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俯身,手掌撑在她枕边,声音压得极低:“……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
    傅茗蕊心跳漏了一拍,但面上依旧苍白孱弱:“……我真的难受。”
    黑豹盯著她,忽然伸手,拇指擦过她乾裂的唇:“一下园区你就生病……你不想回来,所以用这种方式报復我,对吧?”
    傅茗蕊睫毛轻颤,没敢再说话。
    ……
    同一时刻,园区后门。
    一辆破旧的卡车缓缓停下,车斗里堆满了腐烂的菜叶和发霉的水果。
    几个缅籍劳工跳下车,开始卸货。
    司寇岿然混在其中,脸上抹著泥灰,脖子上缠著一条脏兮兮的毛巾,遮住了大半张脸。
    他低著头,动作熟练地搬著菜筐,眼睛却不著痕跡地扫视著四周。
    “快点!磨蹭什么!”守卫用枪托砸了下车斗,骂骂咧咧。
    司寇岿然闷声应了一句缅甸土话,弯腰时,袖口滑出一枚细长的刀片,悄无声息地割开了菜筐底部的麻绳。
    腐烂的菜叶散落一地,守卫骂得更凶了。
    司寇趁机弯腰去捡,目光却迅速打探起了四周。
    ……
    全城最好的医生很快被“请”来了。
    是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脸色苍白,眼睛上蒙著黑布,手脚都被绳子捆住了。
    身上还有殴打的痕跡。
    显然是下班的路上被人套了麻袋强行绑来的。
    他战战兢兢地给傅茗蕊检查完,低声道:“急性肠胃炎,需要输液和抗生素……”
    黑豹点头,示意手下带医生去配药。
    房间里终於只剩下他们两人。
    黑豹走到窗边,点燃一支烟,烟雾繚绕中,他说:“你对我心有怨恨?”
    傅茗蕊缩在被子里,没吭声。
    黑豹转身,菸头在黑暗中明灭:“有什么怨恨,你直接说出来就好。”
    傅终於抬头,声音虚弱但清晰:“……我只是不想接电话。我不想过这种战战兢兢比业绩的日子了……”
    黑豹盯著她。
    良久,一声嘆息。
    “不想接就不接了。”
    “那从明天开始,你去资料室整理档案。”
    傅茗蕊一怔。
    资料室。
    那里有园区的帐本、客户名单,甚至是……一些不该存在的东西。
    黑豹对她这么放心?
    黑豹掐灭菸头,转身离开前丟下一句:“好好养病。別有下次了。”
    门关上的瞬间,傅茗蕊攥紧了被单。
    ……
    司寇岿然压低帽檐,混在巡逻队的末尾,身上的制服略微紧绷。
    这是他从一个倒霉的守卫身上扒下来的。
    那人现在正光著膀子被塞在冷库的蔬菜筐后面,至少得昏迷到天亮。
    傍晚的园区比白天更压抑。
    高墙上的探照灯来回扫射,偶尔照到铁丝网上掛著的风乾鸟尸,像某种不详的警告。司寇岿然的步调和前面几个守卫保持一致,靴底碾过潮湿的水泥地,没发出半点多余的声响。
    转过一个拐角,前面两个守卫突然放慢脚步。
    其中一人掏出烟盒,冲同伴扬了扬下巴:“抽一根?”
    司寇岿然立刻闪身躲进阴影里。
    “听说豹哥今天又去女寢了?”抽菸的守卫吐著烟圈,语气曖昧,“就为了那个叫翡翠的妞。”
    “何止啊!”同伴压低声音,“听说豹哥亲自给她餵水,那女的还吐了他一身!”
    司寇岿然的指节在黑暗中咔噠一响。
    “真的假的?豹哥什么时候对女人这么有耐心了?”
    “不光如此,豹哥还让人绑架了最好的医生,过来给她看病!就现在,人还在医疗室里躺著呢!……”
    “这女人这么能耐啊?给咱们豹哥灌迷魂汤了?”
    “谁知道呢,反正现在全园区的女人都盯著她,连白总那边的人都开始打听……”
    司寇岿然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白梟?
    这个名字像刀锋划过神经,他无声地后退两步,转身拐进另一条走廊。
    ——得儘快找到翡翠。
    ……
    司寇岿然拐进了工作区。
    工作区的灯光惨白,几十个业务员戴著耳机机械地念著话术。
    空气里瀰漫著廉价咖啡和汗臭混合的味道。
    司寇岿然装作例行巡查,目光扫过每一张脸。
    里面没有翡翠。
    “新来的!”一个满脸横肉的小头目突然拦住他,“b区监控坏了,去检查下线路!”
    司寇岿然点头,转身的瞬间瞥见茶水间里几个女业务员正凑在一起咬耳朵。
    “……是真的,豹哥亲自跑到女生寢室!昨晚在她床边站了半小时!”
    “我听说,他还亲手给她擦汗!”
    “不会吧!豹哥在我们心里一直都是很高冷的人啊……况且那个翡翠,也其貌不扬啊?我瞧著很素净啊……”
    “呵呵,装清高罢了,谁知道背地里怎么勾引的……”
    司寇岿然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喂!磨蹭什么呢!”小头目在不远处吼了一嗓子。
    司寇岿然压下眼底的戾气,快步离开,却在拐角处突然出手——
    “唔!”
    一个落单的守卫被他捂住嘴拖进工具间。
    三秒后,司寇岿然整理著袖口走出来。
    手里多了一张门禁卡。
    卡面上印著烫金字母:医疗室。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些人说过……
    “……豹哥还让人绑架了最好的医生,过来给她看病,就现在,人还在医疗室里躺著呢!……”
    ……
    医疗室的门虚掩著。
    司寇岿然闪身进去,反手锁门。
    房间里只亮著一盏昏黄的壁灯。
    傅茗蕊蜷缩在病床上输液,手腕瘦得能看见凸出的骨节。
    司寇岿然的呼吸滯了一瞬。
    她比上次见面更憔悴了。
    他刚靠近两步,傅茗蕊突然睁眼,瞳孔骤缩:“谁——”
    司寇岿然一把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竖起食指抵在唇前。
    傅茗蕊的睫毛剧烈颤抖,在认出他的瞬间,眼眶倏地红了。
    他活下来了?
    他从那个岛上平安无事地离开了?
    “別出声。”司寇岿然鬆开手,声音压得极低,“……你还好么?”
    傅茗蕊猛地抓住他的手腕,不自觉用力:“你怎么进来的?没有人发现你么?黑豹他——”
    “没人发现我。”司寇岿然打断她,指尖擦过她嘴角的血痕,“我听他们说你病了?”
    傅茗蕊点头,声音气若游丝:“只有病得够重……才能避开那些业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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