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阔处理朝政得当。
    也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帝王了。
    可他若是登基没有传位詔书的话,终归是名不正言不顺。
    更何况皇上突然就病了。
    有许多的大臣已经开始怀疑这其中的缘故了。
    若是这个时候楚天阔登基的话,那之后留给他的绝对是一世的骂名。
    他要的,只有姬渊能给。
    而姬渊要的,也只有楚天阔能办得到。
    只不过姬渊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终归是舍不下,放不了。
    既然如此,那大家都便耗著。
    楚天阔在心中早就已经將这些事情谋划清楚。
    自己时间还很多,可是姬渊的身体却撑不了那么久了。
    和一个拥有几十年岁月的人去耗时间,姬渊无疑是作为一个愚蠢的决定。
    詔狱。
    潮湿昏暗的监牢里,一股腥臭刺鼻的腐烂味道令人作呕。
    躺在牢房里沾著乾涸血跡的枯草上面的女人头髮已经凌乱不堪,就连身上也都是血跡斑斑。
    她眼神麻木的看著头顶的那一小块窗口,有一点微光照射进来。
    甚至旁边的老鼠在乾枯的草中窜来窜去,她仿佛也是没有看见一般。
    “盛宜!”
    狱卒走了进来,手中还拿著一大把钥匙串儿叮铃咣啷的声音將许多人的视线拉了回来。
    盛宜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一直微微仰起头看著那束光芒。
    狱卒有些不耐烦的走了过去,在牢房门的木头上面踹了两脚。
    “耳朵聋了,是不是?”
    “喊你呢没听见?”
    盛宜听到这话之后,儘管如今的处境尽显狼狈,可是那双眼眸中依旧充满倨傲。
    “有人来看你。”
    “妈的,老子要不是看在你是之前的贵妃娘娘身上,早就已经把你这个贱人糟蹋了。”
    “还能让你跟老子用这种眼神看我?”
    如今外面太子已经代理朝政,皇上身体不適,所以哪怕是皇上身体好了,估计太子也得登基为帝。
    这是所有的人都知道的。
    至於五皇子还有高贵妃甚至他们的那个丞相,早就已经被一锅给端了。
    盛宜冷哼一声。
    那种不屑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鄙夷。
    狱卒听到这个动静之后想要转过身去的脚步却突然顿住了。
    “嘿,你牛什么牛?”
    “你以为如今还是你们盛家那么猖狂的时候吗?”
    “你老子早就已经下了詔狱,跟你如今是一个地步,而且你那个儿子已经被关进宗人府了。”
    “你们盛家早就已经完了。”
    狱卒说的这些话是盛宜从未想过的。
    她原本古井无波的面容终於有些鬆动,不可置信的看著狱卒。
    “你说什么?”
    刚说出这句话,就发现自己声音哑的不像话。
    如此狼狈的模样可从来都不是她盛宜。
    更不可能是高高在上的高贵妃。
    手上的链子隨著她的动作发出响声。
    狱卒看著盛宜宛如地狱里来的恶鬼一般,无比的狰狞,哪里还有之前半点温柔的模样。
    “你还不知道呀?”
    狱卒说到这里的时候也是恍然大悟起来。
    高贵妃下詔狱,那个时候盛寺跟姬谨言还没有被抓。
    狱卒想到这里露出一抹恶劣的笑容。
    “高贵妃呀高贵妃。”
    “你说说你,好端端的瞎做什么?”
    “如今太子殿下登基的日子已经定了,嗯若是你没有得罪太子殿下的话,以后也是太妃了。”
    狱卒说到这些的时候,终究是忍不住为此感到惋惜。
    毕竟他们这样的人,知道想要从底下爬上去,那是得有多不容易。
    可如今这是你家过的如日中天,却一朝被沦为阶下囚。
    终究是有些可惜的。
    “可怜五皇子听闻是闹著自杀了几次,而且丞相大人也被关在监牢里。”
    狱卒说完这话之后就摇著头。
    盛宜听到这话的时候脸色瞬间煞白。
    张了张嘴,但是发现自己的嗓子因为太过难受跟震惊而说不出话。
    许久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啊言怎么了?”
    “你告诉我他怎么了?”
    终究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又怎么可能不会疼惜?
    他们已经是皇家的人,那必然是要自相残杀。
    俗话说的好,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这一局他们输了,而且也不会再重来一次,因为一次就会搭上性命。
    盛宜一场狼狈缓慢的爬了过去,但是因为太过悲伤话都说不出来。
    趴在地上,因为动弹了一下,身上的血也是染红了乾枯的草。
    她仿佛地狱里来的恶鬼一般,面目狰狞异常可怖。
    “求你告诉我,阿言现在怎么样了?”
    狱卒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个玉足而已,至於主子家的事情,这和他是没有任何关係的。
    俗话说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他看著高贵妃这个模样终究是有些害怕了。
    有些心虚的往后面退了两步,含糊的开口,“听说现在好了,是太子殿下命太医过去诊治的也是救了回来。”
    “你莫要担心了。”
    “我走了。”
    狱卒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跟逃一样的直接离开了。
    盛宜一直抓著监牢的门往外面喊,声音沙哑的异常阴森。
    “我要见太子!”
    “我要见皇上!”
    她如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办法。
    也知道陈王败寇这个道理。
    可也不是一个完完全全的蠢货,知道什么事情都得做著,留三分余地。
    养心殿。
    楚天阔坐在榻上批阅著奏摺。
    而皇上则是躺在床上面闭目养神。
    这时昭阳走了进来,“殿下,高贵妃在天牢里一直喊著要见皇上,要见您。”
    楚天阔批阅奏摺的手顿了一下。
    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冷漠。
    “可有说什么?”
    昭阳往后面看了一眼,发现闭目养神的皇上已经睁开了眼睛。
    像是同样在等著他的后续一样。
    楚天阔自然也是看到了於是开口。
    “父皇是自家人,何须防著?”
    “直接说吧。”
    有了太子殿下的恩准,昭阳开口道,“贵妃娘娘说她有一些关於丞相大人的是要全都通通稟告给殿下。”
    “呵……”
    楚天阔轻勾起一抹讽刺地笑容来。
    看来他们两个父女情深,终究也就只是这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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