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嵐和娜娜美走出小屋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诸葛晓才像被抽空力气般,耷拉下肩膀,把细剑插回腰间。一贯精明的眼神此刻略显黯淡,甚至有点“破防”的意味——他本以为能顺利招募到这两位潜力不俗的队友,却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
    站在他身旁的千代耸耸肩,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带著几分隨意的安慰口吻:“別太在意啦……嵐说了,现实工作忙嘛,加上公司里还有內置公会,他也身不由己啊。娜娜美那边……也说了要『出国留学』,我们挽留也没用嘛。”
    “话是这么说……”诸葛晓用手指搓了搓眉心,嘆了口气,“唉,难得看见能当坦克的重装勇者,还挺有想法……结果不成。”
    千代眨眨眼,扯出一个略带玩闹的表情:“谁让你之前那一副自信满满的架势,结果被现实ko了。”
    她说得似笑非笑,算是安慰中带著点小调侃。诸葛晓忍不住抬起头,刚想反驳什么,却发现自己也无言以对。
    这份说不出的遗憾仍旧在他心头繚绕。千代也並未深究,隨意地拍了拍他背:“放心,以后肯定还会遇到更好的队友啦。没准,他们將来还是会来找我们——嗯?”
    诸葛晓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走出夜猫公会小屋的嵐与娜娜美,一路沿著小径穿过村落,直至进入一片安静的密林。空中飞舞的绿叶与柔光,让游戏画面显得清新而静謐。
    “哈——终於结束了。”嵐在林间停下脚步,狠狠吸了口清新的空气,回头对娜娜美笑道,“那个公会小屋真的不错啊,有种暖暖的感觉。”
    娜娜美轻轻点头,抱紧怀中的麦克风,回想刚才和夜猫成员们的对话。想到自己对千代与诸葛晓的礼貌拒绝,心里也带著几分不好意思。但此刻她深呼吸了一下,努力把这情绪甩出脑海,隨后抬起手,调出背包菜单:“呃,嵐……能稍微等我一下吗?我这有个东西……”
    “嗯?什么东西?”嵐回过身,正好看见娜娜美从道具栏里取出先前刚製作完的赤雪护腿。
    只见那护腿材质光滑而带有淡淡的冰蓝光泽,上头以赤红纹理勾勒出焰雪交融的纹路——赤雪套装的標誌性元素在此处被完美呈现,既有冰雪的冷冽外观,又隱约能感受到火焰的炽热气息。护腿侧面还附有小巧掛件装饰,象徵赤雪神殿的徽记,闪著微光,仿佛一抹极光映照其上。
    娜娜美把赤雪护腿捧至嵐面前,微微躬身:“这个……就是想给你做完最后一件护腿的原因。我想,你……应该很需要它。”
    “哇……这就是赤雪护腿?!”嵐两眼放光,伸手轻轻接过,似怕太过用力会损坏那闪闪发光的装备。他迫不及待地打开角色装备栏,一一卸下原有护腿,然后换上这件赤雪护腿。系统立刻弹出音效“嘀”:“已凑齐赤雪套装(六件)”
    伴隨这提示,银白的冰霜光与火红的流焰幻影自鎧甲表面游走,像极了极光与烈焰在鎧甲间共舞,令整套盔甲看上去极其帅气夺目。
    “啊哈!”嵐难掩激动之情,角色抬手挥舞大剑,鎧甲隨动作叮噹作响,带起炫目的动画特效,“这感觉……太棒了!一整套赤雪,我终於算是小目標达成了!”
    他说完又转头朝娜娜美笑道:“谢谢啊,真是辛苦你了。要不是你,我根本不能这么快凑齐这套。”
    娜娜美闻言,也露出欣慰的笑容,眼里掠过一丝淡淡的满足:“能见你喜欢……就好。”说这话时,她抱紧麦克风的力度稍松,像是心里那块石头落了地,“呼……之前一直想趁离开前给你完成这个心愿,怕来不及,所幸还是赶上了。”
    嵐注意到她语气里的微妙停顿,正想问她是否有心事,可看到娜娜美又紧紧抿唇的样子,又觉得不好勉强追问。於是他只笑道:“哈哈,那我还要多练练,穿这套赤雪去挑战別的副本,可別浪费你的一番心血。”
    娜娜美点点头,抿嘴笑了笑,却又沉默不语。林间微风拂过,捲起地面零星落叶。两人的脚下有斑斑驳驳的树影,此刻从深绿逐渐过渡到更鲜亮的色泽。
    在这静謐氛围里,他们相对无言,只能听见彼此角色鎧甲的金属声与远处林地小怪的低吼。
    或许,下一步如何走,现实或游戏里,都还未有定论。可至少,这一刻,他们都完成了某个心愿,也留下了彼此在这奇妙虚擬世界里宝贵的记忆。
    这一日下午,东京电竞大厦內依旧灯火明亮,隨处可见背著设备的参赛者和工作人员在走廊里穿梭。距离那场三方决赛只剩半小时,各路记者也陆续涌向现场。通往选手室的通道上,隔音门“咔噠”一下关上,瞬间將外头的嘈杂阻隔在外,室內显得格外安静。
    赵修把外套往椅背上一搭,坐到电脑前开机。在屏幕亮起的同时,他不经意扭头瞥了一眼同层走道——
    正好看见一个苗条高挑的身影匆匆穿过人群走向另一间选手室:
    那是一名披著黑色大衣、搭配暗红围巾的女孩。
    高桥芽衣,如同以往一样寡言冷静,正从另一个方向进入隔壁的选手室。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相逢,却都默契地没有言语交流,似乎各自都在专注思考接下来的决战。
    “……总归还是要在擂台上碰面吧。”
    赵修心头滑过一丝复杂情绪。他转回视线,將手放到键鼠上,呼出游戏界面,准备调试一番——下一场三方对决,势必会是一场前所未见的激烈衝突。
    刚进入角色设置界面,还没来得及把外设、滑鼠灵敏度重新调整妥当,选手室的门忽然被推开。“咔噠——”一声,走进来一个穿著西装、顶著標准商务髮型的中年人,看上去不像比赛相关人员,更像某个財团的隨行人员。
    对方四下张望,见屋里只有赵修一人,遂露出一抹僵硬笑容,关上门后快步走近。
    赵修眉头微皱,却保持沉默,手继续在滑鼠垫上试著操作,还顺手把游戏內的音量调低。
    “赵修选手,是吗?”
    那人摘下半框眼镜,用另一只手从公事包里掏出一个漆黑的信封,“我受人所託,来找你谈个『好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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