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枝走在最后面,霍启尊自然在说她。
    三人一齐回头,季云泽颇有绅士风度地把醒枝拉到了自己身后。
    “抱歉先生,我朋友不是故意的。”他礼貌客气,倒是让霍启尊不好发作。
    醒枝垂眼看霍启尊的鞋,他鞋面上乾乾净净,哪里有脚印?
    再说,她有没有踩他的脚,自己会不知道?
    三人就这么走了。
    醒枝憋了好几天的气,突然就畅快了很多。
    歌剧院不远处有大排档。
    “走,我们去抓住夏天的尾巴。”舒顏说。
    外面的气温不热不冷,三人点了小龙虾和3块钱一罐的工业水啤。
    醒枝如今恢復得不错,也是能喝一点的程度了,主要是微醺状態才適合联络感情。
    季云泽跟醒枝想像的差不多,是那种书香门第培养出的乖小孩,斯文有教养,熟悉起来也可以很活泼。
    酒过三巡,醒枝才试探著问季云泽平时收不收学生,她一直想学小提琴,奈何实在天赋欠缺,想做最后一次尝试。
    “大多数人是没有天赋的,会乐器跟会盖房子,会做小龙虾差不多,也是个熟练工。”季云泽谦虚道,“不过你愿意学,我可以免费教你。”
    醒枝摆手:“你这个级別的音乐家,我怎么敢免费用。这样,我付市场价的两倍,你別嫌我笨就好了。”
    季云泽对她很有好感,自然是不在话下。
    两人很顺利便加了微信。
    三人一顿宵夜吃到了11点多,相谈甚欢。
    醒枝一个抬眼,看到了马路对面停了辆黑色帕拉梅拉。
    这辆车她是见过的。
    醒枝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冷锐,又瞬间温和。
    “我妈为了我能学会一门乐器,可是了大心思,你看她光钢琴就给我买了多少。”她对季云泽说。
    从手机相册里调了时芙买的那些乐器给他看,“可惜我是块朽木!”
    这个角度,从那辆车的位置看过来,她和季云泽靠得特別近,几乎头挨著头。
    不知道那辆车是什么时候开走的。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12点了。
    楼道的灯还没有人修,她借著手机屏幕的微光上楼,脚步有些虚浮。
    还没到门口,便被人伸手一拉,直接撞到了一堵肉墙上。
    那人一手钳著她的腰,一手夺钥匙,轻车熟路开了出租屋的门。
    醒枝被他半拉半抱著弄进屋,又按在门上亲。
    身后的防盗门发出难听的声响,“嘎吱”一声合上了。
    之前醒枝半推半就,才让他得逞,此刻,她拿出了蛮力来,猛地一推。
    霍启尊那样高大魁梧,也被她推得一个趔趄。
    “霍启尊,大晚上发什么神经?”
    霍启尊不说话,又扑上来。
    这次他有防备,连醒枝踢过来的那一脚,也被他轻鬆制住。
    她那条腿,就这么被他不尷不尬地夹在了腿间。
    “放开!霍启尊,你他妈……”有病。
    后面的话被霍启尊堵在了嘴里。
    他也喝了酒,唇齿间不知是两人谁的酒气。
    一如既往强势的吻,他捏著她的腮,逼她张开嘴回应他。
    醒枝这几天心里正窝了一肚子火,她也发了狠,吸住他的舌,牙齿用力。
    铁锈味在两人唇间蔓延开。
    纵是这样,霍启尊也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又按著她亲了好一会儿。
    一直到醒枝快要窒息,他才放开桎梏。
    醒枝气息不稳,扶著墙按开了客厅的灯,冷冷淡淡看他。
    “顏醒枝,你属狗的。”霍启尊用手背抹了一下唇角,拉开一缕血丝。
    他的舌头被她咬了一个创口。
    醒枝冷笑:“霍启尊,前阵子我记得有人给了我三千万,要和我两清。”
    霍启尊眸色幽深:“那张支票你没有去取,已经超期了。”
    “所以呢?”
    “两清这事不作数了。”
    “你还说我让你噁心。”
    “但不影响我想睡你。”
    醒枝的脸被气得发白,她过去开门,指著门外的方向:“滚。”
    隨即,她整个人腾空,被抱了起来。
    接著,霍启尊一脚踢开了她的臥室门,把她扔在了床上。
    醒枝抬脚,不让他上前。
    “霍启尊,你要再敢上前一步,我告你对我用强!”
    她脚上穿著一双红色玛丽珍平底鞋,衬得脚背皮肤雪白,像一块上好的和田玉。
    眼下,这只脚抵在他心臟的位置。
    霍启尊冷笑,伸手捉住她细白的脚踝。
    “顏醒枝,不是你给我下药仙人跳的时候了?”
    这只脚踝,还没他的手腕粗,跟腱的位置凹下去,好像稍一用力就会折断。
    霍启尊的恶念剎不住车,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许多。
    醒枝吃痛,皱著眉神色紧绷,毫不退让:“那我们就都报警,就算鱼死网破,一起蹲监狱,你今天也別想得逞。”
    “呵。”霍启尊把那只脚无限地往醒枝身体的方向折过去,看她痛苦的神情,竟然升起一种变態的快感。
    “你信不信,我能在警察来之前先让你下不了床。”他在她耳边咬牙。
    醒枝当然信。
    而且,以霍启尊的身份地位,就算警察真的来了,也不会怎么样。
    多日来的委屈涌上心头,醒枝鼻子一酸。
    “你拿我当什么啊霍启尊?逼我离开的是你,说我噁心的是你,见死不救的也是你……那你现在什么意思?是不是要我死?”
    她耍脾气,又飆出了生理性的眼泪来。
    醒枝从小就很会哭。
    她知道什么时候哭最合时宜,什么时候哭爷爷和妈妈最心疼。
    也正是这样,她自杀差点死掉,不知道该怎么跟时芙解释,便越哭越凶,硬生生把时芙的心都哭软了。
    现在也一样,霍启尊突然就放开了那只用力把她掰成一字马的手,坐到床上抱她。
    “別哭。”
    “霍启尊,你欺负我。”
    “嗯,別哭。”
    “你看不起我,你由著你的朋友欺负我。”
    “都是我不好,乖,別哭。”
    他向来运筹帷幄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慌乱。
    醒枝看他神情鬆动,便越哭越凶,霍启尊也越抱越紧。
    “要么你再也不要理我,要么就跟我结婚!”她抽抽嗒嗒地提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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