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野猫嚎叫
    维卡和杜兰特都离开后。
    只剩薇薇安站在罗德身边。
    罗德则静静地靠在椅子上,一只手臂垂著,另一只手放在桌子上,手指依然有节奏的敲打著木桌。
    关於红狮鷲家族的事情,罗德不是没有想过。
    如果罗德想要参与的话,確实也能得到一些好处。
    但那里距离霜叶镇实在太远了,罗德鞭长莫及。
    而且北境荒原的事情已经应接不暇,罗德就没有想要再耗费时间和精力。
    如果红狮鷲家族不找事的话,罗德本来没想把手伸到北境之外。
    但现在看来..艾薇儿的继母的手挺欠。
    这样的人,估计不能看著艾薇儿逍遥自在。
    那罗德必须提前安排,不能等到人家要为难自己的时候再去应对。
    只是,罗德耗费精力筹划,那就必须得有点好处。
    如果红狮鷲家族没有男丁的话,艾薇儿也可以是家族爵位的继承者。
    而这样的话,罗德就是“摄政丈夫”。
    运气好,能白白得到一片领地。
    “既然你们惹了我,就別怪我心狠了。”
    烈焰一旦燃起,就没有什么无辜之人了。
    正在罗德沉思时,艾薇儿推开门,缓步走了进来,脸上满是担忧。
    艾薇儿走到罗德身边坐下,双手轻轻握住罗德敲击桌子的手。
    “是我家族的事情吗?”艾薇儿声音轻柔。
    罗德缓缓转头,眉头皱成了“川”字,
    “谁告诉你的?”
    “亲爱的,你不让人说,谁又敢告诉我呢?”
    艾薇儿微微嘆气:“刚才在院子里我拦住了杜兰特骑士,他一直低著头,一个字都不愿意说。”
    “我不是要窥探你的秘密,只是亲爱的。”
    “你把薇薇安支走,一定是有什么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
    艾薇儿语调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可你从来不防著我们,我们知道霜叶镇所有的秘密。”
    “现在不能让我们知道的,肯定是跟我们有关係的事情。”
    她停顿了一下:“所以跟我们有关係的,只有我的家族了。”
    “没想到成为巫师学徒之后的你,越来越聪明了。”
    罗德脸上露出了笑容,紧紧握住艾薇儿的手,又將薇薇安揽到怀里。
    他的目光从这两个一模一样,却风情迥异的面孔上扫过,感嘆著,
    “我不想让你们担心,不想让你们有压力。”
    罗德悠悠说道:“这件事我自己能处理好,你们不用管。”
    “我相信你,亲爱的。”
    艾薇儿轻声说道,“我们都相信你。”
    她紧握住罗德的手:“但是如果你有什么情绪,一定要分享给我们,我们是你最亲近的人。”
    “嗯,我知道。”
    罗德认真的点点头。
    “所以不要生气了,都能解决。”
    艾薇儿拿出一张叠好的纸条,展开后呈送到罗德眼前,
    “看,这是你要的提升骑士资质的药剂,骑士咆哮,巫师出品。”
    “这是好东西,不仅能帮助我修炼,说不准还能帮到杜兰特和冈勒他们。”
    罗德看著上面娟秀工整的文字,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忍不住越过配方亲了口艾薇儿。
    他收起配方,捏了捏艾薇儿的脸蛋,当即站起身,
    “不过,仅仅一张药剂配方可不能平息我的情绪。”
    罗德拉住艾薇儿,搂住薇薇安的细腰,
    “我现在火气很大。”
    猎鹰领。
    石路镇外的小路上。
    一个衣衫槛楼的乞弓跟跪前行,破旧的布鞋踩在落叶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他眯著眼睛,眼皮查拉,像是被疲惫和酒精压垮的酒鬼。
    步伐散漫,摇摇晃晃,仿佛隨时会倒在路边。
    在这个时代,这样的乞巧隨处可见,无人在意,
    走到树林边缘。
    他停下脚步,手伸向腰间,慢悠悠解开破烂的裤子。
    一股尿液打在草丛上,溅起轻微的水声。
    他哼著不成调的小曲,眼神却时不时扫过四周。
    没人。
    他迅速提上裤子,动作利落地跳进树林。
    就在这一刻,他颓废的样子骤然消失。
    锐利的目光在阴暗的林子里扫视。
    他抬起手指,放在唇边,发出几声短促的鸟鸣。
    清脆的哨音在林间迴荡,像是某种暗號。
    隨即他停下动作,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鸟鸣声渐渐消散,空气死寂。
    没有回应。
    “奇怪——应该在这儿啊乞巧很是疑惑,想要从怀里摸出地图。
    这时,一把匕首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匕首的锋刃紧贴皮肤,带来刺骨的凉意。
    乞弓身体僵住,呼吸一滯。
    “暗语。”
    “黑夜低语。”
    乞巧快速的回道:“这次任务暗语,杀戮绽放。”
    匕首移开了几分,但没有彻底拿走,依旧架在他的脖子上。
    这时候,角落里突然出现一些人影。
    他们全都身披黑色斗篷,看不清面容。
    “目標位置。”
    领头的黑袍人用脚的帝国语问道。
    乞巧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暗语:“暗语和你的名字。”
    “利刃首战。”
    黑袍人毫不犹豫地说道:“我是负责人,维卡·银爪。”
    乞弓鬆了一口气,肩膀微微下沉,隨意的將脖颈的匕首推开。
    “这次暗语真难记。”
    乞巧抱怨了一声,揉著脖子说道:“我是石路镇的负责人烈塔,很高兴认识你。”
    维卡没有客套,冷声问道:“我要的信息?”
    烈塔也没有犹豫,將手伸进裤襠里,掏出一张破旧的兽皮,拉起呈现在维卡面前。
    “所有信息都在这上面。
    维卡皱皱眉头。
    山猫人嗅觉本来灵敏,维卡又离得近,骚臭味非常清晰。
    维卡还是强忍著,凑上去查看。
    炭笔勾勒的线条在昏暗中依稀可见,標註著石路镇的布局和信息。
    烈塔指著地图说道:“那队人一共有六个,五个士兵一个信使,都在中间的酒馆落脚。”
    “他们包下三间房,在后院二楼第一二三间,进去就能看到。”
    “五个士兵都有锁子甲,睡觉时会脱下来穿睡衣,但守夜的人不会,你们要小心。”
    “他们睡觉会穿睡衣你都知道?”维卡略带惊讶地问道。
    “嘿嘿,这你就別管了。”
    烈塔没多解释,继续说道:“武器都是常见的单手剑和匕首,还有两个人带弓箭。”
    烈塔停顿了一下:“逃跑路线我也给你们规划好了,只是——.”
    他有些迟疑地看著维卡:
    “镇子门口有警卫,围墙三米高,周围还有柵栏和壕沟。”
    “你们这样—怎么进去?”
    烈塔建议道:“或者你们找时机在他们离开小镇的路上动手?”
    维卡冷冷一笑,斗篷下的眼晴闪著微光。
    “三米高的墙,拦不住我们。”
    他的声音低沉,带著不容置疑的自信。
    烈塔点点头,没有多问。
    “如果你们暴露了,我会在镇子里製造混乱。”
    他压低声音,语气郑重,“到时候,你们趁机逃。”
    维卡微微頜首,將地图拿过来“感谢你的帮助,烈塔。”
    “我的职责。”
    烈塔笑笑,“祝你们好运。”
    烈塔没有再说话。
    他缓缓后退,目光在黑袍人影身上扫过,退出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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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
    夜色浓重,零星虫鸣在耳边低语。
    黑暗像厚重的幕布,笼罩整个石路镇。
    山猫人自由地游荡在黑暗中,不需要任何火把。
    微弱的星光就足以让他们看清十几米外的树影。
    维卡走在最前,步伐轻盈,悄无声息。
    他们悄然无息地来到石路镇的边缘。
    身后的族人紧隨其后,动作同样无声,像幽灵在夜色中穿梭。
    石路镇的大门出现在视野,哨塔上的卫兵的身影在火把下无比清晰。
    正如烈塔所说,正面潜入必然会被发现。
    按照地图上的指示,维卡绕到不起眼的角落。
    这里的石墙远比三米高,接近四米,上面还布满荆棘。
    但趴在草丛里的维卡並没有在意。
    他回头,目光扫过身后的族人。
    “第一次行动,绝不能失败。”
    他的声音低沉,带著寒意,
    “我们必须向罗德领主证明我们的价值,这样我们才拥有稳固的位置。”
    “只有这样,未来我们才有机会请求他帮我们夺回传承。”
    族人们重重点头,目光决绝。
    维卡回过身,注视著石墙会挥挥手。
    三名山猫人迅速的窜出草丛,双手扶著石墙上,低下头。
    “上!”
    维卡一声令下,山猫人一个衝刺,双脚掠过族人肩膀,爪子扣著石墙的缝隙,直接翻过荆棘越过石墙!
    落地瞬间灵活翻滚,动作轻盈得像一只真正的山猫。
    维卡没有说大话,这些石墙根本拦不住他们。
    石路镇的居民大多都已经陷入沉睡。
    整个镇子一片寂静,只有偶尔的狗吠声。
    维卡蹲在阴影里,目光扫过眼前的环境,对应地图寻找方向。
    行动前他已经喝了引导药水,整个地图都在他的脑海里酒馆在镇子中央南侧,从这里过去需要穿过两条小巷。
    维卡向族人做了个手势。
    几个黑影立刻散开,贴著墙根向不同方向移动。
    他们的脚步轻盈,靴子踩在碎石路上,不发出一点声响。
    维卡带头,身体紧贴墙壁,借著屋檐的阴影前行。
    空气中瀰漫著尿骚和屎臭味,让维卡忍不住的嫌弃。
    这种噁心的地方,根本无法跟霜叶镇相提並论。
    一阵风吹过,捲起街角的枯枝,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远处,一只狗低吠了两声,拿著火把的民兵身影在巷口出现,
    维卡当即停下脚步贴在墙上,所有的山猫人迅速融入阴影。
    侧耳倾听,等到脚步走远后,確认没有异常后维卡挥挥手,队伍才继续前进。
    酒馆的轮廓出现在视野尽头。
    低矮的木屋,屋顶铺著破旧的茅草,墙壁被烟燻得发黑。
    跟霜叶镇的酒馆结构类似,前面是酒馆,后面是旅店。
    但远没有霜叶镇的酒馆乾净整洁。
    维卡贴在门边,细细倾听。
    深夜,即使是酒馆里也不再喧闹,只有一声声震耳的鼾声。
    除此之外,维卡只闻到浓重的酒味和酸臭味,
    没有理会,维卡直接绕到酒馆后侧,找到一堵低矮的木柵栏。
    他蹲下,检查柵栏的缝隙,確认没有陷阱。
    维卡摆摆手,两名族人的爪子扣住柵栏顶部,身体轻盈翻过,落在后院。
    轻柔的猫叫声响起,这意味著没有任何危险和敌人。
    隨即,维卡带著其他人悄然无息的摸进了后院。
    后院比较宽,堆放著酒桶和木柴。
    两侧是仓库厨房以及马既,正前方便是住宿的旅馆。
    维卡眯著眼,透过门缝,看到了微微火光,
    “该死!这个鬼地方真是冷啊!”
    旅馆的一楼大厅里,一名身形高大的士兵坐在火盆旁边搓著手。
    “现在不是春天了吗?为什么会这么冷?真是冻死人了。”
    他吐了口白气,了脚,试图驱散脚底的寒意。
    “这不明白为什么这种地方还有人生活。”
    “別抱怨了。”
    另一个士兵同伴打了个长长哈欠,“我们办完事就离开,不会待太久的。
    高个士兵冷笑了两声:“呵呵,上次你就是这么说的,结果被巨熊子爵夫人拒绝了。”
    他往火盆里添了根柴:“我们又来到这里,比巨熊领还冷。”
    “这次猎鹰领的艾斯男爵不同意的话,我们估计还要继续谈判。”
    高个士兵拨弄火盆里的柴火,
    “如果同意的话,我们是不是还要去警告那个荒原的狗屁男爵,去把艾薇儿接回来?”
    “怎么接了这么个烂活?”
    高个士兵越说越来气,忍不住了一口。
    “我就不懂,艾薇儿已经跟那个狗屁男爵搞在一起,夫人为什么还要管她,给她找男人?”
    “这是贵族权力的游戏,你当然不懂。”
    士兵同伴不屑地轻笑一声,手搭在腰间:“行了,別抱怨,困死了。”
    “你看一会,我去睡了。”
    “行行行,滚去睡吧,这破地方也没什么危险。”
    高个士兵摆摆手:“后半夜交给我了。”
    他的话音刚落下,同伴就用鼾声来回应他。
    “+
    高个士兵又了一口,拿起袋子给自己灌了口酒。
    橘黄色的火光跳跃著,在他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咚!”
    轻微的敲击声响起,高个士兵猛地转头,
    “谁!”
    高个士兵按住腰间的单手剑,刚要將同伴唤起,外面传来几声猫叫。
    “该死的野猫。”
    高个士兵咒骂了一句,鬆开了手。
    刚想要提起水袋灌两口,
    “喵——”
    猫叫声再次响起,刺耳而急促,像婴儿的哭號夹杂著低沉的喉音。
    声音尖锐,能穿透深夜的寂静,忽高忽低,像是呼唤,又像是抱怨。
    听得高个士兵忍不住地心烦,
    “该死!这么冷的天这些野猫还他妈的发情吗?”
    高个士兵实在忍不住,握著剑快速地走到门口,推开门迈过过门槛,
    “你们这些发骚的贱猫,让我找到我要把你们整个屁股剁掉—”
    “噗吡!”
    高个士兵的声音突然变成短促的咕嘧,像是被掐断的猫叫一般!
    他的手本能抓向脖子,指缝间鲜血泪泪流淌,温热黏腻。
    “咕嚕—”
    高个士兵还想说什么,却再也控制不住身体,直直地朝著地上倒下。
    紧接著两个身影一左一右从阴影窜出,稳稳接住士兵户体,轻轻地放在地上。
    此时,倒吊在门框上方的维卡脚爪鬆开,悄然无声的翻身落下。
    “侮辱罗德领主?”
    维卡冷哼一声,没有欣赏自己的杰作,將带血的匕首往前一挥,
    “让他们听听山猫的声音,杀。”
    山猫人如疾风掠过,火光映衬著影子在墙上飘忽不定。
    匕首寒光乍现,另一个守夜士兵喉头喷血,鼾声骤停,悄然无息的死在睡梦中。
    山猫人隨即无声无息地窜上楼,用匕首挑开门栓,如死神般开始收割生命。
    有上一次的教训,维卡禁止任何人废话,只有杀戮,
    没有任何意外,其他四个人也都死在睡梦中。
    整个血腥味瀰漫,只剩火盆瞬啪声响。
    庆幸的是,旅馆里除了这六个人之外再没有外人。
    否则的话,维卡不介意再杀几个。
    因为领主吩咐,不能让自己和族人暴露。
    “把他们的钱幣和鎧甲都带走,雪瑞说那些领主都喜欢。”
    维卡低声命令,族人迅速將旅馆搜刮乾净。
    片刻后,莱特將一封信送到维卡面前。
    信封由厚实的羊皮纸製成,边缘裁剪得整整齐齐。
    表面触感光滑,隱隱透出松脂的清香。
    封口被蜡封的严实,还有贵族的徽章。
    只可惜文字和徽章,维卡都看不懂。
    但维卡知道,这一定很重要,是贵族信件。
    维卡小心的將信塞进怀里放好,手一挥,
    “清理乾净痕跡,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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