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缓缓將盒子打开,太后看到之后,略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
    虞江寻適时站起来,乖巧解释:“臣妾得知太后平日礼佛,所以特意准备了这一串佛珠,请护国寺的大师开了光,刚好赶在您的寿辰前送来。”
    太后锐利的眼神总算缓和了下来,带著些许温和。
    “你有心了。”
    说罢,太后招招手,宫女將佛珠递了上去。
    太后刚从她的手中接过,紧接著动作一顿。
    太轻了,这一串佛珠摸起来就没什么质感。
    太后摸过的佛珠许多,只这么一感受,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隨后,她仔细看了看。
    皇后注意到了太后的动作,脸上笑意顿住。
    “太后,怎么了么?”
    萧胤不解地看过去,虞江寻一时也不清楚太后怎么了。
    太后面无表情地捻了捻佛珠,问:“这佛珠,你是从哪得到的?”
    这是萧胤给她的,虞江寻当然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
    虞江寻正想编造个理由回答,德妃忽然开口:“难道太后是觉得这佛珠有问题吗?”
    太后方才眼中的那一点温和不见了踪影,脸色阴沉沉的。
    “这佛珠,哀家怎么看都觉得像假的。”
    一语激起千层浪,眾人一片譁然,有看向虞江寻的,有看向那串佛珠的。
    德妃错愕地眨眨眼,“怎么会?虞妹妹不能准备假的东西给您啊,太后是不是看错了?”
    太后冷笑一声,她倒也希望自己是看错了。
    虞江寻浑身僵硬,听见德妃说的话,心中顿时有了答案。
    萧胤为她准备的东西肯定不是假的,她收到后也一直好生存放,唯一能出现问题的时间段,也就是在虞江寻主动把佛珠交出去的时候。
    这件事十有八九是德妃动的手脚,毕竟她现在对自己误会颇深。
    虞江寻只是没想到,德妃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这上面动手。
    萧胤紧紧蹙著眉,道:“怎么可能。”
    太后睨著他:“哀家知道陛下宠爱虞修仪,不愿意相信她会送假的东西给哀家,可事实就是,这珠子就是假的!”
    说罢,太后直接將佛珠狠狠摔到地上,这些劣质的珠子顿时摔碎开来,內里迸溅出些许染了色的粉末。
    宫女连忙上前,將碎掉的珠子捡到手心,捧著给太后看。
    太后捏起一小块捻了捻,瞬间碎成了粉末在她的指尖。
    “这东西,是用什么粉末凝固製成的吧?哀家第一眼就看见这珠子糙得很,还格外的轻,怎么可能是什么好东西!”
    隨后,宫女又展示给皇后和萧胤去看。
    萧胤拿起来仔细看了看,道:“怎么可能......”
    太后有些生气,说:“陛下如此肯定,难不成这东西其实是你准备的,虞修仪她压根不曾为哀家准备寿礼,只想著借献佛是不是?”
    萧胤一听这话,下意识否认:“不是,只是虞修仪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想来这佛珠是被人调换过的。”
    虞江寻快步走到殿中央,一旁的萧承熙看著她就这么跪了下去。
    “太后,臣妾就算不孝,也绝不会拿这种东西糊弄您的啊!原先的佛珠的確是真的,是拿去护国寺开过光的,臣妾仔细检查过,绝对错不了!今日是有人故意將臣妾准备的寿礼掉了包。”
    太后看著她,忽然就想起了前几日昭妃拉著萧姝月找她时说过的话。
    萧姝月的確得了风寒,数日才好。
    又说她是不祥之身......
    原先太后还为了萧胤,肯维护几句虞江寻,如今看到这假佛珠,深深的失望涌上心头。
    她沉声道:“怪不得宫中传言你是不祥之身,谁接近你只怕都没什么好事!”
    虞江寻皱眉。
    不祥之身?
    德妃这时站了起来,格外惊讶地说:“太后,您方才说不详?臣妾养的猫,在这后宫好几年了都没什么事,结果前两日偏偏死在了清寧宫门外!”
    太后一听她这话,顿时变了脸色。
    老人本就容易相信什么鬼神之说,再想起之前昭妃的话,与德妃死去的猫联繫在一起,她看著虞江寻身上,顿时飘散著什么妖媚之气。
    太后看著萧胤,意味深长地说:“先帝择选妃嬪的眼光,可是要比你好多了。”
    萧胤紧紧蹙著眉,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若是直接说这佛珠是他准备的,绝对不是假的,太后只怕依旧要厌恶虞江寻。
    可若是不说,虞江寻就要被这么冤枉......
    正当萧胤陷入两难境地时,萧承熙看了许久,忽然站了起来。
    “皇祖母,儿臣想,这件事您的確是冤枉了虞修仪。”
    他的嗓音又轻又淡,就这么在宽阔的宝庆殿响起,一时间,眾人皆诧异地看向这位太子。
    太后眸光微动:“哦?此话怎讲?”
    萧承熙淡淡道:“方才儿臣身边的下人在来的时候,经过偏殿,在圆柱下捡到了一串佛珠,原以为是哪位娘娘掉下的,暂且收了起来,待寿宴结束后一一问过。”
    他顿了顿,轻飘飘看了虞江寻一眼。
    “儿臣方才听了半晌,忽然想起此事,刚好捡到的是一串佛珠,想来就是虞修仪为您准备的那一串。”
    说罢,萧承熙身边的下人上前,果真从袖口中掏出一串佛珠。
    虞江寻打眼一瞧,登时愣住了。
    因为那佛珠珠子的样式,长度,的確都是和萧胤准备的那串一模一样的。
    太后难看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
    下人自觉地把佛珠递过去,太后接到手里,隨意拨弄两串。
    虞江寻盯著太后的表情,发现她似乎有些满意,这颗心这才慢慢放了下去。
    太后勉强道:“这串佛珠成色颇好,只是,如果这串才是你准备的,为何那盒子里装了一串假的?”
    这时,一旁的舒昭容开口了。
    “臣妾想,今日送给太后您的寿礼如此之多,这些宫女太监忙的不可开交,寿礼眾多,不小心掉在地上一样也是有可能的,到时候再次核对寿礼时,发现虞修仪的木盒空了,时间紧迫,难以找回,又不想挨罚,就只好临时找了串假的,试图以假乱真......”
    听罢,太后顿时看向方才递上来寿礼的宫女。
    宫女手中的盘子摔落在地,她扑通一声跪下,惊恐道:“不是奴婢!奴婢並不知这木盒里的佛珠会是假的!”
    萧胤见状,不耐地挥手,命令道:“把她带下去。”
    至於带下去之后,会面临什么样的处罚,眾人就不得而知了。
    虞江寻心有余悸,见太后还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便知道事情尚未结束。
    萧承熙看了两眼虞江寻,见她仍跪著,抿了抿唇,缓缓坐下。
    太后沉声道:“方才这件事是哀家误会你了,只是哀家又听德妃说,她养的猫死在了你的清寧宫门外,这是为何啊?”
    虞江寻正欲解释,萧胤忽然冷冷道:“好了母后,该让她起来了。”
    太后一愣,没想到萧胤会当著眾人的面这么不客气地和她讲话。
    萧胤站了起来,迎著眾人惊讶的视线,快步走到虞江寻面前,亲自將她搀扶了起来。
    太后气的脸都绿了。
    方才萧胤没能出声护著虞江寻,本就心怀愧疚,如今这事得到了合理的解释,可太后还是不依不饶,胡说什么不祥之身的事情,萧胤顿时忍不住了。
    虞江寻起来,萧胤搀扶著她的腰身,低声问:“没事吧?”
    虞江寻摇摇头。
    太后呵斥道:“连哀家都知道,德妃素日里看重那些猫猫狗狗,难道虞修仪不该给这件事一个解释吗?”
    萧胤將她护在身后,不耐道:“解释什么?一只猫死了,恰好死在了清寧宫门口,能表明什么?母后千万不要因为看不惯她,所以就强行將什么乱七八糟的罪名扣到她头上。”
    太后一听这话,惊得瞠目结舌。
    “哀家看不惯她?哀家有什么看不惯的,从前都未与她说过几句话!”
    萧胤道:“既然如此,她刚升上嬪位,就精心为您准备了佛珠,还特意请宫外的大师开过光,母后不觉感动也就罢了,倒也不必在这样的场合一直为难她!”
    四周的人安静到不可思议。
    在场的人有不少服侍萧胤许多年的人,何曾见过他如此袒护一名女子?
    这虞江寻,到底是有什么魅力,能让萧胤直接顶撞太后?
    太后冷哼一声,將手中的佛珠拍在桌上:“哀家什么东西没见过?就凭这佛珠,陛下就想让哀家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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