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你们被包围了
    “刺激归刺激,但我们就两个人,打不起大仗来.”
    仇琼英言罢撇了撇嘴,显然对这趟『行程』不满意。
    杨长见她反应平淡,便笑呵呵追问:“我说娘子,你要打多大的仗,才觉得满足呢?”
    “斩將、夺旗、先登、陷阵,战爭中总得要占一个吧?”
    “这有何难?”
    听完仇琼英的要求,杨长遂把双手一摊,风轻云淡对曰:“只要金人敢出战,我带娘子把这四样拿全了。”
    “我知道大王厉害,可没有一兵一卒跟隨,奴家若是被敌围困住,怕脱不了身给大王添麻烦.”
    “也无妨,只要跟紧我,保娘子无恙!”
    杨长安全满满的回答,非但没仇琼英听后感动,反让她心情变得失落。
    同样是夫妻两人一起冒险,赵福金跟杨长经歷过几次,却没一次是作累赘隨行,如果仇琼英需要杨长保护,不就说明她比较没用?
    赵福金会法术,仇琼英嫉妒也没用。
    她原本在三女之中,武艺是最强的那一个,但扈三娘一突破链气境,武艺就开始突飞猛进,差距每天都在缩小,超过仇琼英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仇琼英的失落,主要是她自责不够强,对於杨长的帮助已不够。
    杨长听到仇琼英简单回应,又感知到她的情绪有变化,当即语重心长安慰道:“娘子休怪,我之所以不掛帅亲往,而让孙安、李彦仙带兵南下,是因为撒离喝、兀朮都很狡猾,怕我们前脚离开真定,金军后脚转土重来.”
    “官人不用解释,奴家明白你用心,再者是要培养几个帮手,否则你根本忙不过来。”
    “娘子能这么想,说明你通情达理,哪你为何不开心?”
    “哎”
    仇琼英嘆了口气,解释道:“还不是很多人都有进步,唯独我还是原来那样.”
    “娘子原来为这个,我可以想办法让你变强,但世俗武艺已经没意义,我说过要带你突破链气境,以后是要跟我求长生的,占用这些机缘没有意义。”
    “官人还记得?”
    “当然。”
    杨长瞬间反应过来,立刻指著东边方向,正色道:“要突破至链气境,普通机缘对你没用,娘子的机缘在二仙山,只不过河北没收復之前,咱拜访二仙山不便捷,罗真人要是不愿帮忙,如果在別人的地盘上,游说求情都不方便.”
    “我知道了,官人快別说了,咱们快赶路吧。”
    仇琼英不待杨长说完,突然就打断並催促行路,失落情绪瞬间变得积极。
    “啊?哦”
    杨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察觉女人的心情变好,虽然一时不能理解为什么,但心里高兴有这变化。
    女人是情绪化动物,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
    简而言之,就是要態度。
    杨长既然记在心上,一切的委屈都不重要。
    八月虽已入秋,但河北大地暑热未退。
    两人都骑著宝马良驹,真定城至中山府治所安喜(定县)只相聚百余里,本来两个时辰就能跑到,但杨长却足足行了半日。
    又不是多紧急,杨长带著仇琼英出行,就当做游山玩水。
    这两地之间虽然没山,但横向拦路的大河就有四条,即滋水、木刀沟、沙河、长星川。
    杨长每经过一条河,就与仇琼英停下纳凉,两人一路上走走歇歇,於九日未时才到安喜。
    当然,一路上並非都太平。
    毕竟中山是金军的防区,他们骑宝马穿著明艷的盔甲,很难不被金人游骑察觉,特別途中要路过新乐县,撒离喝在那里留有守兵。
    夫妻俩招摇过市,引来多名金人游骑靠近,但无一例外都有去无回,新乐守將更是派出一个小队,最后五十人只逃出两人。
    所以人还没到安喜,他们的外貌等基本情况,就传到撒离喝大帐。
    一男一女。
    甲冑一金一银,双双都骑白马,数十人无法靠近。
    杨长斥候都这么猛?这仗还怎么打下去?
    撒离喝听了新乐来人匯报,以及从安喜派出游骑確认,证实了这一男一女很猛,他单手敲打桌案沉默不语。
    之前爱献计部將乌延胡里改,此时坐在萧恭旁边不发一言,两人都在等撒离喝拿主意。
    是继续派人围堵捉拿,还是坐视不理任其自走?
    毕竟只有两人两骑,总不可能是来夺城的,这个概念所有人都篤定。
    撒离喝想了半晌,最终抬手拍打桌面,发出啪一声脆响。
    “我决定了,这个两个探子如此厉害,可能是杨长故意派来挑事的,还是不要去理他们,传令中山府各城紧闭城门,无论这两人在外拉屎撒尿都不管,只要真定的晋军一天不动,我们也一动不动,不要再被无端消耗了。”
    “都统说得好,不理会就不会中计。”
    “对啊,不过区区两人两骑,再刺探能刺探出什么?只要我不应战就不会输。”
    “对对对,不应战”
    这两人一唱一和,听到帐內的萧恭暗暗冷笑,心说你们怕死就怕死,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千万不要被两人就嚇跑了。
    萧恭正在一旁腹誹,突有斥候闯入大帐,激动喊道:“都统,杨长已到安喜南门,扬言要您开城投降.”
    “你说啥?杨长?”
    撒离喝愕然起身,便看到斥候很定点头,“他確实自称晋王杨长。”
    “敢自称杨长?他带了多少兵马,其人模样如何?”
    “就两人两骑,那杨长绣袍金甲,剩下骑一匹白马,手里武器像个鱼叉”
    斥候话音刚落,乌延胡里改急忙提醒,“原来之前那两人,他们居然敢冒充杨长?都统,咱们任其骂累了自去,不要理会。”
    “等等。”
    萧恭突然起身打断,正色说道:“这两人既然本领不弱,其中一人又自称杨长,说不定是真的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撒离喝摆动双手,一本正给出结论,紧跟著又解释说道:“我前不久才在泽州见过,那杨长根本不著甲,骑的也是不同黄鬃马,手里用的是一柄长枪,这人金甲白马配鱼叉,一看就是冒充的。”
    “都统。”
    萧恭接下话腔,语重心长说道:“不可全以装扮判定,毕竟穿什么甲拿什么武器,都是可以隨时更换的,万一他是真的呢?最好还是確认清楚.”
    “好了,我心里有数!”
    撒离喝根本不想理会,心说你要我去如何確认?
    那杨长有远射脖颈绝技,你是让我冒著生命危险上城楼?就为了看一眼是不是杨长?直接不理不就得了?
    杨长虽然武艺惊人,但此时只有两人两骑,总不可能夺了城池。
    看到萧恭諫言让撒离喝动怒,乌延胡里改竟站出来当和事佬,说道:“都统,我觉得萧將军所言也有道理”
    “嗯?你什么意思?”
    “都统別误会,我没说您判断错误,只是觉得若真是杨长,或许是报仇好机会,毕竟只有两人而已,可遣两军从东西两门绕后,然后再一拥而上將其擒下,新仇旧恨就可报矣。”
    “要不是呢?”
    撒离喝怒色未退,心说你听不懂人话是吧?我刚刚提醒得那么明显,还要搁这叨叨叨?有把本都统放在眼里?
    乌延胡里改哪能不清楚?他如此说话有自己原因,当即顶著压力说道:“即便不是杨长,也不是个寻常角色,乾脆当成杨长拿下,也省得大家东想西想。”
    “这来办这事?”
    当撒离喝问出关键问题,乌延胡里改第一个接话:“萧將军刚吃了亏,剩下千余兵马需要提振士气,何不把这机会让给他?”
    “让给我?”
    萧恭脸刷一下黑了。
    你在哪儿呱唧半天,到头来还是要我去拼命?我五千兵马只剩一千,真不把我们当人是吧?
    乌延胡里改察言观色,看到萧恭表情语气都不对,连忙补充说道:“萧將军不要客气,两人武艺高强擒杀可能有损失,但要真是杨长或他麾下重要部將,些许损伤就变得不值一提。”
    “这么大的功劳,让给我合適吗?你不自己请缨?”
    “前次若非我的献计,將军也不会出城伏击,所以这次想弥补一番,当然,本將也不会閒著,我等会就去城楼吸引注意,为萧將军绕后合围打掩护。”
    “是吗?將军如此仗义?”
    可能是听到萧恭阴阳怪气,乌延胡里改拍著胸口正色说道:“你別觉得吸引注意能安全,对方要真是杨长本人,他可是会箭射脖颈的绝活,这可是要冒著生命危险。”
    “是吗?”
    萧恭还没能释然。
    撒离喝却被乌延胡里改说动,当即下达了命令,“萧將军,擒杀二贼的机会,就乌延胡里改依让给你了,本都统也会亲至城上,你尽可放心大胆出击。”
    “是,末將领命!”
    儘管萧恭不情愿,但胳膊扭腰不过大腿,当即领命出了大帐。
    撒离喝则带著乌延胡里改,前方安喜南门確定那人身份。
    当然。
    由於杨长有锁喉震慑力,这两人全身甲冑不敢少穿。
    不多时,撒离喝、乌延胡里改登上城楼,却没听到记忆中的搦战骂声。
    乌延胡里改遂问左右:“什么情况?那杨长现在何处?”
    “就在城下没走。”
    “没走?”
    “我去看看!”
    撒离喝抢先一步上前,且小心翼翼躲在孔眼后头盔,这然就损失了部分清晰度。
    乌延胡里改隨后跟上来,他並不认识杨长什么模样,偷偷在垛口冒头瞄了一眼,然来来到撒离喝身边。
    “都统,是杨长吗?”
    “太远了,看不太清.”
    撒离喝蹙著没直摇头。
    他在涉县外作战,面对面见过一次杨长,两者反差实在有些大,所以一时之间拿不准。
    眼前之人穿得光彩照人,而那时的杨长穿一身素衣,马匹与兵器都不一样。
    “萧恭已经出城,咱们要是毫不响应,他们会不会跑了?”
    “有道理,那你去稳住!”
    “啊?”
    乌延胡里改此时人麻了,他有种搬石头砸脚的感觉。
    撒离喝听其迟疑,遂扭头叱曰:“你穿成这个样子,就连面甲都戴上了,还怕杨长射你脖颈?快去!”
    “是”
    乌延胡里改起身往前走,他很想扇自己一耳光,心说我没事多什么嘴?
    他刚才在垛口偷窥,已经被杨长【鹰眼鴞目】看到,原以为此人是个胆小鼠辈,没想到敢来直面自己。
    是撒离喝么?
    要不要射他一箭?
    全身盔甲又怎样?我射不死也能射伤。
    算了,难得来个玩具。
    嚇跑了,谁陪仇琼英玩?等会让他丟几块石头。
    想到此处,杨长大声叫囂挑衅:“不缩在龟壳,捨得出来了么?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还不速速开城投降?”
    “你两个人,包围我们两万?天大的笑话”
    乌延胡里改听到此处,內心突然一阵放鬆,隨即反声揶揄:“你真是杨长?不是杨疯?”
    “是不是,不妨出城试试?”
    杨长把钂头一指,端的是威武霸气。
    乌延胡里改很想出城,但萧恭此时已经带兵去了,便轻蔑回应道:“你也配?不过看你们等得可怜,我派个隨从去玩玩,可不要嚇得跑了啊.”
    “聒噪!不敢出来,还搁那叨叨什么?吃我一记!”
    仇琼英听他汉话生涩费劲,言语中又似乎不愿出城,当即摸出一块石头掷出,径直飞向乌延胡里改面门。
    只听当的一声响,乌延胡里改立刻捂脸后退,心情犹如劫后余生。
    这时撒离喝靠上来,关切问道:“没伤到吧?”
    “好痛,脑瓜子嗡嗡的,幸好我带了面甲,这廝女人不讲武德,搞偷袭.”
    “没死就不错了.”
    “嗯?”
    乌延胡里改摘下面甲,並一脸诧异看著撒离喝,好像在说:你这是什么安慰人的话?
    “刚才你挑衅那人,就是晋王杨长!”
    “不是,你不是说看不清.”
    “人虽然看不清,但那坐下那马我认出来了,就是闍母的照夜玉狮子,听说后面为杨长所得,余者皆不能驾驭”
    撒离喝话说道一般,突然变得激动起来:“遭了,萧恭!得让他退回来。”
    “都统此时下令,只怕来不及呀,况且即便是杨长,他也只有两人两马,萧恭有千余亲兵,就是一千头猪,也能拱死他们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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