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陵景心中瞭然,朝一旁的衙差使了个眼色。
    衙差会意,强硬地將威远將军推到一边,仵作也忙走到尸体旁边。
    风夹著雪,空气中瀰漫著浓重的血腥味。
    虽说天寒地冻,可人到底已经死了三四天了,开肠破肚,难免还是会有臭味。
    何陵景已下了马,坐在抬来的太师椅上,面色如常的端著热茶浅啜。
    偶尔的掀起眼皮看一眼进度。
    付莫离哭著,好几次想衝到何陵景面前,却一次一次被衙差挡了回去。
    管家低垂著头,一直盯著鞋面看。
    玉儿的未婚夫可是他的儿子!
    付莫离不守妇道,做下那等厚顏无耻的事,后果却要他的儿子承担。
    明明他死前,还在与他討论如何將玉儿迎娶进门,他可是连娶儿媳妇的彩礼都备好了。
    还在城中买了个小宅子,不大,但足够夫妻二人住了。
    他一直替威远將军管理著府邸,几十年没生过异心,只盼望著付將军能念在他劳苦的份上,归还他儿子的身契。
    可惜,事与愿违。
    他守个夜的功夫,儿子就被付莫离身边的嬤嬤下了迷药,拖到了內院。
    想到这,他抬起头,正好看到玉儿满眼愤恨的模样,以及她那双含泪的双眸。
    管家不由的心中一紧。
    这事,该不会也有玉儿的手笔吧?
    玉儿也看向管家,一双眼中满含杀意。
    “血债血偿!”
    她无声地说了这几个字,便又重新垂下脑袋。
    管家瞬间老泪纵横。
    顶著威远將军的瞪视,眼观鼻,鼻观心,身子拦著那些想要上前阻拦的府兵。
    查吧,最好能將此事闹得越大越好!
    付莫离回京不过小半月,府里的小廝府兵就死了十数个,全是被付將军给灭了口。
    这父女二人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风雪越来越大,可围观的百姓却没一人离开,都默默地等著仵作验尸的结果。
    “景哥哥,你非要这样对我是不是?父亲都说了他们与威远將军府无关,你为何就不信?”
    “景哥哥,你这般行事,就不担心陛下会问责?我父亲好歹也是替陛下开疆拓土的將军!”
    付莫离喊得撕心裂肺。
    何陵景除了喝茶,再无其他动作,甚至连个眼神也懒得给她。
    想对他的知意动手,也得问问他答不答应!
    其实付莫离的事,根本不需要何丞相告知,他的眼线遍布平昭的角角落落。
    只是他觉得噁心,故而只听了一耳朵,並未放在心上。
    要是付莫离能安安分分的,她做下的那些丑事,他也可以当作不知。
    但,她非要撞上来找死,索性成全了就是。
    玉儿已经確定了,那就证明他们没找错,至於能查出来什么,呵,那也是他说了算!
    威远將军见何陵景是铁了心的不给他顏面,气得险些喷出口老血。
    他现在只求付莫离给他们下的迷药的药效已经散乾净了,不然,还真是麻烦。
    一个时辰后,仵作们纷纷起身,对著何陵景恭敬地作揖。
    “大人,已经查清楚了。”
    “大人,这几具尸体的死因都是一样,先是中了迷药,后又被击中后脑,一招毙命!”
    “你们的结论都是一样?”
    何陵景语气淡淡,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
    “回大人的话,小的们的结论都是一样的!”
    “可能查出是什么迷药?”
    仵作摇头,“小的们只能查出是迷药,至於是何种,这个还真不清楚,大人不若唤个郎中过来?”
    威远將军不耐烦地推开一名拦著他的衙差,语气沉沉,带著滔天的怒气。
    “查也查了!他们中不中迷药与本將军有何关係?本將军好言劝一劝何少卿,莫將事情做得太绝!”
    何陵景不为所动,对著一旁的衙差吩咐两句。
    衙差小跑著去请郎中,气氛一时间似乎凝固住了。
    好些百姓已经蹲在背风的墙角,两只手插在袖子里,时不时地打量一眼威远將军的神色。
    “你们说这事与將军府有没有关係?”
    “这还用说,要是没关係,谁閒的抬尸体玩?”
    “也是,付將军常年不在京城,肯定也没仇家,这眼见过年了,谁不嫌晦气啊!”
    巷子口停著辆不起眼的马车,祁西洲沉著脸坐在里面,偶尔掀开帘子看一眼外面的情况。
    “松蓝,仵作怎么说?”
    “回主子的话,仵作说他们都是中了同一种迷药,现在似乎去请郎中了。”
    祁西洲的脸更阴沉了几分。
    “呵,本王还真是小看何少卿了,闹出这许多事,就是不想娶付莫离,本王偏不让他如愿!”
    松蓝觉得自家主子真的是在疯狂的路上越行越远了!
    得不到就毁掉,可他自己也没占到便宜啊,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祁西洲一直在等许知意登门服软,可等了这么久,听闻人家都开始著手准备著前去东临了。
    书房中能砸的东西一样不剩,敏嘉郡主心中有气,闹得鸡犬不寧,好好的王府,如今乌烟瘴气。
    新挑选的管家,又跑了!
    帐房先生也表示过了年就要归乡。
    敏嘉郡主倒是大方,將自己的嫁妆拿出来一部分,填补了府中的亏空。
    治標不治本。
    三十几间铺子,全都低价售出,剩下的十来间,生意也是要死不活的。
    前去寻找肖何的人一拨又一拨地无果而归。
    他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一点的蛛丝马跡也没留下。
    最好的消息大概就是裴北北服了许知意给的解药,一日日的瘦了下来。
    解毒后,裴北北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著软鞭,狠狠教训了敏嘉郡主。
    她院里所有的下人,几乎全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就连敏嘉郡主的脸上也挨了两下。
    两个人成日不顾形象地扭打在一起,什么礼数教养,统统都不管了。
    祁西洲下朝之后就待在梧桐院喝酒,对府里的事充耳不闻。
    醉了就喊许知意的名字。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无白被派去了北地,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了,沉灰常年在各处打探消息。
    四个贴身的侍卫,如今只剩下他,整天面对王府里的桩桩件件的破事,松蓝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可能会英年早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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