仓库了。”
    话音刚落,袁秀红就回来了,她脚上穿着胶鞋,手上拿着还在滴水的雨伞。伞刚才在宿舍门口甩过了,可是雨大,这伞上还是有雨水。
    “东西找着了吗?”杜思苦问她。
    袁秀红点点头:“找着了。”说着把伞放到门后,走到床边,换下胶鞋。
    余凤敏看着窗户,“等天冷了,得把窗户再糊一层报纸。”这窗户缝漏风,要是到了冬天,肯定冷得很。
    她说完忽然看着杜思苦,“要不冬天咱们买个小炉子,在屋里烧火吧。”
    杜思苦:“我问过张阿姨了,以前宿舍有人用炉子烤火出过事,现在管得严,不让用了。”烧炉子要用煤,容易一氧化炭中毒。
    至于柴火,烟大,肯定是不让烧的。
    余凤敏嘀咕着:“以前上学还有寒暑假呢。”天冷天热都不用去学校,夏天在家摇着扇子吃着西瓜,冬天窝在暖和和的被窝里,要么就是在炉子边烤火,多好。
    现在上班了,还得挨冻。
    杜思苦加快了织毛衣的速度,她想在熄灯前多织一会,窗户外头的风声又大了些。
    估计又降温了。
    先把毛衣织好,再去做棉衣棉裤。
    至于棉鞋,杜思苦想等发工资后买双大一点的胶鞋,然后在里面做个棉花鞋套,塞进去,冬天穿。
    胶水防水,棉布鞋外面可不防水。
    至于皮靴,太贵了,不敢想。
    铁路食堂宿舍。
    于月莺躺到硬板床上的时候,已经精疲力尽。
    真是太累了。
    也不知道朱婶是看重她,还是故意折腾她,洗碗就摆了,洗菜切菜这样的洗,朱婶都要扔给她。
    于月莺在家都没这么辛苦过。
    屋外的风从门缝吹进来,于月莺缩了缩身子,身上的被子薄了。
    老家太远,要是寄被褥过来,那不知道得花多少钱。
    于月莺想了想,决定还是明天下午厚着脸皮,看能不能让姨妈家匀一床厚被子出来。
    杜家。
    杜母听着屋外咆哮的风声,起来去每个屋子看了一遍,窗户都关上了,插栓挂得牢牢的。之后,她又去了西屋。
    这个屋子现在堆满了东西,上下铺上的被褥都掀了,上面放满了东西,之前杜得敏放在院子里的桌椅,都被杜父搬到了这个屋子里,摞着放的。怎么说呢,现在这屋里是没有下脚的地方了。
    压根就住了不人了。
    这前这屋里的书桌移到老五现在住的屋了,老五现在住的是老三以前的屋,这屋现在只留了一个床,另一张床把床架拆开收起来了,还在屋里放着。
    老五在那屋里住,书桌柜子都有,就是挤了些。
    这两天下了雨,这家具不挪回屋怎么办呢?
    真让东西泡坏了?
    杜父杜母也不是浪费东西的人,再说了,杜得敏现在病还没好,杜父心里那关过意不去,有些事还是依了妹妹。
    “也不知道明天下不下雨。”杜母忧心道,“老三去拖拉机厂说当临时工,这衣服被褥都薄了,要是明天不下雨,我给他送过去。”
    要是下雨,怕被褥淋湿。
    杜父问:“老四不也是没带厚被褥吗?”
    杜母:“她是正式工,工资高,她会自己想办法的。”这老四又不往家里拿钱,再说了,老四是姑娘家,知道冷热。
    杜父道:“天冷了,要是不下雨,你把老四的厚衣服收拾一下,给送过去。”
    老四还是姑娘家呢,冻着不好。
    杜母应了一声。
    脑子里想了半天,也只想到了老四在衣柜里的一件穿了四年旧袄子,那件衣服放哪了?今年夏天也没拿出来晒吧。
    不知道有没有味。
    老五的衣服都在衣柜里,一个是前年做的厚衣服,是一个去年杜奶奶给买的新棉服,衣服多,有得穿。
    老大在部队,不用操心。
    老二那边说是寄了老杜的去年发的绿色大棉服过去,新衣服不会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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