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间幕:西高乐的计划
    艾尔德.伊莎很开心。
    因为她是这方舟世界里唯一带回来生命女神爱莎情报的灵族先知,並且凭藉著这份功劳。
    她將很快就普升大先知。
    当然不是那种能够决定族群前进方向的大先知,而是她负责的这片防御体系,这片小王国的大先知,但这也是一个很不错的活计。
    毕竟,这代表著她能够远离那些冗长而繁琐的会议,摆脱与长老们无休止的爭论,更不必被强迫参与那些她深恶痛绝的预言活动。
    在艾尔德·伊莎的眼中,布置预言场所、进行那些复杂而繁琐的仪式,以及最终得出的那些往往令灵沮丧、甚至可能导致族群自我毁灭的预言,都是极其愚且毫无意义的行为。
    她无法理解,为何她的同族会如此痴迷於窥探命运的奥秘,仿佛那是他们存在的唯一目的。
    在她看来,这种行为无异於自寻死路,还不如好好享受享受方舟世界模擬出来的阳光,好好享受享受即將到来的...美好退休生活。
    是的,美好退休生活。
    伊莎即將普升大先知,她也即將退休。
    作为带回来如此重要情报的大功臣。
    只要不做出一些离大谱的事情,她就可以一直混吃等死了。
    作为这片小王国的大先知,她可谓是想干嘛就干嘛。
    再也不用去刻意迎合那些贵族,帮他们找找遗失的物品,或者占卜占卜爱情什么的,每次被迫占卜爱情,她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不怀好意地盯著自己。
    伊莎当初选择来当先知,並不是出於热爱,或者怀抱著让灵族再次伟大的远大理想。
    她只是单纯为了不与那些蛮猴作战,才选择了这份就业前景还算不错的工作“当活死人復活,灵族的鲜血將银河染的赤红,比原始的毁灭者更为可怕的敌人將会回归,四大星神將会回归崛起,古老的战爭將会再次打响。灵族与人类的命运绑在一起,要么一同生存要么一同毁灭?
    “屠杀-————”那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过去,又似预示著未来的惨剧。
    “復仇之子-—---”这个称谓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壮与决绝,仿佛是那些失去了一切,却依然坚持在黑暗中寻找光明的勇士的誓言,他將在绝望中復甦。
    “伟大-—-——”那飘渺的声音最终化为一声悠长的嘆息,伊莎脑海中那些模糊至极的画面也隨著这声嘆息消散。
    她貌似突然接收到了一则预言来,而且还是关乎著灵族未来的预言。
    换成一般的先知,早就急轰轰地从床上爬起来了,然后飞快地穿好衣服,將自己接收到的预言和看到的模糊至极的画面全都记录下来,匯报给小王国的长老议会,等到小王国的长老议会確认无误后,通过精神网迴路继续往上匯报,一层一层地检验,一层一层地去確定.....
    直至最后確认无误..:::.將整个种族给压上命运的赌桌。
    去赌一把,赌这个预言。
    而接收到这个预言的先知,无疑將成为这个赌局的幕后推手,承受著巨大的压力与责任。
    作为本地人,伊莎可太清楚自己这群同族是什么尿性了,他们绝对以及肯定会这么干,將整个种族的命运寄托在一个虚无縹緲的预言之上。
    而不一般的先知会这么做。
    伊莎朦朧地睁开眼,仿佛刚从一场冗长而混乱的梦境中醒来,耳边还迴响著那些模糊不清的预言低语,如同远方传来的古老歌谣,既神秘又令人费解。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震惊,也不是急切,而是被打扰睡眠的不满与睏倦。
    她嘟曦著,声音中带著几分梦般的迷离与无奈:“吵死了,这一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个好觉了?”
    她含糊其辞地回应著那些预言中的话语,“嘀嘀咕咕啥呢,我上哪里去给你找復仇之子?又上哪里去给你血洗五百世界去——.“
    对於那预言中提到的“復仇之子”和“血洗五百世界”的壮阔图景,她只是含糊其辞地以梦话回应,那些都是与她无关的遥远梦境,是强加给她的负担,不值得她此刻从温暖的被窝中起身去追寻。
    方舟世界那精心模擬出来的阳光,虽然柔和却带著一丝不容忽视的暖意,透过还没完全拉上的窗帘缝隙,悄然洒进了这个略显昏暗的房间。
    那微弱而温暖的光芒,如同初生的晨曦,將这大半个房间照得微微亮了起来然而,对於伊莎而言,这光线却显得有些刺眼了。
    她紧闭著双眼,眉头微,似乎想要隔绝这突如其来的光亮。
    紧接著,她以一种近乎本能的飞快速度从床上爬了起来,如同一只急於躲避阳光的猫咪,迅速来到窗边,將窗帘紧紧拉合。
    那微弱的阳光又消失了,整个房间再次被一层柔和而深沉的昏暗所笼罩,又恢復了適合睡觉的昏暗环境,
    伊莎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她以一种衝刺般的速度,迅速返回床边,生怕身上的被窝温度消散得太快。
    在重新钻进温暖的被窝之时,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满足与安心的笑容,仿佛一切烦恼都隨著那短暂的光亮一同消失了。
    她是一个惯犯,不止一次干出这种忽视预言的事情了。
    耳边依然环绕著那些模糊不清的低语。
    但伊莎已经將它们拋诸脑后,微微侧转了一下身子,再次陷入了甜美的梦乡之中。
    她准备睡到那模擬出来的阳光足够强盛,足以穿透窗帘的时候,再起床。
    伊莎要养足精力,下午可有大事要发生。
    那个鼎鼎大名的小丑剧团即將来到她们这个小王国,为这里的居民们带来一场前所未有、充满趣味与惊喜的表演。据说,这场表演中还会有令所有灵族都感到敬畏的最为纯洁、最为勇敢的同族成员,站出来扮演灵族的大敌。
    在梦中,她又回到了那个血色的战场当中,又听到了那个骑士打扮的蛮猴的话语。
    “总比灵族好,灵族现在连能信仰的对象都没有了吧。”他的话语中带著对灵族信仰的质疑,对她们所崇敬的神明的轻蔑。
    只不过这次,她可不会像之前那样哑口无言。
    “灵族还有可以信奉的神明,至少我们伟大的母亲还活著......她是我们永远的庇护与希望。”她反驳道,微微张开了嘴,说起梦话来。
    “哇哇,还有我呢,我也还活著呢,我现在可是灵族唯一管事的,怎么就把我给忽视了,之前我不管事的时候忽视我就算了,现在我管事了,你还忽视我,
    那我不是百管事了。”西高乐一边大声著,一边表达著自己强烈的抗议与不满。
    依旧保持著那副特立独行的小丑打扮,身上穿著那些色彩斑斕、夸张至极的奇怪装束。
    只见骑著一辆摇摇晃晃的独轮车,在这片深沉的黑暗当中灵活地穿梭著,
    手中还不忘甩动著那些五彩斑斕的彩球。
    “至於爱莎嘛—————”
    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玩味,对这个话题既感兴趣又略带保留,眼神中闪烁著复杂的情绪,“我著实不好妄加评判。”
    隨后,继续著刚刚没有结束的话题,语气中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与无奈。“但是,瞧瞧我们伟大的灵族,如今已经沦落到什么样了?”
    的声音在黑暗中迴荡,带著一丝自嘲与愤慨,“曾经辉煌无比的灵族万神殿,如今只剩下廖寥数人。
    -个圣母,在无尽的祈祷中寻求著救赎。
    一个沉睡不醒的植物人,被时间遗忘在了角落,还碎的到处都是。
    还有我这个小丑,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寻找著属於自己的舞台。”
    说到这里,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哀伤,但隨即又自己乐了起来,疯疯癲癲地笑了起来,笑声在黑暗中迴荡,带著一种莫名的感染力。
    其实,西高乐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些什么,在乐些什么。
    “不过嘛,一切皆有转机,艾尔德·伊莎——”在这片深沉的黑暗当中,
    反覆咀嚼著这个名字,“一个不相信预言的预言家,却阴差阳错地走上了先知之路,只是为了———·混口饭吃。”“
    说话间,西高乐不知何时已悄然换上了另一副装扮,那是一件更为精致、更为深邃的黑色长袍,上面绣著复杂的图案,蕴含著某种古老的智慧。
    他手中的黑色大图书,更是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书页在的指尖轻轻翻动,每一次翻页都伴隨著沙沙的声响。
    “被逼著去寻找生命女神的消息,在其他同僚都死完的情况下,运气好坚持到了最后,顺利通关八重试炼,完成了那个红色气团的仪式,获得了消息。这是出奇的幸运吗?还是命运的安排,那个蓝色气团的手笔。”
    西高乐轻轻按压著右眼眼窝中的单片眼镜,那镜片在无光的环境下闪烁著智慧的光芒。
    突然之间,他变得陌生起来。
    不再是那个嘻嘻哈哈的小丑,而是一位充满智慧与远见的领袖,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態度,审视著这个风雨飘摇的种族。
    “艾尔德,这个姓氏,確实很有意思。你比我想像中的更加合適,成为这场游戏的参与者。这个名额,可是我费尽心思,甚至帮那个无毛的死蓝鸟一一风雨雪之君,做了不少脏活累活才换来的。”说到这里,西高乐又恢復了那副嘻嘻哈哈的样子,但笑容中却多了一份深意。
    这一切,都是与风雨雪之君之间那场交易的產物。
    袍获取了通往更高层次的门票。
    而风雨雪之君则帮助引导梦幻与自由之魂,让挑选中的人成为神选者,
    加入那场会议一一[亿万光辉之主的赐福]:十二圆桌骑士会议。
    “下午见,希望演出能够合你的胃口。”哈哈大笑起来,“当然,演出可能和你想的有些出入,但一样很精彩。”
    西高乐的笑声渐渐远去。
    伴隨著那辆摇摇晃晃的独轮车和五彩斑斕的彩球,消失在了这片深沉的黑暗中。
    窗外那模擬出来的阳光已经足够强盛,它透过了那不怎么厚重的窗帘。
    艾尔德.伊莎结束了她的美梦,但她的心情依旧不错。
    因为下午那场精彩的演出就要开始了,她穿戴整齐好后,才以庄严的姿態拿出一枚银白色的珠宝来,它的外形圆润,看上去有些像..凝固的泪珠。
    伊莎將珠宝紧贴在额头上,银白色的珠宝化为温润的液体,渐渐与她的皮肤融为一体。
    魂石,灵族的过去与未来。
    在与生命之神重新取得微弱的联繫后,它对於灵族灵魂的保护力量又加强了。
    这让灵族死后,不至於回到那位的怀抱当中了。
    她掀起了窗帘。
    大好的阳光照了进来,当然伴隨著大好的阳光一起进来的,还有那从邻居家中传来的、不怎么友好的激烈叫声。
    那声音此起彼伏,充满了原始的野性与不羈。
    “大概有六十六个?”伊莎微微皱眉,不怎么確定道。
    她尖尖的耳朵轻轻抖动,试图从那些混乱的声音中分辨出具体的数量,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这应该不是在繁衍,而是在纵慾吧。”伊莎小声嘀咕著,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与无奈。
    这才过了多久,前面的教训还在那里摆著。
    这些愚蠢的贵族就忍不住了,不再克制著自己的欲望。
    她再次將窗帘拉了起来,转身打开门,向大剧院走去,
    当然,在路过那个发出噪音的邻居家时,伊莎特意记住了门牌號。她並没有停下脚步,而是顺手进入了精神网迴路中,利用自己的权限与技能,向最近的治安管理所发起了匿名举报,整个过程流畅而迅速。
    直到现在伊莎的心情都是不错的。
    但很快,她的心情就变得糟糕起来。
    “你的意思是,让我穿上这件服装,去扮演灵族的大敌?”伊莎瞪大了眼晴,有些懵逼地看著眼前这位戴著黑色面具、穿著华丽戏服的同族。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伸了出来,先是指了指那件散发著神秘气息的紫色服饰然后又迅速指向了自己,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今天可不是笑神的诞生日啊,这样的玩笑可真的不好笑。”伊莎连连摆手,试图用这种方式来驱散內心的慌乱与不安。
    她急切地想要从座椅上起身,逃离这个让她感到困惑与恐惧的剧场。
    伊莎受到了惊嚇,迫切需要回到那个充满安全感的小窝中,补个觉。
    虽然之前的演出確实精彩绝伦,但此刻的她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再欣赏下去了。
    “瞧瞧,现在不是想起我来了么。”戴著黑色面具的剧团长微笑著说道。
    他缓缓走到伊莎的面前,继续说道:“今天確实不是伟大笑神的诞生日,所以.:
    “所以什么?”伊莎迫切地问,声音中带著颤抖与紧张。
    她依旧坐在座椅上,但这並不是因为她不想逃跑,或者对眼前这个行为怪异的剧团长感到放心。
    而是因为这该死的座椅上突然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吸力,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抓住了她,让她无法动弹分毫。
    “所以,我的小朋友呀,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他缓缓说道。
    “我扮演灵族的大敌?我扮演...?我扮演......”伊莎焦急说道,但当她说到具体的称呼时,又很谨慎地停了下来。
    “哟,很不错吗?”戴著黑色面具的剧团长有些惊喜,“你很特別,与你的绝大部分同族都不一样,即使慌张到了这种地步,也依旧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一些愚蠢举动,降低了自己接下来的生存概率,这样的性格,应该和你小时候的悲惨经歷有关.:::
    “保持这样的性格,傲慢和自大才是走向毁灭的...:.:”他想要说教,但刚开了个头,自己就感到一阵无趣,忍不住喷了一声。
    “我可以..:”伊莎求饶道,见剧团长是认真的,她开始换了一种策略。
    “不必色诱我,我討厌这些。”剧团长提前开口打断。
    “我为了方舟世界立过功,你这么做,是违反.....
    “不必威胁我,事实上,我的这些行为都是得到批准的,看到没,万神殿特许。”他掏出了个金色的小册子,那封面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著神秘的光芒。
    他將其展示给伊莎看,来证明自己的每一个字都非虚言。
    精神网迴路迅速响应,与更高层次的权限系统进行了验证。
    片刻之后,一个冰冷而確切的信息反馈给了伊莎:准许。
    “可是我什么都不懂呀,我连最基本的舞步都不会跳,怎么扮演那位.:
    .”伊莎依旧不死心,想要继续挣扎一下,这次她挣扎的角度是艺术细胞方面。
    “不会的,可以学,哪有天生的艺术家呢。”戴著黑色面具的剧团长微笑,
    然后伸手打了个响指。
    那紫色的服饰瞬间套在了伊莎的身上,紧接著她便被传送到了外面的大舞台中去。
    “加油,我相信你,最后好心地提醒一句,快想想你会什么和艺术沾边的东西,什么都行,在这个大舞台当中,整活不一定死,但是没活就一定会被整死,
    事情其实没你想像的那么糟糕。”
    这还不糟糕?伊莎在心里疯狂吐槽,她此时恨不得穿越回早上,然后给自己两个大巴掌。
    你,对没错,就是你,不要去看什么狗屁的演出,给我乖乖回到温暖的被窝里睡上一天。
    伊莎有些僵硬地转过身来,面对著台下那密密麻麻、看热闹的同族们。
    他们的脸庞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都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不久前,伊莎还是他们中的一员,坐在观眾席上,满心期待地等待著那位即將登场的、最为纯洁、最为勇敢的同族成员。她曾好奇地揣测著,是谁这么勇,
    敢来扮演那位。
    台下的掌声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热烈得几乎要將她淹没。
    那些掌声中既有期待、也有好奇,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和紧张。
    见鬼了,一群嗜血的观眾,你们在期待著什么。
    无数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投射到了伊莎的身上,它们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无形的网,將她牢牢地束缚在其中。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始整起了活。
    伊莎没说慌,她真没有什么艺术细胞,唯一会的也就只有母亲和父亲在死前合唱的那首歌了。
    她开始唱了起来,场下的观眾也安静了下来。
    浓郁的紫色光芒闪过,有些冷峻的声音传到了伊莎的耳朵边。
    “基础功都不过关呀,唯一能称讚的就只有真情实感了。“
    “不过,你的灵感很高呀,而且还算比较谨慎的...:..那么就你吧,是个成为调查员的好苗子。”
    观眾席上,一个穿著皮衣的模糊紫色身影,轻轻鼓起了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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