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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翰·竇感到划过头皮的风、在心里悄悄笑了起来:
    【结束了。】
    看起来不使用迷狂带回活的[客户],也没有自己想像中那么难。
    下一刻:
    砰!
    [客户]的身体在撞击下拧成了反向的“c”字型--
    “哇!”
    约翰·竇的左肩像是撞钟的圆木、正中[客户]胸骨下的剑突--受到压迫的胃部翻涌,让酸水直直反衝食道、喷出口鼻;这也是约翰·竇第一次听见[客户]的声音。
    比想像中还要年轻,但又有些哑。
    下潜--
    他屈起的左腿蹬动著地面、另一边腿迈出弓步:弯下腰、让两只臂膊化作巨大的双钳。鼓胀的股四头肌,把西裤的裤腿绷出浮凸。
    抱摔--
    成千上万次的训练,使得约翰·竇的启动如同贴著水泥飞行、甚至脱离了视野的动线;而臂展和体重的巨大优势,让他轻而易举地把客户的两条腿圈进怀里。
    咚!
    两个人一同砸进了打开的电梯门中。
    ---
    约翰·竇猛地蹬直双腿,將被破坏了重心的[客户]抬起--接著,將她连带著自重、猛地往地面上摜去:他一只脚踩在电梯里、撞得整间电梯摇摇晃晃。
    咚!
    [客户]在落地之前扭转上半身、用肩膀承受了与水泥之间的撞击:躲开了颈椎折断的命运。
    但还远没有结束。
    约翰·竇没有继续转换身位、寻求在上位用柔术降服[客户]的打算--就算对方明显没有地面缠斗方面的经验。
    用绞技勒昏对方很简单,可约翰·竇不打算那么做。[客户]活著就好,但需要用暴力去除她继续逃跑的机能和意愿。
    他单膝压住[客户]身体的中线,隨后上半身忽地伏低、抬起半曲的手臂:
    咔。
    软的断裂声来自[客户]的鼻樑。约翰·竇那破烂风衣的肘角上,悄然染上一抹暗红:刚刚他隨著下压,往对手的脸上打了一个十二点垂直砸肘。
    咔!
    又是一声脆响。这次来自於约翰·竇的第二次横向肘击、与隨之飞出四溅的断齿--人最坚硬的骨骼碾过女人的口鼻、血液喷上他不带表情的脸:那蒙著灰霾的双眼里,没有些许的感情。
    [客户]不分男女,不分老幼。对约翰·竇这样的外勤来说,性別与年龄都完全不在考量的標准之內:
    进入肉搏阶段后、只有如何更快地瓦解对方的反抗能力这点,才是他全部的思考方向。
    咕-咳!
    血水与过多的唾液在[客户]的口腔里翻卷,倒灌进气管、呛得她几乎窒息:
    但接著,她连被自己的血液呛死都做不到了。
    约翰·竇在[客户]的身体上膝行、直到將两边膝头分別压住她被碎牙划得稀烂的口部,与喉头。他开口了,声音里带著气喘与痰音,那是老菸民在剧烈运动后的声响:
    “我大学打过ncaa的锦標赛,在亚利桑那州;中文是全美大学体育协会。轻重量级、没拿过牌,只有摔跤第四名;但是很够用。”
    他望著那双因充血而逐渐溢满红色的眼白,还有变得青紫的脸孔;从后腰重新掏出配枪、按开保险,抵在客户的额头上:
    “后来还学了散打、巴柔、桑博和泰拳。拳馆的人都说我该去打综合格斗比赛...那时候我还没干这行。”
    他並不觉得[客户]还有余力分辨自己所说的话,但约翰·竇就是爱和这样的对象聊天。
    第一,是为了转移对方的注意力:虽然档案上没有记载,可若是[客户]身上的迷狂表徵已经显现、分散对方的注意力便有利於降低表徵强度,甚至抑制。
    第二则是...约翰·竇確实有段时间没和其他人好好谈心了。
    平时的他並不爱谈论自己--至少看著李查克那张脸,他是开不了口的--但面对之前那些客户的尸体却能够侃侃而谈:根据人力资源经理为他指派的心理治疗师所说,这是安全感缺失的一种表现。
    但心理治疗师究竟真的是“让约翰·竇找到自我疗愈的方法”;还是进一步挖掘他的心理创伤、好增强迷狂表徵的强度...约翰·竇自己是搞不明白的。
    这次不是尸体,对他来说也算是个突破了:
    或许是因为对方的年纪...看起来那么年轻,在办公室呆的那些年月、令[客户]的脸上还带有些许的稚气--
    ---
    嘶--嘎。
    身下的[客户]逐渐发出不似人声的怪响;窒息已经令她濒临死亡。
    约翰·竇忽然转开了身体重心,把重量放回抵在地面的脚尖:
    “给我真正的包裹,你能活著走。你入行太短,也没做过外勤。藏不住的。”
    这是假话、但也带著点真:他需要的不仅仅是包裹,还有信息--以及获得信息之后的保密性。至於为什么还和[客户]说这么多...约翰·竇或许也搞不懂,可能是心理治疗师真的有所帮助吧。
    如果这个包裹背后真的藏有什么秘密...[客户]必须跟他们一起行动,她和她所知晓的讯息、可能会是一张意想不到的底牌。
    嘶--
    重新又能呼吸了的[客户],浸泡在汗水与血液里、贪婪地把面前的氧气通通吞进肚子里。可这种贪婪,並不能遮盖她想要表达的欲望--
    刚刚吸了两口气,[客户]便含著断齿、模模糊糊地开口:
    “能...能活?”
    “...怎么...因为--因为你女儿如果还活著...就跟我差不多大...之类的...吗?”
    “...而--而且,我他妈的...他妈的很厉害吧...你这条老狗,这么大优势...我都差点跑掉了--”
    她满脸涨得通红,捂著侧肋--肋骨已经在刚刚的搏斗中折断;[客户]猛地吐出一口带著断齿的血水:
    “...厉、厉害到你都移情了...想把我想像成你女儿...”
    “...所以...要放我一条生路...?太老土...了吧...”
    “笑死...笑死人了...哈哈哈哈...”
    笑声带著痰音,鸭叫似地嘎嘎响。
    约翰·竇的脸依旧是如塑料膜具般的凝固,没有一丝波纹。
    “很--很奇怪吗...?约翰·竇....我看过你的档案...你--”
    咚!
    [客户]最后还是没有机会把话说完。
    约翰·竇攥紧的拳头砸中她的下巴,让她就此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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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翰·竇提住[客户]的后领、拖进电梯间,让晕厥的她背靠在电梯按钮下。
    这里確实是个安静的小区--就算之前的殴斗吵闹成那样,现在约翰·竇却听不见丝毫的人声。李查克的选点很正確:
    甚至有些太过於静謐了。这个小区里真的还有人在生活吗?
    他吸了吸鼻子,又用手背抹了抹:
    在工作中聊天,果然是个很大的错误--完全破坏了约翰·竇成功活捉[客户]所带来的些许满意。
    叮--砰!
    在铃声中、电梯门打开了;[客户]没有意识的身躯砸在电梯地板上,发出一声巨响。
    约翰·竇看了眼她:[客户]嘴里又涌了滩血水、淹在电梯外头。
    咔--
    老旧的电梯门缓缓相合、撞上[客户]绷直的腰部之后,又重新收了回去。
    砰!
    约翰·竇隨手把失去意识的[客户]整个搬进电梯里,狠狠砸下了电梯的紧急止动按钮。
    看著[客户]那张血肉模糊、面目全非的脸,约翰·竇摇了摇头、从胸袋里拿出在搏斗中挤扁的烟盒。
    稍稍的犹豫过后,他还是拿出一根、叼在嘴里;滤嘴变成扁圆,菸丝也有些散了。
    这一连串的追击和搏斗,连约翰·竇也感到疲倦;杂乱髮丝黏糊糊地贴在脸上。
    电梯內壁上有一个凹槽、拢成模糊的长方形。那里似乎原本嵌著什么通知,可现在,那张纸正面朝下地泡在污水里、带著粉色。
    约翰·竇並没有把那张黏糊糊的a4纸捡起来看--和搭档不同,他並没有那么多的好奇心。
    他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弹开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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