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眼盯著不远处停泊的船,朝身旁的小弟勾了勾手指。
    “让你去那艘船动点手脚。你做了嘛?“他吐出一口烟。
    小弟:“放心,做了,做得很隱蔽。”
    “船不开出几海里,根本发现不了问题。”
    “船底焊点做很脆,而且……用了镁铝合金——遇水膨胀的那种。“
    “那就好。“银蛇冷笑,菸头摁灭在潮湿的木板上,
    ……
    眾人眼睁睁地看著程洲拽著傅茗蕊退进船舱,跳板被收起,引擎轰鸣。
    船缓缓驶离码头,消失在浓雾瀰漫的海面上。
    ……傅茗蕊就这么和程洲共处一条船上。
    潮湿的金属舱壁上凝结著盐霜,她被反绑的双手在身后挣动。
    双手手腕被尼龙扎带深深勒进皮肉。
    通风口狭小,仅够一只成人的拳头通过。冰冷的海风夹杂著腥臭味涌入,与沉闷的金属味混杂。
    这个气味,令人窒息。
    她抬头,天气开始变得恶劣了。
    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像浸透墨汁的絮沉沉坠在天边。
    闷雷在远处滚动,空气黏稠得能拧出水来。海面反常地平静,却泛著病態的铅色光泽,仿佛在屏住呼吸。
    第一滴雨砸在甲板上时,傅茗蕊闻到了浓重的铁锈味——
    那是暴雨裹挟著深海腥气扑来的预兆。
    ……
    “你他妈疯了吗?“银蛇死死拽住司寇岿然的武装带,“这种天气开直升机跟送死有什么区別?“
    “別管我,”司寇岿然甩开他的手,雨水从眉骨滴进眼睛里:“难道就在这儿乾等著?等著看程洲离开?“
    司寇岿然身边几个小弟也很躁动。
    就在程洲的船开远的那一瞬,他们少爷就要驾驶直升机追上去!
    可眼看,就要下大暴雨了!
    这无异於送命!
    ……
    傅茗蕊坐在摇晃的船上。
    甲板下方传来改装引擎的轰鸣,整艘船像头垂死的鯨鱼在浪涌中震颤。
    货舱顶部的防爆灯隨著船体摇晃,投下破碎的光斑。
    她的脑子里开始盘算出路。
    怎么逃?
    怎么跑?
    不能只等著別人来救。
    她得想办法逃脱。
    这个时候,仿佛是看破了傅茗蕊心中的想法,程洲走过来。
    “別白费力气了。“程洲蹲下来,笑著枪管挑起她下巴时,防弹衣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没有人能来救你。”
    “他们也不敢来。”
    ……
    殊不知。
    在岸边,已经有人单手抓住直升机起落架。
    狂风卷著咸涩的海水拍打在甲板上,司寇岿然的黑色风衣在暴风中猎猎作响。
    雨水顺著紧绷的下頜线不断滑落。
    “疯了吗?“银蛇忍不住骂,“这种天气开直升机,跟自杀有什么区別?“
    银蛇转头看向黑豹,想让黑豹拿主意。
    谁知黑豹突然收刀入鞘:“我跟你去。“
    银蛇的瞳孔骤然收缩:“什么?老大!你——你也要去?——“
    一个疯子就够了!
    现在还来两个!
    “豹哥!你冷静一点!!你不要送命啊!“银蛇猛地挡在直升机舱门前,声音很急促,“咱们等风暴过去——“
    “等?“黑豹冷笑,一把推开他,“翡翠等得起吗?“
    “那也不能送死啊!!”银蛇在风里大喊,“老大,最多不过一个女人!你已经送了五千万现金,已经对她仁至义尽了!是她自己倒霉,运气不好!落在程洲的手里,也没办法了!!”
    “让开。“黑豹最终只吐出这两个字,翻身跃入驾驶舱。
    银蛇盯著旋翼捲起的狂风,狠狠踹了一脚起落架:“操!“
    都是一群疯子!!
    ……
    直升机的旋翼切开雨幕。
    一道闪电劈在不远处的海面上。
    司寇岿然驾驶直升机。
    黑豹坐在舱內。
    气氛很紧张。
    司寇岿然紧握操纵杆,神色专注到极致:“雷达显示程洲的船在东北方向程洲海里处。“
    黑豹没有回答。
    他正透过被雨水模糊的舷窗,用红外望远镜锁定那个在浪涛中起伏的黑点。
    镜头里,傅茗蕊的热成像被铁链锁在船头,程洲的身影在她周围徘徊。
    “货舱在船尾二层。“黑豹的声音比机身金属还冷,“怎么救人?“
    司寇岿然突然猛拉操纵杆,直升机在气流中剧烈倾斜:“程洲来电话了。“
    ……
    程洲的確来电话了。
    他站在船头,通过卫星的话联繫黑豹。
    卫星电话的电流杂音在暴雨中显得格外刺耳。
    程洲的声音从听筒里炸出来,带著扭曲的癲狂。
    “黑豹!你他妈聋了吗?立刻掉头!“
    黑豹的指节在直升机舱门扶手上绷出青白色,声音却平静得可怕:“把翡翠带到甲板上,让我看见她。“
    “你以为你在跟谁谈条件?!“程洲怒吼,像是把电话砸在了什么硬物上,“信不信我现在就——“
    “你不敢。“黑豹打断他。
    雨水顺著面具的边缘滴在卫星电话上。
    “你现在手里的筹码只有她了。”
    “杀了她,你连谈判的筹码都没了。“
    程洲沉默了。
    他知道黑豹没说错。
    傅茗蕊死了,他连全尸都留不下。
    当场就会被黑豹射击成一个筛子。
    双方之间的那根弦,其实非常微妙。
    彼此都拿捏到了对方害怕的东西,谁都在害怕对方。
    片刻之后。
    电话那端传来布料撕扯的声响。
    傅茗蕊的闷哼透过电流传来。
    黑豹的瞳孔骤然收缩:“程洲,你在做什么?!!”
    却听见程洲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
    “听到没?我在撕她的衣服呢——“
    “穿这么少,根本不经撕啊——”
    司寇岿然猛然拉高了操作杆!
    黑豹指节绷紧!
    “程洲!!你別乱来——”黑豹怒吼著威胁,“惹怒了我,你知道后果。”
    一阵混乱的扭打声后,程洲的声音重新回来。
    “你懂我意思了没?”
    “现在立刻往后退!”
    “最后警告!”
    “三分钟內不撤退,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
    直升机在雷暴中剧烈顛簸。
    司寇岿然转头看向黑豹,见他缓缓抹掉面具上模糊的雨水,咬牙。
    “程洲。“
    “你动她哪块皮肉——“
    螺旋桨的轰鸣突然拔高。
    “我就把你哪块骨头磨成粉餵狗。“
    长达十秒的死寂后,程洲的嗓音突然拔高:“你他妈唬我?!“
    电话就这么掛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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