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行,没有个一二十年的经验,谁敢说自己是“把眼”的?
    正因为这类老师傅十分稀缺,每年只有秋季放山人集体进山时,
    国营商店才会请“把眼”师傅坐镇。
    “连『把眼』师傅都没有,那確实不能去国营商店。”
    听完解释,夏长海直接將国营商店排除在外。
    没有“把眼”师傅,那些人参他可不敢收。
    野山参並非人工培育,这东西向来以重量轻、药性强而闻名。
    也正是因为这年代山里的人参还未稀缺到极致,
    放到以后,谁收野山参不得先看重量?还得划分等级,按克算钱!
    別说五品叶、六品叶这种顶尖货色,就算是二品叶,也不是普通人能吃得起的!
    夏长海记得十分清楚,97年的时候,晋江边上一筒品相普通的长白山野山参,
    拍出了2.3万美元的天价!按当时的匯率,差不多600多美元一克。
    听著是不是觉得贵得离谱?
    但別忘了,那年代物价很低!
    上海的房价才不到3000元一平,便宜的地方1000元都不到!
    一根参就能抵得上两套房!
    “刘叔,除了国营商店,石湖市还有没有专门收人参的地方?”
    因为上次机械厂的事情,夏长海短期內不想找安开山。
    再说,那傢伙也不懂行。
    到时候还得找“把眼”师傅,
    来来回回,得费不少时间。
    “你们可以去岭南那边的供销社看看。”
    “供销社还收这玩意儿?”
    在夏长海的记忆里,供销社就像乡镇上的百货商场,
    虽说也收东西,但一般只收旧货、山货,国营商店都比它强一些。
    “嗯,岭南那边的情况和咱们这儿不一样,那边放山人多,参也多!”
    人参和別的东西不同,这才是真正的珍贵之物。
    供销社隨著时代变迁,倒也变得合理起来。
    “你去那儿的时候,报我名字,我表弟在里面。”
    “行,麻烦刘叔了。”
    “客气啥,一个电话的事儿……”
    又閒聊了一会儿,夏长海三人便往回走。
    路上,
    赵二溜一脸神秘。
    王喜栋忍不住说道:“赵哥,有啥事儿你就说,別像现在这样扭扭捏捏的。”
    平时赵二溜胆子很小,
    可这次却表现得格外奇怪。
    “说吧,到底啥事?缺钱了?”
    夏长海借钱时就是这副模样。
    “不不不。”
    赵二溜连忙摆手,
    “不是借钱。”
    “就是……就是……我想……”
    “喜栋,走吧,这傢伙看来也不著急。”
    夏长海使了个眼色,假装要走。
    王喜栋心领神会:“好!”
    “別別別,两位好兄弟,我说,我说还不行么。”
    赵二溜赶忙拉住夏长海与王喜栋,一咬牙:
    “你们下回挖参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我就想跟著沾个光……”
    放山和打猎一样,向来只有把头邀请別人搭伙,从未有过求著別人带自己的。
    这不符合规矩。
    毕竟,多一个人,就得多一个人分钱。
    这年头,谁会嫌钱多呢?
    更別说赵二溜完全不懂挖参,就算把挖到的参都给他,
    亲兄弟还要明算帐呢,何况只是好朋友!
    赵二溜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不等夏长海二人开口,便赶紧接著说:
    “我可以拿鹿茸来换,不要大的,给我一苗小的就行,回家燉鱼汤喝。”
    夏长海:“说完了?没別的要求了?”
    “没了。”
    “那明天早上早点来,跟我们一起进山。”
    夏长海丟下这句话,转身往家走去。
    “哦。”赵二溜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可隨即反应过来,
    “哎,明天上山干啥?不是说去卖『棒槌』吗?”
    王喜栋:“老大说啥你就照做,要是顺利,明天晚上你就能喝上鱼汤了。”
    “对,听老大的准没错!”
    啊?
    赵二溜看著远去的夏长海,疑惑地眨了眨眼。
    不是说放山讲究很多吗?
    又是算日子,又是提前探地。
    就算一切顺利,进山前也得有“把眼”师傅把关,把头才会开门进山。
    怎么到了夏长海这儿,就跟下地摘菜似的,说去就去?
    “不过既然是夏长海兄弟说的,肯定没问题!”赵二溜高高兴兴地回家,
    “明天就去买条鱼回来!”
    啊~
    夏长海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打了个哈欠。
    “我说赵哥,你也太早了吧。”
    夏长海用勺子搅动著大铁锅里的麵条,
    “这天还没亮呢,我就算是神仙也挖不到参呀!”
    赵二溜挠了挠后脑勺,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是他头一回进山挖参,太过兴奋,竟忘了放山和打猎不同,讲究可多了。
    有些讲究的放山人,不是大晴天都不会进山。
    用他们的话说,挖参是跟山神换饭吃,得用自己的福分去换。
    一个人的福分有限,
    所以,得把所有不利因素都排除掉。
    看著赵二溜这副模样,夏长海也没再责怪他。
    “自己盛吧,时间太早,就隨便吃点麵条垫垫肚子。”
    “成!”
    赵二溜连忙起身去拿筷子和碗。
    可他的动作没夏长海那么麻利。
    夹麵条时小心翼翼,生怕撒出来。
    其实,这才是该有的样子。
    二三十年后,麵条算不上什么好东西,有人甚至拿麵条餵狗。
    但在80年代,这种由精粮做成的特殊食物,一般家庭可享受不到。
    只有逢年过节,或者家里有喜事时,才会煮上一些,
    还得先紧著老人、孩子吃,大人只能在一旁看著。
    也就夏长海这小子,赚钱容易,又有后世的记忆,才不在乎这些。
    吃到一半,王喜栋从那头绕了过来,
    一同加入了“吃麵大战”。
    吃完早饭,夏长海又弄了些棒子麵和白菜给几条猎狗。
    白菜的量几乎和棒子麵一样多。
    这些日子为了儘快解决地窖里储存的蔬菜,
    李聪梅几乎顿顿煮白菜、水煮萝卜,夏长海都快吃腻了,
    让猎狗分担一些,他就能少吃一点。
    刚好帮猎狗清清肠胃,整个冬季肉食不断,
    几条猎狗肉眼可见地圆润了不少,这样打猎才更得力!
    猎狗要是掉了膘,品种再好也没用!
    收拾妥当,三人直奔那老榛子所在的山洼地。
    目標明確,又多了个帮手,这次的效率定然是上次的数倍。
    三人从早上8点一直忙活到12点,总算將这片老榛子林搜了个遍。
    有没有疏漏,夏长海不敢保证。
    他无法再去重复检查赵二溜和王喜栋负责的区域。
    不过,看著眼前的收穫,夏长海已然十分满足!
    本来就是山中的財富,哪有全部挖光的道理。
    整整5苗“棒槌”!
    一苗二品叶,两苗三品叶,一苗四品叶,还有一苗五品叶!
    虽未发现第二苗六品叶,但这也在夏长海的预料之中。
    或者说,他本以为能挖到一苗四品叶就谢天谢地了,
    没想到还能挖到一苗五品叶!
    两世为人的夏长海,仅仅在远东地区目睹过一次两苗六品叶人参生长在老榛子林里的情形。
    况且,那片老榛子林的年代可要比眼前这片久远得多。
    据保守估计,其歷史至少有200年。
    夏长海不太清楚,是否如老一辈人常说的那般,是因为灵气有限。
    但眼前的事实的確如此。
    与夏长海的感慨截然不同,身旁的赵二溜此刻內心思绪纷繁。
    他凝视著眼前整整5苗人参,整个人都惊呆了。
    儘管心里早已有所准备,可当真正面对这5苗人参时,他依旧觉得如同置身梦境。
    不是说这东西极其稀少,千年都难以遇到一苗吗?
    怎么到了夏长海手里,就像地里的萝卜一样,一个接一个地被挖出来?
    半天时间就挖到了5苗人参,照这样下去,一年下来。
    还用得著去打猎,还用得著去上班吗?
    只要进山一个月,就能舒舒服服地躺两年!
    赵二溜越想越兴奋,他抬头环顾四周,
    觉得这片山洼地,隨便找找就能挖到人参,夏长海带自己来简直太明智了!
    夏长海並不知晓赵二溜的心思,他拿起一个三品叶的参包子,递给赵二溜:
    “拿回去给嫂子熬汤喝,每次放参须就可以了,別放太多,孕妇的身体承受不住……”
    这可是如假包换的野山参,前几天两家人分著喝了一锅用二品叶人参燉的鸡汤,
    大家都觉得浑身燥热,更不用说这三品叶的了。
    而且,以赵二溜疼爱老婆的性子,肯定会把这参全部留给徐玉凤吃。
    夏长海的心意是好的,只是这做法有点“凡尔赛”了!
    “……嗯嗯!”
    赵二溜双手接过参包子,没有放进挎兜,而是直接揣在了怀里。
    將剩下的4苗人参收好后,夏长海三人一同下山,赵二溜回家,
    他则和王喜栋直接坐车前往岭南。
    就像夏长海完全没在意那三品叶人参一样,赵二溜也没有询问这些人参该如何分成。
    这便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也是夏长海愿意带著赵二溜的原因。
    他不愿亏待別人,也不喜欢和斤斤计较的人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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